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问儿子想要什么,胡荣说要马。
胡奎与其他父母商量,是该给这批孩子配备战马了,而且买二岁左右的好马。要想训练出好的战马,最好从二岁就开始训练,战马能相伴征战十多年,是能救命的伙伴。
最终决定为寨中11岁以上没有战马的男孩都买一匹,至少需十多匹,为了钱财效益最大化,胡奎决定先去海边大兴县买盐,然后再到奚族的草原上用食盐换马,全部行程和交易需三四十天。
(注:隋朝时期,食盐可以自由买卖,从唐朝中期才开始官府专营、搜刮民脂的。)
大人们商讨这事时,胡荣听的津津有味,一定要跟着去,鉴于胡荣打虎传奇,大人已不把他当孩子看了,就同意了,对于其他孩子的这一要求一概拒绝。
由胡奎领头,一行共计10人,每人带上了腰刀、弓箭、中长枪,为了方便,没有带甲胄和长枪,每人双马、一马用于驮运食盐,胡荣也不例外。他们按照军队习惯分工,三人一组,一组携带钱财,另二组一前一后负责保护,胡荣被游离在外,听从叔叔们的随时使唤。
这几年社会安定,国内的商贸往来渐多,但是贩卖食盐到国外草原依然风险较大,利润自然也大。胡奎他们这样的生意已经做过多次,准备充分。
一行人出发后,胡荣和乐天叔走到了一起,因为胡荣好问,乐天叔好答,当然净是些蠢问题:“这路咋这么宽?”
“这是官道。”
“啥是官道?”
“官家修的道路,修的宽是为了能跑马车。”
“啥是马车?”
“!---”,面对胡荣刨根问底,连乐天叔都不想再回答了。
没走多久,胡荣看到眼前巍峨的城墙,又问道:“这是啥?”
“这是燕郡城,城内住着好多人,有府衙、饭馆、妓院、…。”
他们没有进城,继续前行。乐天开始讲述他们夜袭雁门郡的光辉事迹:“雁门郡城比这个城墙还要高大,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悄然爬上城楼。守城士兵在睡梦中惊醒,见到眼前的景象,以为是天兵下凡,…。”乐天讲的声情并茂,胡荣听的津津有味。xǐυmь.℃òm
胡荣看到一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路上行走,又发问了:“他们干啥的,咋这么弱!”
乐天答道:“他们是庶民,是服徭役的民工”,乐天叔的自豪感上来了:“我们是府兵,不用服徭役,我们吃饱穿好,是靠战场上拼命换来的。”
几天后,胡奎率领商队走下官道,沿着向东的小道行进。乐天叔告诉胡荣,顺着官道继续走,能到北平郡(今唐山),那里也能买到海盐,我们这是直接去海边大兴县,那里的盐更便宜。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骆驼岭山脚下的悦来客栈,在客栈附近找了一处空地歇下,看到路口立着一个像是告示的牌子,胡奎识不得几个字,见到店家的伙计迎来,胡奎问道:“这是告示牌么?”
店伙计指着牌子说:“最近山里有一群盗匪出没,来往客商需结伴而行,也可聘请乡勇保护通过。”胡奎观察到牌子上没有官印,问道:“这是官府立的告示吗?”
店伙计答道:“不,是本店写的,就是好心提醒而已。”
店伙计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除了那个孩子面善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善茬,虽然没有穿军装,但都是久经阵仗的军人,不可轻忽。
胡奎问道:“你这有什么吃食?”
店伙计:“大面饼一文钱一个,炖羊肉20文钱一盘,还有自酿酒。”
胡:“一桶酒多少钱?”
店伙计:“一桶酒的批发价是54文,足足30斤。”
胡:“要40个面饼,先要20个,明天一早再交20个,一桶酒,现在就要,再来一些喂马的草料。”
店伙计:“要住店吗,可以为你们单开一个大间,一晚只要40文钱。”
胡:“不了,我们就在此安歇,可否允许我们用店家的水井?”
店伙计:“当然可以。”
(注:隋文帝时期一文钱的价值见本节尾注)
胡奎对乐天等三人说,你们进山里转转,看能否打些野味回来,山上可能有土匪,小心些。胡荣也要求跟着去,胡奎同意了。由于要走崎岖山路,乐天他们没有骑马。为了打猎,他们专挑偏僻之处行走,走了一段后进入密林。乐天发现了有人穿行过的痕迹,跟踪过去,见前面有一座木屋。乐天带胡荣在前,另二人随后摘弓搭箭掩护,悄然来到木屋跟前,默默静待多时,确认除了木屋内,周围无人。
乐天让胡荣守在门口,自己破门而入,见屋内四人正盘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乐天大喝道:“官兵剿匪,投降不杀。”吓的四人目瞪口呆,一人回过头来,乐天认出来是熊光,外号熊黑子,上次贩盐时认识的,一起喝过酒。
乐天笑了,放下了兵器,说到:“熊黑子,寻的好财路。”
熊光见是乐天,忙辩解道:“我们不是匪徒”
乐天回嘴道:“我们不是官兵”,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胡荣听见笑声,探进头来。
熊光问:“你们为何在此出现?”
乐天说:“要去大兴买盐,路过此地,想打点野味。”
熊光指向身旁的大汉说:“这是我大哥,人称镇山塔。”
乐天向大汉拱手,说道:“幸会。”以表示尊重。
这大汉当初听到官兵剿匪,着实吓了一跳,一直挺憋屈,只哼了一声回应,指着胡荣对乐天说:“他是你的帮手?”言外之意,这是个小屁孩。大汉不回应乐天的致意,显得傲然无礼。
乐天见大汉不给自己面子,脸一拉,生硬地回答到:“咋的,看不上?”
大汉霍地站起,说道:“这是我的地盘!”
乐天毫不示弱,说道:“那得问我手中的枪答不答应。”这是明显硬刚的表示。
大汉伸手操起兵器,乐天见状,与胡荣一起退出屋外。大汉出来,手执一根大铁棍,是件重兵器。屋内的另外三个人也跟了出来,都手执兵器。一看就知,不想善了。
大汉与乐天不再废话,斗在一起,乐天面对大棍飞舞,手中抢伸缩不定,刺挑拨栏,辗转腾挪,以巧破力,不落下风。十几个回合下来,乐天的大枪如灵蛇吐信,连环闪刺,逼得大汉连连后退。
大汉的同伙见势头不对,一人前来助战,另一人直奔胡荣。尚未形成交手,就听到噌噌二声弓响,二人分别中箭。熊光见状,转身就跑。胡荣立刻追出,快如奔豹,一枪刺出。熊光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长枪从后心穿入,刺个通透。
大汉此时已经是胸腹各中一枪,血透外衣。狂抡数棍,逼开乐天,转身逃窜。又一声弓响,大汉后胸中箭,摔倒在地。乐天上前又补戳了一枪,然后走到另二个中箭的人跟前,各补数枪,确保都死了。
乐天他们一人留外警戒,其余进屋收拢钱财,顺道把桌上的酒肉吃个干净,并给在外警戒的人带了一块大肉。离开前,乐天要求将尸体扔到山崖下去,于是一人扛一具尸体走到山崖边,扔了下去。乐天看到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就不再打猎,决定直接回营地。此时天色已晚,山林昏暗,胡荣夜能视物,眼冒荧光,乐天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回去的路上,胡荣又问了:“为啥把尸体扔到崖下?”
乐天答道:“有可能无用,但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找他们的人,来到木屋,只看到打斗的血迹,看不见尸体,就不能确定他们是被外人所杀。那可能是自相残杀,可能是杀了外来人,也可能是被杀。总之,头绪纷乱,不牵扯到我们最好。”
回到营地后,大伙见他们没有打到猎物,也无人抱怨。乐天将经过叙述了一遍,胡奎听完,说到要防备店家,今晚设夜岗。
胡荣问:“乐天叔,为什么要防备店家?”
乐天告诉胡荣,店家和他们刚才杀的四个人是一伙的,二者勾连获利,客商在此停留时间越长,客栈获利就越多。另外,护送客商过山,还可以收一笔钱。
胡荣想通了,他们在密林中发现的痕迹,就是有人从客栈到木屋时留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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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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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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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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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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