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荣想念高道,知道渤海比柳城商业发达得多,高道的能力又强,正好可以再建个商业支点,胡荣决定亲自去一趟,看看怎么办。
胡荣在无人的时候,再次拿出了长孙晟给他的装地图的长筒,胡荣第一次打开看时,就明白了廖管家所言不虚,里面是由九张图纸拼接的大地图,是比胡荣上次见到的地图大九倍的更为详尽的地图,连北口寨都被标记了,山川道路尽在眼底,这个长筒已成胡荣的唯一秘密,对谁都没说。胡荣打开地图,默默地记住去往渤海的道路,路过的山川险要。
胡荣向北口寨的长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同意。胡荣决定与高德二人前往,每人双马,驮了一些皮货,带了二千文钱,一百两纹银,向渤海出发。
出行十日,来到河北地界,这一路行来,胡荣和高德多是在野外过夜,并不是为了省钱,是胡荣喜欢夜空的宁静和空旷。这日清晨,他们正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之路。迎面传来马蹄声,一会儿,三人三马迎面驶近,当头一人是紫面大汉,平民装束,却骑着高头骏马,后二位也都骑着好马,其中一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们每个人都携带兵器,气度不凡。他们看到胡荣二人也是满脸愕然(这么年少!坐骑骏逸、行囊鼓鼓,像是二只肥羊),双方没有搭话,交错而过。一会儿,见那个少年郎骑马掉头返回,马跑的飞快,超过胡荣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胡荣和高德又见到三人三马迎面而来,全副武装,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他们也是不理胡荣和高德,相错而过。又过了一会,胡荣和高德再见到三人三马迎面而来,对方并不减速,交错而过。其中一位和高德四目相交,双方都咦了一声,认出对方就是柳城擂台上的对手。
高德勒住马缰、调转马头,冲着已经过去的人大喊:“喂,你敢与我马上交手吗?”
张金称闻言,也调转马头,说道:“老子看你们年少,不再计较,你是倒捋虎须。”
张金称的同伙、黑脸大汉冲张金称笑道:“既然他找死,你就成全他呗。”wWW.ΧìǔΜЬ.CǒΜ
张金称说道:“不能让另一个跑了。”
另一位大汉说道:“有我弓箭在,他跑不了。”
胡荣听得真切,见这位大汉身长九尺,面色红润,颏下长须,肩宽臂长,马侧挂着长刀硬弓。再看那个黑脸大汉,身长八尺,铁塔般的身躯,脸上淡淡的笑意尚未消退,马侧挂着的一柄三股托天叉,胡荣看出来这三人都是硬茬。
高德摘枪纵马下了主路,来到空旷之处,张金称策马相迎。张金称在马上的兵刃也是一杆大枪,两人马对马,枪对枪在野地里大战起来。二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高德人马合一,马打盘旋,搅得张金称的马的跑位总是处于被动,大枪施展不开,竟然是被动挨打之势!
黑脸大汉心想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此耽搁,摘叉刚要催马去帮张金称双战高德,瞥见胡荣摘弓搭箭,再看同伴也已擎弓在手,说时迟那时快,噌噌二声弓响、几乎不分先后。
红脸大汉射出的箭矢偏出胡荣头顶,自己坐骑的马脖颈中箭,一声嘶鸣摔倒在地,红脸大汉从马上滚落下来,摔的狼狈。
黑脸大汉再看胡荣,见他也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手中还有二只箭,随时都可以拉弓射出。对方刚才一箭射翻了同伴的战马,射技惊人,吓的黑脸大汉一时踌躇,不知是攻击胡荣、还是助战张金称。
这时,胡荣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胡荣认出是刚才过去的少年郎,只听少年郎大喊:“住手,我有话说。”
张金称借机拨马回到本方一侧,高德也未追赶。
少年郎赶到胡荣近前双手抱拳,说道:“都是行走江湖,往日无怨,在下愿化干戈为玉帛。”
胡荣看着他乳臭未干的样子,怀疑地问道:“你能做主?”
少年郎大声地说:“我用人头担保。”
胡荣看着少年郎坚定地神情,将二只箭插入箭囊,并将弓放回原处,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少年郎答道:“姓徐,名道士,我等有急事要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有缘相见,我请你二位喝酒。”
胡荣答道:“好,多谢盛情。”
胡荣与少年郎拱手告别,招呼高德一起继续赶路。
少年郎本名徐世绩,刚才说的是临时起的虚名,黑脸大汉名叫刘黑闼,红脸大汉名叫王伯当。
徐世绩与三人将死马拖到丛林深处藏好,然后徐世绩与王伯当共骑一马,继续赶路。
徐世绩对三人说道:“我特意前来通知你们不可顺手牵羊,为了不漏破绽,我才继续拖后,没有和你们走到一起,为何不听?”
张金称解释道:“是对方挑战的,名字叫高德。”并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徐世绩感叹道:“真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本事,真乃武功奇才也。”
王伯当说道:“我看那个大眼圆脸少年也是奇才。”徐世绩问道:“王大哥,你是怎么让他偷袭得手的?”
王伯当说道:“谈不上偷袭,我一直盯着他,看他摘弓时,我也立刻摘弓放箭,没想到还是比他慢了一线。”
刘黑闼说道:“那少年先摘弓,而且又射马,故而王兄着了道儿。”
王伯当说道:“话虽如此,我看他手中还有二只箭,看来是会连珠箭法。下次对敌,我必用连珠箭法回击。”
徐世绩说道:“我看此人拿的是一把做工精美的雕弓,难道是什么世外高人的弟子?”
张金称不以为然,说道:“我倒不信什么世外高人,这俩小子,一个是枪法奇才,一个是箭术了得,所以联手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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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胡荣和高德继续赶路,高德说:“看样子刚才过去的三人身手都是不俗,巧的是还和那位少年相识。”
胡荣道:“刚才过去的三波人是一伙的,为免于被人识破,特意分开来的。看来他们要做不可告人之事。”
一个时辰以后,胡荣看到十几个军士护着一两四轮马车迎面走过,胡荣对高道说道:“看车辙印,这车载有上千斤的货物,看车上货物的体积,一定是铜钱或银锭。”
高德说:“难道这就是那伙人的目标。”
胡荣道:“八成如此。”胡荣看到前面路口有一家客栈,接着说道:“咱们就在客栈休息,静待消息。”
胡荣和高德在客栈的厅堂里头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把大枪、弓箭和马上的货物都拿下放到桌后,高德和伙计牵马到马厩,看到伙计在马槽中上满草料后才离开。高德坐定,对店小二说道:“上一坛好酒,十斤牛肉,十张大饼。”这样的手笔,并不是常规吃法,看来高德今天战的高兴,要庆贺一下。胡荣是个随意的人,无有不可。
傍晚时分,果然传来消息,官饷被劫了,这个地区戒严彻查。胡荣二人一直待在客栈,自然没有嫌疑。为了避免麻烦,也没有将自己知道的线索告知官府。
一天后戒严取消,胡荣和高德继续上路,几天后来到山东渤海郡。高道(此时已叫高开道)见二人前来,自是大喜。胡荣说明来意,高开道引领他们拜会格谦。胡荣与格谦谈起买卖,双方商定,在交通方便之处建一个商行,主营食盐和皮货,格谦出人并供盐货,高开道出钱并供皮货,由高开道负责经营,双方利润五五分账。胡荣将带来的货物、二匹马和一百两纹银给高开道作为启动资金。
胡荣谈到在路上和一伙人的纠纷,以及官银被劫事件,格谦才知二位少年竟有如此本事,对高开道更加看重。
胡荣关心长孙无忌兄妹,知道高士廉家就在渤海,更衣沐浴,来到高士廉家。见高家院墙高大,烧制瓦、飞檐兽,富丽堂皇。胡荣请门房通报,“长孙晟弟子胡荣前来拜见长孙夫人。”
不久,长孙晟夫人请胡荣内宅相见,夫人讲到儿子长孙无忌现在长安治学,住在世家通好李渊家中,并叫来长孙无垢相见。一年未见,长孙无垢已然失去以前相处时的天真活泼,长大了许多,平静地喊了一句哥哥好,并文雅地施了万福礼。
胡荣创业初见成效,憋在心头的话终于说出:“夫人,我一定不辜负老伯的期望,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长孙晟夫人只知养育儿女,不知墙外之事,只能礼貌应答。
胡荣见长孙无垢孤伶一人,心中怜惜,对她说道:“我以后一定会找些好玩的东西给你。”长孙无垢笑笑应答。
胡荣知道自己地位悬殊,多说无益,告辞离开。长孙无垢眼见胡荣离去,深深不舍,礼教束缚,不能言表,只能暗自神伤。胡荣和高德向高道告别,回辽西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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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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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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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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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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