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门山山顶的城堡三面有城墙,一面是悬崖。深夜,胡荣带领六十名善于攀援的高手,来到悬崖下面,胡荣背负绳索第一个向上攀爬,赛似壁虎,在部属惊讶的目光中,悄然地攀到崖顶,甩下绳索。下一个战士攀绳而上,每个攀上崖顶的战士会再甩下一根绳索,1,2,4,8,16,…,不到一炷香功夫,六十人就全部攀上崖顶。
胡荣率领他们向城门急进,路遇七人巡逻队,一冲而过,敌军只来的及惊呼几声,就全部被杀。胡荣冲在最前面,守门将士仓皇应战,都是一触即亡,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群天降恶煞,吓得其他人缩头潜逃。胡荣打开城门,高德看见信号,率领大队从埋伏地点冲出,直奔城门。
城中守将王保听报城门被夺,一面下令调动全军,一面亲率卫队疾奔城门。胡荣率领三十人堵住城门通道,另三十人占据各处制高点。胡荣一手短枪、一手腰刀,身披双层重甲,一头扎进蜂拥而至的敌军人群。胡荣状如猛虎、又快过灵猫,在敌群往复穿梭,所过之处刀刀见血、枪枪见肉,一片倒伏。在胡荣带领下,这三十人像是巨蛟翻腾,搅得城门一带人仰马翻。王保看见手下兵马一排排丧命,心中骇然!
高德率领人马冲入城中,化成十多支纵队冲入敌群,犹如狼群冲入羊群,守军将士四散逃窜。
胡荣斩杀了敌将王保,迅速控制了全城,四下告喻:“唐军大队人马已经占领全城,投降不杀,所有守城将士放下武器,速来将军府门前报到。”
萧铣的西路主将文士弘在夔州、峡州水道安排有密探,胡荣人马悄然出发没被发现,但随后的李靖的数十艘战船出发,立刻被密探飞鸽传书告知文士弘。文士弘判断唐军要强攻荆门山,立刻出动一万水军,逆流而上增援荆门山。
文士弘的援军赶来时,李靖率领五千兵马已经登陆,正在进攻荆门山下梁军营寨的守军,胡荣率领人马从山上下来夹击敌军。营寨守军在危急时刻遥见增援部队开来,奋力抵抗。文士弘的援军源源不断上岸,向李靖部队进攻。李靖面临腹背受敌,当机立断,鸣金撤出战斗。
胡荣一直站在高处观察全局,见李靖兵马撤出战斗,也立刻命令本部人员撤回山顶。胡荣看到李靖兵马在撤退时还保持着数个方阵,在敌军尾追攻击下,阶梯撤退、相互掩护,毫无溃败迹象,心中赞叹。
李靖兵马退至登陆地点后,下令死守滩头阵地,以战船为依托构筑了立体防御阵型,与敌对抗。因为李靖知道必须守住滩头阵地,一旦退回到船上,重新抢滩登陆就难上加难了,一旦自己退出荆门山,山顶的胡荣所部将成为敌军的瓮中之鳖,由此可能引发整个灭梁战争失败,自己难逃死罪。
尾追而至的梁军,因地形狭窄,无法展开兵力,攻不破李靖的阵地,鸣金稍退。梁朝援军主将是文士弘的弟弟文士铎,深通兵法,知道山顶敌军是直指后心的一把匕首,必须拔出,随即下令收兵回营。一部分兵马紧守营寨,监视李靖兵马,自己亲率五千兵马进攻山上的城堡。
面对敌军攻城,无需胡荣操心,高德指挥将领分头把守,严阵以待。敌军只有云梯等简易攻城器械,仗着人多,从三面同时向城堡进攻。孙璇月站在城头,居高临下,弯弓搭箭,一箭把爬上云梯的敌人射翻,紧接着又搭上箭矢,一箭紧似一箭四处施射,眼看着攻城的敌人一个个倒下、开始溃退,心情亢奋,射得更加起劲。
近处已无目标,孙璇月射中一名五十步开外、站在城下的敌军,因有衣甲保护,伤的不重,该人回身逃走。孙璇月抽箭再找目标,被人从侧拉住了胳膊。wWW.ΧìǔΜЬ.CǒΜ
孙璇月回头一看,见是公孙砀,忙问这是何意,公孙砀轻松地说道:“你太兴奋了,照此方式射箭,明天你就抬不起胳膊,打不了仗了。”
“你别看敌军已攻到城下,气势汹汹,以为现在是危急时刻,其实离攻破城池差得远了。你现在要忙里偷闲,学会放松,等到敌军真的攻上城头的关键时刻,你才能还有力气与敌对战。”
孙璇月听得大受裨益。王喜就在孙璇月旁边,也是处于高度亢奋状态,听了公孙砀之言,连连点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李靖见敌军撤回了营寨,然后遥见山上喊杀震天,可见敌军正在全力攻打城堡,焦急万分,宁可自己承受敌军全力进攻,也不愿意看到现在的情况。李靖知道自己的兵马刚刚经过激战,锐气已失,若是勉强增援胡荣,一旦受损,连防守滩头的资本都没有了。面对胡荣独自承担敌军重压,李靖血气上涌,只能寄希望援军快些赶到,自己重整进攻。
文士铎督军强攻,前仆后继,损失惨重,却一点破城的迹象都没发现,才知一脚踢在钢板上了,后知后觉地为巨大损失感到心痛,下令收兵(应该早些停止进攻,另想办法)。
文士铎让士兵砍伐树木制作二十辆攻城车,待完工后再行攻城。天色渐黑,战场一片寂静,战士们或是重新包扎伤口,或是躺下休息。
城中粮食不缺,房屋不缺,胡荣让部队吃好住好。提前通知了三百人,后半夜带上火种,分成三队出击,袭扰敌营。
凌晨,梁军大营突然喊杀震天,数处火光冲天,一片混乱。李靖遥遥见此,知道是胡荣所为,心中暗忖,看来胡荣还有余力反攻倒算、疲敌扰敌,真是指挥有方、部下给力,心中稍安。
第二天,李孝恭大军抵达峡州,立刻派遣五千兵马的船队增援李靖。援军到来,军心复振,李靖趁机出兵,再次向梁军营寨进攻。
荆门山地形逼仄,投入三四千人作战已是极限,再多人也无用。梁军营寨坚固,梁军固守不出,李靖也是无可奈何。
通往荆门山顶只有一条道路,梁军营寨横亘其中,唐朝数万大军只能干瞪眼,看着胡荣的一千战士与敌浴血奋战。
二十辆简易攻城车制作完毕后,文士铎动用了七千兵马,亲自督战总攻。攻城车就是可以移动的塔楼,每辆攻城车都有上百人冒着箭雨,连拉带拽,将攻城车行进至城墙二十步的距离,然后二三十名将士登上攻城车,向城墙上的敌军放箭。
在梁军赶制攻城车这二日,胡荣也没闲着,将城中的妇幼和老人集中起来,将俘虏中的所有军官挑出单独关押,将在此地没有家小的士兵挑选出来,每人分发了五日口粮。胡荣对他们训话道:“大战在即,我不想耗费人员看押你们,也不想毁我不杀俘虏的承诺,今晚释放你们出城,你们若是回到军营,必备派到攻城最前面,那就是送死!,所以分发你们五日口粮,先躲到山上,只需数日,我方即可获得全胜,待那时你们再回来,我保证放你们回家。”
胡荣将有家小的青壮年留下,分成十人一组,作为劳工使用,由他们将大量滚木礌石搬上城墙,让关押的妇女用含有松脂的树皮捆绑在箭矢和标枪上,制作火箭和火标枪。胆敢怠工反抗者,全家一起杀。
孙璇月面对敌军更猛烈的进攻,也不再拼命还击了,尽量节省体力。在敌军使用攻城车的第二天,孙璇月还是累的拉不开弓了,只好改用弩箭,旁边的王喜也是如此,再看公孙砀,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哪有危险就冲到那里,最喜欢和冲上来的敌军肉搏,剁翻敌人。(这就是老兵油子和初上战场之人的差别)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虽然每天伤亡渐多,胡荣依然保持着始终有三百人轮休的状态,胡荣知道敌军的最后一搏尚未开始。胡荣巡视城墙,来到孙璇月、公孙砀他们面前,拍着公孙砀的肩头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参战,你要多说话,把随时想到的经验告诉他们。”
胡荣又说道:“你们不但要面对眼前的敌人,还要学着预判敌军动向,让敌无机可乘。”
“谁能说说敌军下一步将如何攻城?”
公孙砀答道:“敌军会再添生力军,将攻城车靠近城墙,搭上跳板,攻上城墙。”
“该如何应对?”胡荣问。
“我们还有预备队没有使用,怕他何来,上来多少,杀他多少。同时用火箭和火标枪还击,攻城车一旦着火,敌军只能败退。”
“说得好,就按你的建议备战。”
面对胡荣的鼓励,公孙砀倍感荣光。
文士铎果然再添生力军,开始强攻。胡荣针对每辆攻城车都安排一员主将应对,公孙砀被火线提拔为主将之一。胡荣将三百预备队分成五队、六十人一队,哪里危机就往哪里派。
敌军攻城车强行靠近了城墙,胡荣和高德站在高处,战况激烈空前,预备队被一一派出,高德按耐不住,也带着一支预备队冲了过去。城墙上早已经准备好大量的火箭和火标枪,一直没让使用,胡荣看到最后决战的时刻来临,下令动用火器!
一支支点燃的箭矢和标枪射向敌人攻城车,火星四溅、浓烟滚滚,敌军的猛攻的势头受到遏制。
当看到三辆攻城车燃起熊熊烈火时,胡荣知道敌军的这次强攻又失败了。敌人的二十辆攻城车有十七辆推到了城墙前,全部被烧毁。
文士铎强攻城堡不下,攻城车被毁,伤亡惨重,战士疲惫,士气低迷。文士铎急得团团乱转,是否不计伤亡继续强攻,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山下,梁军营寨前的唐军砍树平沟,四处开辟道路,展开进攻,营寨防线日益告急。文士铎听到部下接连告急,知道身处险地,犹豫下去有全军覆没之危,命令全体人员放弃营寨,上船撤退。上船前,文士铎一把火烧了营寨,阻止唐军追击。
荆门山一带水路狭窄,水势湍急,根本不能进行水战,文士铎的船队得以脱身逃走。
李靖第一时间赶到了山顶,他要向胡荣表达由衷敬意(是貔貅军的英勇行为拯救了战局),他还要考察城堡攻防过程,胡荣是如何抵挡住敌人的猛攻的。
李靖见到城墙边焚毁的攻城车,到处是烧焦的尸体,李靖围绕城墙细观,点数着倒毁的云梯、滚木礌石和箭羽,想象得出战况是如何惨烈,不由默默地向英勇献身唐军将士们致敬!
李靖进到城内,见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一片平和、井然有序。李靖敏锐地感觉到此军素质极高,将帅治军有方。
胡荣请李靖来到帅府,让高德介绍战况。李靖得知战况全貌,更认识到此军非凡,比起二千精兵有过之而无不及!对胡荣指挥作战的本领赞叹不已,获益良多。
李靖心细,听说是靠胡荣率领六十名勇士从后山山崖攀爬上的山顶,然后突袭城门得手,特意到了山崖下观瞧,不禁有些傻眼,这等陡峭,如何攀爬得上去?
唐军攻克荆门山,首战开门红,李孝恭非常满意,记胡荣和李靖头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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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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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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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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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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