这几年长安人口激增,房价连年大幅上涨,人口密集,市容和安全急需整顿。朝廷决定,启动洛阳副都功能,在洛阳兴建洛阳宫。另外,外迁城内人口,舒缓房地产资源。任志行在东市有几间祖传房产,又娶了宋清荃的姊妹杨秀梅,这几年过的颇为得意。官府整顿市容,要拆迁他家,任志行认为拆迁补偿款太低,不肯接受,仗着自己在东市的人脉,率领一批弟兄阻挠拆迁。时任京兆尹(首都市长)的常何一声令下,将任志行抓捕入狱,交由大理寺民事局审理。司户参军(审理民事案件的法官)秉承上头意志,将任志行定性为黑恶势力的代表,要定其死罪。
任志行的妻子杨秀梅向孙璇月和宋清荃哭诉她家的悲惨变故,孙璇月安慰杨秀梅,一定会救出任志行。孙璇月细察来龙去脉,得知大背景是官府清减城市人口,具体案件是京兆尹常何亲自批示的,知道极为棘手。孙璇月一方面花钱财打点牢狱看守,不让任志行受苦,一方面打起了马周的主意。
马周是常何的门客,常来醉香楼喝酒,是个酒鬼,孙璇月发现其出口成章、才识不凡,是个落寞士子。孙璇月以职业的敏感,让伙计们善待此人,自己有时间时就亲自陪其喝几杯。这日,孙璇月见马周又来喝酒,拿出一坛珍藏的好酒出来,亲自请马周入雅间。待孙璇月打开酒坛密封,马周嗅到酒香,知是难得的好酒,说道:“我知你有事求我,请直说。”
孙璇月将任志行被抓捕入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并煽情道:“任志行世代居住于此,老房子中供奉着家族牌位,故土难离啊!”
孙璇月神情落寞,给马周和自己各斟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向马周示意后,一饮而尽。
马周早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了解生活在底层民众的苦难,对任志行生出恻隐之心,也一饮而尽相陪。孙璇月给双方的酒碗接着满上,说道:“我与任志行是亲戚,无论出多少钱财也要救他出狱,我素知先生才高八斗,故而特意请求帮助。”
马周见孙璇月态度陈恳,答应尽力相帮,二人推杯换盏,把一坛酒喝个精光。孙璇月送别时递给了马周早已准备好的木盒,“救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上下打点需要钱财,我等有钱没处使,只能请你代劳,万勿推辞。”马周估计是银两,知道有钱好办事,就代收了。
马周回去后,发现这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楠木匣,研究了一会才解开扳扣,抽拉开匣门,见到雪白的帛布。展开帛布,一堆黄澄澄的金条赫然展现在眼前,共计十根,每根十两。马周一惊,万没想到是如此贵重!认识到孙璇月不简单,从此刮目相看。
马周原封不动将匣盖盖好,拿着去见常何。常何在马周告知扳扣机关后,饶有兴致地打开了匣盖,也被眼前的黄金吓了一跳。当得知来龙去脉之后,说道:“你去民事局知会一声,此人罪不至死。”
常何招呼马周坐下,说道:“皇上在朝会上令百官上书谈论朝政得失,我舞刀弄枪还行,舞文弄墨比你差得远了,就请你代笔了。”马周应允。
古代写文,讲究文辞典雅、言简意赅,而且是用毛笔书写繁体字,没有十几年的苦读功底难以做到。马周本来就胸有沟壑,联想到最近朝廷清理京城时的一些过激举措,写了一篇形式和内容俱佳的建言书。
李世民翻看到常何的上书,见文笔工整,言辞精辟,尤其针对当前时弊剖析的入木三分,大感惊喜,急召见常何。常何如实奏道:“这不是臣所能写出的,是家客马周所言。”
李世民当即召见马周,在马周尚未到达期间,再次派人催促,显见心情急迫。待到马周拜见后,李世民与其谈论,见其果然有真才实学,非常高兴,当即令其在门下省当班侍奉,不久升其为监察御史。
任志行缴纳了大笔罚款后被放出。在李世民的批示下,朝廷根据马周的建言,对待城内改造拆迁,提高补偿标准,加大对腐败的监督力度,并在重建后,准许拆迁户优先购买回迁房,大大地缓解了官民矛盾。任志行经过这一通折腾,又回到了东市,只是房产面积比原来小了一半。任志行经过死亡恐惧,能到现在地步,已经知足,知道孙璇月帮了大忙,想要还钱,被其笑着拒绝了。任志行知道孙璇月不缺钱,大恩不言谢,只能希望以后有机会报答了。
左武卫大将军秦琼近二年闲暇无事,不是因为受到冷落,而是因为这二年全国无大的战事,上次皇上派兵进攻东突厥,也没有动用山东、河南兵马。隋唐是府兵制,无战事时士兵们都各回各家、务农经商,由当地折冲府管理和训练,大将军们就是光杆司令,在京城待命。这种将军与部队互不统属的设计,是为了避免将军们拥兵自重。侯君集、张士贵等也都一直在京城待命。秦琼的好友程咬金和牛进达被外放平叛,程咬金被任命为泸州刺史(今四川泸州),总领泸、戎、荣三州诸军事,镇压当地的獠人叛乱。牛进达出任邗江府(今江苏扬州)统军,剿灭当地叛军。wWW.ΧìǔΜЬ.CǒΜ
醉香楼酒好菜好,远近闻名。秦琼朝会后经常来此喝几杯后再回家。秦琼官高显赫,孙璇月也不打扰,只是让伙计们小心伺候。
张亮颇得李世民欢心,升任为光禄卿,此职属皇上内臣,掌管宫殿门户、帐幕器物、百官朝会膳食等,这些年获得许多奖赏。张亮想在京城置办个气派的大酒楼,发现现有的酒楼大多被有头有脸者拥有,只有醉香楼适合,派管家前去盘购。
张亮的管家来到醉香楼,对孙璇月道明来意,被孙璇月一口回绝。管家心中不悦,依旧和颜说道:“是物件就有价格,你不要怕我买不起,先开价,再商谈,你如此断然回绝,莫非另有隐衷?”
孙璇月也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是把此酒楼看成家业,酒楼的伙计和大厨都当成家人。不开价就是表明态度,无论如何是不卖的。”
管家无奈只能回去禀报,张亮笑道:“世上哪有无价之物,只要把价钱开的足够高,他一定会卖。但是,咱也不能当冤大头,从明天起每天去几个家丁,各占一桌,只买一碗酒耗时间,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肯卖。”
一连数天,孙璇月面对这种无赖行为,无动于衷,告诫伙计无需理会。一个家丁穷极无聊,偷偷在半碗酒中兑水,然后大呼道:“店家黑心,在酒中兑水,不信者可品尝。”
孙璇月大步走到该家丁面前,见其腰间鼓鼓,趁其不备,撩起对方上衣,一把拽下腰间的葫芦。家丁恼羞成怒,举拳就打。孙璇月既不格挡也不闪避,跨步上前、正好让过了来拳,一招靠肩槌,用肩头将家丁撞的噔噔噔退出数步,撞在另一台桌上。众家丁见状正要上前群殴,突然一声炸雷般声音响起:“住手!”
众人望去,见一人从二楼的楼梯下来,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家丁中有人认出是大将军秦琼,招呼同伴灰溜溜走了。
孙璇月向秦琼行了一个军礼:“大将军安好。”
秦琼道:“看你身手,像是军中手段,可在军中干过?”
孙璇月答道:“我曾经加入‘貔貅军’,参加了剿灭萧铣之战。”
秦琼恍然,貔貅军是胡将军特招的部队,全由好手组成,难怪有如此身手。
“你可知为什么他们找你麻烦?”秦琼关心地询问。
“他们要买这座酒楼,我不卖,就天天来此干耗。”
“他们的主子是张亮,是当今皇上的红人,你可惹得起?”秦琼问道。
孙璇月知道聂七处理张三杀人事件的方法,知道秦琼是他们合作的对象,决定试探一下:“恳请将军里屋说话。”
来到里屋后,孙璇月说道:“我是胡将军弟子,那年您与程罗二位将军拜访三槐庄,我亲眼见识了您的双锏绝技。”
秦琼仔细看了看孙璇月,想了起来:“你就是站在旁边的那个最瘦小的少年。”
“如今也是堂堂一表的壮汉了。”秦琼不禁感叹。
孙璇月动情地说道:“这座酒楼本是大当家的产业,他去西北开创新天地,见我已经在京城成家立业,就将这座酒楼转卖给了我。这里有我对大当家的念想,因此,无论如何是不肯卖的。”
秦琼听出了深意,接口道:“张亮的事情我来处理,他与我关系不错,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以后若有其他人胆敢惹事,你就说这个酒楼是我罩的。”
孙璇月深表感谢。从此孙璇月经常带着醉香楼的酒菜去秦琼家拜访,秦琼见孙璇月精明勤勉,甚是喜爱,见孙璇月好武,亲自点拨。
秦琼派人向张亮解释,没说醉香楼的渊源,只说此楼老板与己是朋友,请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手吧。张亮心道:“被丫抢先了一步。”张亮隶属河南帮,与秦琼并无过深交情,内心有些不服,但秦琼属于军中元老,素有威严,只好放下此念。秦琼娶妻较晚,时年四十六岁,只生有二子,长子仅六岁。秦琼有几十名家将,全靠秦琼的奖赏和俸禄过活,连年无战事,各个百无聊赖。孙璇月经常和他们一起练武,混的很熟,引导他们从事商贸,形成了秦氏企业集团。秦琼发现,这才是他们今后的出路,对孙璇月大力支持,也不急于向皇上申请出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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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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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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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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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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