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它们得以幸存,可下一秒,它们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撕下,带去了茅厕的方向。
“还真是“奢侈”,就算用这本书换纸,也能几个月的用量了吧。”
捡起羊皮卷的正是伊九墨,她望向那面前黑漆漆的矿洞……她拿起了一把小镐子与背箩就进入其中。
这里的人有些和她一样都没有下矿的装备,甚至连蒙住口嘴的粗麻布也没有:
“喂兄弟你不穿些防护吗?”
“防护,我们有上神保佑就行,如果染上那种石头病一定是他不够虔诚!“
“是吗?那你们还真是……虔诚(无药可救)”
阴暗之中伊九墨微皱着眉头,如果可以她还真想请个老师给这群文盲提升一下文化水平。
“你是新来的吧。”
“哎?……也算是吧。”
“你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怀里小石头的好,等一段时间后你自然会知道。”
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嗯?那里发生了什么。”
“看那家伙就是王家老四,他就是个无神论者,整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现在招报应了吧。”
“报应?难道是地底喷涌的热流!”
这位工友的表情显得十分不屑:
“对啊,这地底除了咬人的热流还会有什么?”
“那你们还愣在这干啥?还不快让开!”
伊九墨用脸挤开前方挤满的人群,好不容易她才进入了人群的内围,等到能喘气的时候,她才看清了中央这个抱脚嚎叫的男人。
看他腿上焦红褶皱的一片,不管是谁看了都会犯恶心,但是伊九墨不顾他人的劝阻,直接上前救人。
“要想活命的话就躺下别动!”
说着,她就将木棍拆一下塞入了男子的口中,看这家伙腿上的伤势,除了烧伤之外,还有沾染了些许“黑斑”。
希望不是那种最坏的情况。
“你们在一旁看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先按住他的腿脚。”
严厉的命令让这些五大三粗的矿工都虎躯一震,虽然有些错愕,但他们还是上前按住了王家老四。
伊九墨也管不得那么多,先拿出匕首尝试触碰了几下,在确认不是源石后,她在简单处理后就立刻组织人手将那人抬了出去。
“出去后就给我找冰块,不行的话冷水也行!”
“可是。”
“没有可是!将他先放在那一块平台的地方,然后你们几个沿着这条路上山采些淡黄色的豆角形花草,而你给我块干净点的布条。”
“这条毛巾可以吗?”
“呃……”
伊九墨扫了眼对方递来的污秽抹布,她就对干净的布头是不抱任何希望了,不等伊九失望心情落实,工友们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医生,您要的冰水和冰块都拿来了。”
“谢谢。”
伊九墨刚接过冰块,她就感觉手感不对,与其说它是冰块,不如说它更像是个酒杯。
回头一看,果真如此。
“你有病吧!我要的是降温的冰制品,你给我这种烈酒,你是想弄死他吗!”
“我,我……”
责怪的眼神让这名工友一时说不出话,还十分紧张?让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也总感觉能气死个人。
“哎算了,把杯脚去掉也勉强算是个能敷的冰,那几个找药草的人呢?”
“他们,他们刚刚好像往矿井里走了。”
“什么!我就知道不该问。”
就在事情变得愈发混乱之时,远处的一声破口大骂将所有人都吓得散开:
“大白天的不干活,聚拢在这干什么!还有你把我的酒杯怎么了!”
“不是的工头,我们,我们这边有人受伤了,他,正在被新来的医生救治。”
看着工人们躲闪的目光,胖子工头愤怒的一把推开人群:
“什么狗屁医生,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医生!”
正当工头想要拽起那个拆坏自己酒杯医生的头发,没想到对方一个眼神就将他逼的连连后退:m.χIùmЬ.CǒM
“要是你敢碰我的头发,我保证削下你的手指!还有你们几个给我回来继续摁住他!”
匕首的寒芒让工头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工地上新出的这根刺头,他也不敢硬来;他只能与这萨卡兹保持距离后,双手叉腰大骂:
“你这家伙,你这样干知道会消耗我多少工时多少金钱吗,期间的损失你赔偿的起吗?
……”
漫天的口水让伊九墨头上出现了一个井字,本来现在救人都是个麻烦,现在又多一个麻烦,她真想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这位先生还请先不要生气,我想其中一定有很大的误会。”
“什么误会,你这个女人可不要乱说!”
这声音让伊九墨瞳孔一缩,乌鸦女怎么会来这,希望她这次不要是个麻烦。
“怎么会呢,我看这位…小姐也是在诚心救人,怎会坏事,还有救治工人也是在给您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然在叙拉古的法庭上,违约金又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这,就算这样我工地上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管的!”
“是吗?那先生那日享受的饭后甜点又是什么?”
“这,这,这,就算你把我告上法庭,这群撕坏书的刁民一样也跑不掉。”
工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开始没来由的找理由,此时乌鸦女歪头表示不解:
“可你没有资格替我起诉呀。”
“你!”
眼看说不过乌鸦女,工头也只能挥袖离去。
“谢谢。”
“没有关系,我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你现在需要些什么吗。”
“有,布条,水。”
“这件斗篷可以吗?”
“当然,帮大忙了。”
伊九墨将这斗蓬撕成了几条,沾上少许的酒精,就分别裹在了他的烧伤处。
随着一声闷哼过后,这位工友就一下晕了过去,伊九墨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完事了,大家再搭把手将他送医院里去。”
此时几名工友写的有些为难,他们左顾右盼,谁也不想接这活。
“你们还愣在这干嘛?”
“你们尽管去就行,医疗费用就由我来为你们垫付好了。”
得到乌鸦女的保证,几名工友才壮了胆子将王家老四送去了医院。
心累的伊九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人还真是怪好的,又是送吃的又是送书,最后还要承担医疗费。”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并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地方。”
“圣女,您一定是圣女转世,以后我就叫你圣女大人吧。”
说到这个,乌鸦你都有些不好意思。她钩弄着发丝:
“那个我也没你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了,叫我米娜就好。”
“嗯好的,米娜圣女。”
“哈哈,那墨小姐,今日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打扰了。”
与米娜挥手道别后,对讲机的那头又传来了骂声,不过这都被伊九墨手动屏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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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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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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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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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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