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为派遣敦煌官员颇费心思,按理应让胡荣兼任敦煌太守,但胡荣展现的超强能力,让他愈加戒备,不肯放权,决定提拔原张掖郡丞何守道为敦煌守备。
裴矩晚上回到家中,对女儿裴淑英说道:“河西走廊将长期走向繁荣,现在正是起步初期,你要抓紧投入。”裴矩将胡荣的奏报和皇上的决定详细说了一遍。
裴淑英有些不解地问道:“敦煌现在既无城墙又无驻军,胡荣只有三千兵马,只是一时打通了河西走廊,怎能保障长期畅通呢?”
裴矩答道:“中原富庶、占据商贸主导,这就好比开通河道,中原活水源源不断流向西方,西突厥是商贸畅通的受益者,当然不会侵扰敦煌。唯一不确定因素是东突厥,东突厥以游牧抢掠为主,但与敦煌隔有大片沙漠,越过沙漠,占据荒凉的敦煌无用。胡荣开通商道对当地居民和在当地游牧的部落都有益,必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今后,有胡荣这个难啃骨头在那,东突厥不会在荒凉的西域用力(得不偿失),依然会从灵武,榆林,蔚州等这些富裕的地方入侵我国,这些地方才是东突厥眼中的肥肉。”
裴淑英疑惑问道:“胡荣占据敦煌,不让朝廷在此设置关卡,难道是他想暗中收税?”
裴矩道:“非也,国之大道必须正大光明,才能恒远,做人做事也是如此。若是暗中收税,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胡荣怎会行使如此短视行为。”
“胡荣深得《西域图记》的精髓,他是在国之末梢开创‘自由贸易区’,此乃前所未有之创举,将来商者云集,怎能不大赚呢。”裴矩表情释然,颇感欣慰。
裴淑英若有所悟:“胡荣经营敦煌,让那里成为自由商贸之地,当地人都会大大获益。”裴矩道:“有当地人支持,胡荣才能得以扎下根来。我判断胡荣会全力经营敦煌,那里比辽西回旋余地大得多。”
“原来如此!”裴淑英明白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是自身的实力,原来胡荣从未忘记此点。
“如此盛况,我们怎能不参与呢?!”裴矩语气欣然。
赵郡王、襄州道行台左仆射李孝恭剿灭辅公佑后,又被加封为扬州大都督,统管荆襄、江淮及岭南诸州,成为诸王中,权势最盛的一位。李靖被朝廷提升为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负责整编江淮军。陆一鸣依然是李孝恭的记室参军,但深得信任,成为李孝恭处理日常事务的主要助手之一。
李孝恭将丹阳(今南京)城内的宅邸装修一番,准备在此长期安顿下来。不到一年,被皇上李渊急召进京,李孝恭进京后即被抓捕入狱,对外宣布,有人举报李孝恭在豪宅内行使帝王礼仪,威凌部下,密谋造反,现交给刑部审查。李渊任命李神符为扬州大都督、武士彟为荆襄大都督,接管李孝恭的职权。
(注:李神符是淮安王李神通之弟,李渊的堂弟。李渊起兵以来,一直受到重用,621年(武德四年)任并州总管。622年,击败东突厥进犯,因功授任太府卿。)
一个月后,李渊宣布李孝恭造反查无实据,赦免无罪,但其德行有失,降为宗正卿(掌管皇族事务的高官),赐予实封一千二百户,不久又赐给京城内的豪宅一套。明眼人知道,李渊这是在变着法子革除李孝恭的兵权,但做得不算过分,仍然让其享受富贵,没有卸磨杀驴。
陆一鸣到京城看望李孝恭,告诉道,李神符接任后,原各级官员基本没动,原本要酌情给自己安排其它职位,但自己辞官为民了。李孝恭抱歉地说道:“我早就应该向朝廷保你的功劳,让你有个散官的品级也好。要不我亲书一封给李神符,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官职。”wWW.ΧìǔΜЬ.CǒΜ
陆一鸣摆手道:“我是真不想当官了,跟随胡荣多年,颇得经商之道,与人合伙成立了船队,这几年有你照顾,我在江南广有人脉,生意蒸蒸日上。我要当自由自在的富家翁,垂钓船头,岂不快哉。”
李孝恭拍手道:“陆兄洒脱,深得人生精髓。皇上将我放出狱后,我才幡然领悟,现在的无权无势的状态,才是真安稳。
但我还有一点不如陆兄,你可四处游逛,我却只能自固京城,希望你以后能常来看我。”
“那是自然。”
李孝恭置酒菜招待,与陆一鸣喝酒闲聊。李孝恭喝的兴起,用箸击碗道:“男儿生当带吴钩,收取江南五十州。了却君王天下事,华发未生归园田。”(李孝恭时年34岁,正是年富力强之际。)
李孝恭前几句说的豪迈,最后一句显得寂寞无奈。陆一鸣见李孝恭情绪有些低落,和诗一首,开解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扇门关一扇开。”
李孝恭大笑道:“说得好,我身为宗室,已建不世功名,若还抱怨,天下英雄情何以堪!”
李孝恭指着陆一鸣说道:“你有大才,未得功名,殊为可惜。”
陆一鸣答道:“财富和功名殊难兼得,我能被胡荣和大帅引为知己,是我的幸运,成就我富甲一方。”
陆一鸣又说:“看看李靖,出身高贵、才情俱佳,这样一个几无缺点之人不也蹉跎了大半生吗。他得蒙大帅提携,如今脱颖而出,是可遇不可求也。”
李孝恭点头赞同,接口问道:“人生一世,如何堪称完美?”
陆一鸣答道:“功名、财富、自由,样样兼得。”
李孝恭笑道:“说得好!人生佳境一言以蔽之。照此看来你我都是各占两项,我有财富和功名,你有财富和自由。”
“李靖不如你我,将来有望占一项(功名)。遍观当世,何人能占三项?”李孝恭又问。
陆一鸣答道:“胡荣如何?”
谈到胡荣,李孝恭不禁赞叹:“只有二千兵马,只用一年时间,打通了河西走廊!”随即感叹道:“这样的奇才,皇上怎敢大用,也势难封侯,占不到功名这项。”
“功名是皇上授予,也能剥夺,以胡荣之桀骜,不要也罢。”李孝恭听得哈哈大笑。
二人相谈甚欢,大醉而眠。
此后李孝恭在朝,待人宽恕谦让、没有骄矜自得之色,性格奢侈豪爽、不吝钱财。李渊喜爱李孝恭的表现,经常赏赐李孝恭财物。李孝恭广置珍玩,收养众多舞姬,成为京城奢华的领军人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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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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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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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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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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