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麟卫镇抚使薛罡轻车熟路的走入小巷,这条路他都不知走了多少遍。
巷子不过五六丈远,过了小巷再转个弯,就到了羽麟卫大牢处。
戌时,正是薛罡来接班的时候。
突然,薛罡脚步一顿,一手迅速按住腰间刀柄,随时准备拔刀迎敌。
“你是谁?”
“为何要拦我的去路!”
薛刚盯着前面一个戴面具执雨伞的人,冷声问道。
“薛罡,今晚我就是你啊!”
那人嘻嘻一笑,应声答道。
“装神弄鬼!”
薛罡怒吼一声,立刻拔刀杀来。
这时,背后又袭来一阵凌厉的气机。
薛罡猛然一个转身,一刀劈向后方。
“砰”的一声,两股气机轰然相撞。
薛罡被震得退后连连,接着后背一痛,双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薛罡身边,毕月乌现出身形,石青琅和心月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刚刚两人在明,就是负责吸引薛罡的注意力。
毕月乌在暗,趁机偷袭,果然一击得手。
心月狐扒下薛罡的衣服,又将薛罡五花大绑丢进了废墟中。
片刻之后,心月狐就幻化成了薛罡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向羽麟卫大牢。
石青琅跟随着毕月乌隐藏在虚空中,着实体会了一把隐身的爽!
这种与敌人面对面,但偏偏我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的情景,真是说不出来的刺激。
石青琅也暗暗感受着笼罩周身的无形气机,那种复杂多变的运行轨迹,看得他一阵目眩神迷。
“见过薛大人。”
大牢外,十来名守卫同时躬身说道。
心月狐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仍旧大步向前走去。
两名守卫赶紧上前为“薛罡”开门。
经过了三道大门后,石青琅三人才真正看到了羽麟卫大牢。
这时,一位满面虬髯的大汉正好走了出来。
“薛兄,你还是这么准时啊!”
那位大汉爽朗一笑。
心月狐打量了大汉两眼,看到那颇为醒目的虬髯,不难认出这人名叫蒋壮,同样是三名镇抚使之一。
“蒋兄!”
心月狐不敢多说,只是随意打了一个招呼。
“薛兄,今日怎么如此没精打采?莫非昨晚体力消耗大太了?”
蒋壮挤眉弄眼的说道。
“哈哈,蒋兄就不要笑话我了。”
心月狐装作汗颜的模样答道。
“罢了!罢了!”
“蒋兄来了就好,我可要去逍遥快活了!”
“吕兄刚刚还在第二层巡视,今夜就辛苦了,兄弟!”
蒋壮摆了摆手,随即火急火燎的向外走去。
石青琅三人也知道蒋壮口中的“吕兄”,就是看守大牢的最后一位镇抚使,全名叫吕丘。
这也是他们要过的第一关。
不过既然蒋壮没有看出破绽,那么吕丘也就不难应付了。
走进大牢后,石青琅明显感觉到阴冷几分,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道,时不时还能听到深处传来的惨叫声。
三人按照地形图,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地下二层。
迎面走来一位高瘦男子,相貌平平,眼神却极为锐利,正是吕丘。
“薛兄,你来了。”
吕丘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
“吕兄。”
心月狐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
“薛兄,我刚刚巡视完一遍,正要去给苗大人送酒,你要不要和我同去?”
吕丘不苟言笑的问道。
隐藏在暗中的石青琅,心中却是一喜。
看来他们运气不错。
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
地牢三层最深处,一位相貌粗鄙、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xǐυmь.℃òm
只见他左手袖管空空,垂落在旁,右手却把玩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
男子一只眼睛被黑罩遮住,更显丑陋不堪,另一只眼睛却盯着前面不远处。
那里正悬吊着一位一丝不挂,披头散发,浑身被铁链贯穿的男子。
“凤寒山,又到了咱们玩玩的时间了。”
“每天被我的铁链穿身,滋味如何?”
“让我好好想想,这次穿哪里呢?”
男子舔了舔嘴角,戏虐的问道。
“呵呵!”
“苗塔,你废话真多!”
“早知道当初,我直接拔了你的舌头好了!”
那赤身男子微微抬头,嗤笑一声,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可不正是凤寒山。
“啪!”
“呃……!”
凤寒山话音刚落,一根铁链便直接抽在了他的胸膛上。
“凤寒山,都是你!”
“老子堂堂一个大将军,本来可以平步青云。”
“就因为你!”
“你断我手臂,刺瞎了我一只眼睛!”
“害得老子就剩下半条命,只能回来做这么一个窝囊的副指挥使。”
“凤寒山,老子早就想要将你抽筋剥皮了。”
苗塔怒声骂道,神色越说越狰狞,手中铁链更是连连挥舞,不断抽向凤寒山。
几下过后,凤寒山原本就皮开肉绽的身体,更是血肉模糊,隐见白骨。
“苗塔,你就是个废物!”
“即便我落在你手里,你还是不敢杀我报仇!”
“你真是活得不如一条狗!”
凤寒山忍着蚀骨灼心之痛,鄙夷叫骂道。
“呵呵!”
“凤寒山,你想激怒我杀了你吗?”
“别妄想了!”
“我发现,折磨你可比杀了你有意思多了。”
“每次听到你的惨叫声,我做梦都能笑醒。”
“叫啊!你倒是叫啊!”
苗塔神色疯癫,下手更加用力几分,鲜血四溅。
凤寒山紧咬牙关,眼神坚毅,就是不吭一声。
“呵!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苗塔嘴角泛出一丝残忍之色,手中铁链猛的朝向凤寒山胯下挥去!
“啊……!”
凤寒山再也忍受不住,顿时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凤寒山!我实话告诉你。”
“等你们大澜接受了谈判条件,我们会饶了你的狗命,依约放你回去。”
“不过,王上也答应我了,到时候让我亲手阉了你。”
“战神凤寒山,从此断子绝孙,成了阉人。”
“嘿嘿!想一想就让人兴奋呢!”
“不知道你们大澜的将士之后会怎么看你这位战神呢?”
“哈哈哈哈!”
苗塔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每一句话都堪称杀人诛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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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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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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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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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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