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士杰听到胡荣自报家门后,请进内室商谈,胡荣对裴士杰这么快就接到了消息也不惊讶(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实力)。裴士杰开始详细讲述裴家与东突厥的商道:
“东突厥与隋朝北疆接壤,幅员辽阔,面积约为隋朝的三分之二,在先皇隋文帝时期,有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可汗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都号称可汗,分居四面,侄辈的突利可汗地处南边,是四家实力最弱的一方。隋朝的国策是分化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三家,拉拢突利可汗。隋朝暗中向其售卖兵器箭矢,促使其壮大,我们裴家承接这项买卖。
599年(开皇十九年)隋文帝册封突利可汗为启民可汗,并将义成公主嫁给了他。
609年(大业五年)启民可汗病逝,他儿子始毕可汗继位,并依照突厥习俗续娶其后母义成公主为妻,我们也一直延续此项买卖,每年都进行一两次的交易,我前年还亲自去了一趟。
近二年,本地形势巨变:
其一,许多逃兵流窜到草原成了马贼,多时能聚集数百人,抢劫过往商旅。始毕可汗的牙帐(总部)在哈尔和林,在马邑北面二千里,想要与其通商危险重重。
其二,马邑郡太守王仁恭逐渐失势,现在马邑郡掌握在手握军权的马邑校尉刘武周手中。王仁恭与我们裴家关系密切,他的失势,也意味着朝廷对马邑郡失控。杨广现在忙于应付公开造反者,无暇顾及此地。刘武周家族是马邑郡世代大户,在此地有根深蒂固的关系。刘武周早年投靠太仆杨义臣,积功升迁为建节校尉(六品),一年前被任命为马邑郡校尉,统管马邑兵马。刘武周广结黑道人物,私设关卡和贸易市场,将马邑郡的财源都握在自己手上。马邑郡已经成为草原上的各路响马的庇护所,他们都将劫掠来的货物、马匹在马邑销售。故而,现在马贼们更加猖獗,已没有商家敢去草原做生意了。”
胡荣听完裴士杰的介绍,心中思忖,如此乱局正是青龙帮的商机,于是言道:“我们青龙帮在草原上经商,不惧任何响马,只要我们事先做好准备,即使他们数百人聚集,也不是对手。由我提供人员车辆和马匹,由你提供货源,如何?”
裴士杰答道:“家主交代过,我们提供货源,利润五五分成,我准备提供十车的兵器和帐幔,其它一切由你做主。只是你万不可大意,一定要多带人手。”
二人就此商定后,胡荣返回辽西。
过了大半年,胡荣在参加了三征高句丽之后,再次来到马邑。胡荣这次来的高调,带来了二十辆四轮大马车,马车宽1.5米,长3米,车厢四壁是高邦木板,外加帆布顶棚,将车厢围得严严实实,由并排双马拉动。除了二十人驾车外,还有高德率领的一百名骑兵随行保护。
裴士杰看到胡荣的随行人员,人人身穿做工精良的轻便皮甲,外披皂色风衣,胯下骏马,马后驮放铁甲包裹,腰悬利刃、勾挂长矟,其装备比起皇家骁果军来不遑多让。观察举止,个个腰杆笔直,自信沉稳,都是久经阵战的军人。心中暗道:“胡荣手下果然非绿林可比。”后来,又见到每辆车中还暗藏了三人,更是暗暗称赞。
青龙帮车队的到来惹得响马们眼红,在马邑北部的大草原上,除了三五成群的盗马贼外,还有二伙著名的响马,一个是号称草上飞的刘季真,有二百多人,主要抢劫突厥人的马群,另一伙是黑旋风历山魁,有百十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主要抢劫过往商旅,许多商队饮恨草原,对其恨之入骨。
但是草原东部,马匪们却是少有涉及,这里是青龙帮活跃之域,胡荣派遣了多支巡逻队,每队百人,往来巡视通往奚族和契丹族的商道,宣示青龙帮在这片草原的主导权。胡荣还卖给奚族和契丹族兵器和箭矢,并配合他们保护当地牧民,使得这一带成为难得的净土。
历山魁曾经往东寻猎,抢劫奚族和契丹族牧民,被青龙帮的巡逻队追踪赶上,一通厮杀,历山魁的人马死伤过半,大败而逃。至此,青龙帮在东部草原上威名远扬,各地响马不敢前来寻畔。
历山魁吃过青龙帮的大亏,一直想寻机报复。历山魁打探清楚,青龙帮要运二十车的货物前往突厥牙帐哈尔和林,找到刘季真,二人商定,召集各路响马,合力干这一票。共计聚集了四百多人,奔赴草原,准备来个半路截杀。
刘弘基是河州刺史刘升之子,出身富贵,可惜刘弘基年少时父亲病逝,蒙父荫袭右勋侍(八品小官)。刘弘基文武双全,喜欢结交轻侠之士,少年不知家财积累来之不易,几年间挥霍殆尽。杨广一征高句丽时,刘弘基被征入伍,因有爵位,统领小队人马,聚结部众时耽误了时间,行至汾阴县时,刘弘基自料误期,依法当斩,便想出避重就轻之计,与部属屠牛犯法,被当地官员逮捕入狱,一年后才被赎出。从此亡命江湖,与三五人结伙,以盗马自给。这次刘弘基受刘季真之招,也加入了响马的这次行动行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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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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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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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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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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