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随后得知颉利可汗率领二十万大军突破唐朝层层防线,迅速向长安进发。
胡荣认为,突厥入侵中原必须得到惩罚,否则中原百姓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羔羊,中原成为他们的牧场了。另外,唐朝大局已定,政变风波平息后必然开始全力对外,自己先行一步,总有好处。
胡荣亲自率领二千人,一人双马,日夜兼程,从西北酒泉出发,向长安方向行进。
胡荣兵马进入陇西,来到泾州、罗艺的防区,除了见到罗艺以外,附近防区的李靖、李道宗都在一起,他们正在焦急注视着朝廷局势的发展,等待朝廷敕令。胡荣的到来,令他们喜出望外。
李道宗道:“本来皇上欲派齐王李元吉来统帅我们共抗突厥,朝廷突发巨变,我等手足无措,因此未能阻止突厥进犯。近来接到皇上敕令,朝廷已恢复秩序,想来就快接到进京勤王的诏书了。”
胡荣道:“皇上得知突厥抵达长安后,会第一时间调遣援军,没有调派你们回援,想必是河南、山东、河北的兵马已经接到了勤王诏书,甚至,江南、川渝也已经出兵勤王。你们没有得到勤王命令,是因为这些兵马足以将突厥击败,你们身处突厥退路之中,要保境安民。”
众人同意,罗艺虽然也跟着点头,但心中暗道:“现在是李世民初掌朝政,也许只相信山东、河南兵马,故而没有调我们前往勤王呢。”(注:实情就是如此!李世民怕西北边关的兵马支持李渊重掌大权,没敢调用。)
胡荣又说道:“突厥兵马已犯兵家大忌,我们若布局得当,可斩杀十万,让突厥从此一蹶不振!”
李靖听罢,立刻醒悟,的确是布置围歼的好时机,脱口说道:“的确千载难逢!”李道宗不解,刚才还说如何解救长安之围,转眼就谈起全歼敌军了。
李靖走到地图前,按照胡荣所述,将唐朝的山西、陕西、河南、山东、河北、江南、川渝各路兵马用白色棋子代表,突入长安城下的突厥兵马用数颗黑色棋子代表,开始运子布局。然后放上了处在陕西、陇西的各路兵马的棋子(柴绍、罗艺、李道宗、李靖)。
李道宗看得清楚明白,突厥兵马已经处于唐军的四处夹击之中。李道宗突发奇想,让川渝兵马不前往长安,直接前往泾水北的固原滩,在此地,陕西和陇西唐军前往泾水北岸布好口袋阵,朝廷的各路兵马将突厥人驱赶至此,形成合围。m.χIùmЬ.CǒM
李道宗兴奋地说道:“如此一来,真能灭他十万,甚至是二十万!”
罗艺赞同道:“好!此计甚妙。”
李道宗道:“咱们立刻将此方案上奏朝廷,如何?”
众人同意,胡荣补充道:“署名时,不要写上我,我就是来配合你们抗击突厥的。”
李道宗问道:“这是为何?”
胡荣道:“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你们策划,我并未参与。”
罗艺明白这是为他们着想,他们才是这一地区的防务大员,如果是靠胡荣指点,才提交的此方案,必然节外生枝,罗艺道:“就按胡将军的意思办吧。”
李道宗写好奏折,派人快马送往长安。
李世民看到这份奏折,想到刚刚和颉利签订了盟约,不禁跌足暗忖:“怎不早到二天呢!”
李渊后来听说了这份诱歼突厥的计划,一下想起了胡荣当初和他谈到的“舍子套狼之策”,想到二子惨死,不禁老泪纵横。
不久,李道宗他们接到新皇李世民的敕令,朝廷已经和突厥媾和,由朝廷派特使护送突厥兵马原路返回,沿路州县和防区部队需紧守城池和营寨,不得出兵攻击突厥兵马。
众人都暗叫可惜,晚了一步,只好遵从圣旨行事。李靖回灵武郡,胡荣回酒泉,二人有一段路同行。李靖试探着问胡荣:“胡兄就这样直回酒泉吗?”胡荣笑道:“你说突厥兵马是不是车载马驮,满载而归。”
李靖答道:“是”
“我打劫这帮强盗,该还是不该?”
“该。”
“我准备一出唐境,就伺机动手。这样既不违背皇帝旨意,又能发财。”
李靖对胡荣简单几句话触动颇深,断然道:“我亲率二千骑兵随你行动。”
胡荣大喜道:“好!你我联手,痛扒突厥一层皮。”
突厥的二十万人马由四部分组成:颉利、突利、阿史那欲谷、阿史那苏尼,颉利和阿史那苏尼的领地在中部,突利的领地在东部、阿史那欲谷在西部。突厥人在灵武郡地域离开唐境,然后开始分道扬镳,各回领地。
李靖对胡荣说道:“骑兵作战是你强项,我部全权听你指挥。”
胡荣答道:“此次作战,以抢夺财物为主,这是我部强项,李兄信得过我,我就僭越一次。”
胡荣决定攻击阿史那欲谷,命令部将公孙砀、奚道宜各领兵一千,向敌人轮番进攻,以扰敌、疲敌为目的。李靖的人马跟在胡荣所部后面二十里外,以免敌人发现,另有妙用。
李靖亲自赶到胡荣所在的前军,他要和胡荣在一起,充分体验这个难得的骑兵会战的场面。战事从上午开始,李靖看到胡荣的兵马分为二支,或分或合尾追敌群,当敌人组织大规模部队进行反击时,立刻交替掩护,撤出战斗。当敌人行进时,就攻击后队。突厥人且战且走,希望能摆脱唐军的纠缠。
战事持续到下午,李靖发现每支部队一千人,细分成百人一队,无旌旗战鼓,只需一个呼哨,一队人马就投入战斗,不时有部队轮转休息,他们自带干粮,插空各自吃食,他们有一半是杂胡(鲜卑、回纥、铁勒、粟特、党项等),但汉胡已然融为一体。
李靖知道,严密的组织和纪律是将众多战士凝聚成一股绳的办法,但组织纪律的条条框框越多,也越是额外消耗战士们的体力和精力,眼前的这些战士看似无组织无纪律,其实是无需这些约束就能够将他们拧成一股,只看此点,就知胡荣带兵能力之强,无可比拟。李靖发现公孙砀和奚道宜像两个狼群,轮番追捕猎物,胡荣就是头狼,前后奔跑查看、虎视眈眈,不时简单吩咐几句,调整一下部队追逐的节奏。一日下来,突厥兵马的队形变得散乱起来。
二天以后,胡荣对李靖说道:“现在是你部对敌发起冲锋的时候了。”
李靖明白,立即传令,全军加速赶来。
黄昏时分,阿史那欲谷发现又有一支唐军出现在侧方,这支唐军与先前的唐军战法不同,队形整齐直冲而来,像是要将突厥人的队伍拦腰截断。李靖摆出的是锤击冲锋阵形,前面是三百人马俱甲的铁甲军,手执长槊,以百人横队排列,其余兵马紧随其后,队形紧凑,战马的铁蹄声整齐如一,隆隆作响,犹如一架巨大的战车向敌阵撞来。
阿史那欲谷不敢怠慢,急忙调遣中军迎敌。两军对撞,刹那间尘土飞扬,血肉横飞。
胡荣率领二百卫队加入到李靖的这支二千骑兵队伍中,交战后,胡荣见突前的铁甲军逐渐受阻,率领卫队冲到了最前面,引领唐军继续在敌群中向前推进。敌军数万,唐军二千二百,故而绝不能停顿,必须不管不顾,一直往前冲。胡荣率领的二百卫队更是锋锐,带领铁骑重新起速,破浪前行。
与此同时,公孙砀和奚道宜合兵一处,插进了敌军软肋:辎重营。顿时,牛羊四散、混乱一片,公孙砀他们抢到了二百多辆辎重车,赶着马车往南急退,且战且走。他们像是二头猛虎,猛然冲进牛群,叼着牛犊回跑。
这边厢,胡荣和李靖兵马终于冲出了敌群,透阵而出,并不停留,继续向远逃遁。
阿史那欲谷见辎重被劫,心痛不已,命令中军停止追击李靖兵马,转头追杀公孙砀和奚道宜。
阿史那欲谷让一半兵马就地扎营等待,亲率二万轻骑循迹追赶。阿史那欲谷从来都是抢劫别人,如今被人所抢,气闷填膺,心中发狠,一定要打得唐军满地找牙,将抢到的东西吐出来。
第二天上午,突厥人终于追上了公孙砀的兵马,见到对面的唐军旌旗招展,队列整齐,严正以待。阿史那欲谷急忙整顿队伍,列成万人方阵,一起冲杀过来。这边唐军的骑兵突然向两侧散开,队中的一辆辆马车、冒着浓烟,迎着突厥骑兵冲来。
原来,公孙砀将和奚道宜将抢来的辎重,从马车上全部卸下,挪到一千多匹战马上,将二百多辆马车,每十辆为一组用绳索连成横排,马车上堆满草料,点然后,驱赶马车向敌阵冲去。
公孙砀和奚道宜则率领骑兵退入了茫茫沙漠。
冲向突厥的马车先是浓烟滚滚,而后熊熊燃烧,战马受惊,奔跑更烈。突厥兵马四处避让,乱作一团,半个时辰后,方始重整兵马。突厥人见唐军进入了库拉哈沙漠,本已被这支唐军打的心胆俱寒,再不敢深入沙漠追击了,于是就此作罢,引军而回。
公孙砀他们与胡荣、李靖在唐朝边境会合,胡荣告诉李靖,抢回了二百多车财货,大部分是长安国库中的绢帛,咱们对半分。李靖见到抢回来这么多财物,不由得更加钦佩,赞道:“胡兄指挥,不但调动自己的兵马如臂使指,还能玩弄敌军于股掌之间,让我大开眼界。”
胡荣谦让道:“这是你我齐心合力的结果。待到大军团会战,才是李兄大展身手之时。”
李靖招呼胡荣来到一边,低声说道:“胡兄如何向朝廷汇报这次战果?”
胡荣答道:“朝廷骤变,此时不宜给其添乱,所以我不会再单独上报。”
胡荣接着说:“你上报时,署上你我联名即可。我本来就有见机行动之权,你如何上报,都与我无关。”
李靖道:“你给我的财物,我无权私分,需上交给朝廷,不如你给我四分之一,但对外依然说是你我对半平分。这样,对你我都好。”
胡荣秒懂,笑道:“好!对外少报一半,这样一来我们拼命换来的一点财物也就没人嫉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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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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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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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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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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