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谈不拢,双方没有再继续往下谈,张德美邀请众人来到18楼餐厅就餐。
岳小樱和张德美肩并肩走在一起,随口问了一句。
“我是广东人的啦,来上海打拼二十年,全靠的是诚信的啦!”
张德美又去谈诚信,岳小樱微微笑了笑。
餐厅准备的是自助餐,鲁菜为主,十分丰盛。白、啤、红三种酒,档次也相当高。南方人招待客人不像北方人,讲究规矩,他们要随意得多。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菜的啦,所以安排了自助餐,大家随意的啦!”
张德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拿了餐盘取菜。
“大家自己动手吧!”岳小樱跟站在身后的众人说了一句,也取了自己喜欢的几样菜。
客观来说,这种自助方式貌似不那么体面,其实很人性化,一人一盘,喜欢啥弄啥,要比端着架子伸筷去桌上夹菜舒服多了。
宾主落座,张德美问岳小樱:“不知岳书记喝不喝酒的啦?”
“来杯白酒吧!”
每人面前摆了三只杯子,分别是喝红酒的高脚杯、喝啤酒的品脱杯和喝白酒的小玻璃杯。岳小樱伸手取了小玻璃杯。
“那我也陪岳书记喝一杯的啦,年纪大了,很少喝的啦!”
陪酒的有几位高管、助理,有人赶紧起身取了白酒给岳小樱和张德美倒上。其他人大多也倒了白酒和啤酒。
“欢迎来上海的啦!”xǐυmь.℃òm
张德美说了句欢迎,就再没了什么祝酒词。
尽管对方有多人陪着,酒却几乎没有喝,真的是随意。一顿饭下来,才喝了三小杯,对林青魏长桂、郑东强这些酒精考验的干部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岳书记有什么打算的啦?”
从餐厅出来,张德美似乎随口一问。
“来上海一趟不容易,看看风景逛逛商场吧,然后再去广州合作伙伴那里看看,总不能空手而归!”
岳小樱说着,笑盈盈与张德美握手告别。
张德美要尽地主之谊,安排人第二天陪同游玩,岳小樱拒绝了
第二天,岳小樱果真给“考察团”放了假,让他们随便去玩,而她和罗珊珊花枝招展打扮了一番,要去逛商场。
刘青河原本要跟着大家去外滩,却被罗珊珊硬拉了来,办事处主任王华自然要给岳小樱领路,四人便上了街。
住处不远,恰好是一条购物街,四人步行走了一会,岳小樱在一家精品水果店前停住了。
店里水果足有上百种,让人目不暇接,其中也有早早上市的红富士苹果。
刘青河看了看价格,吓了一跳:“16块一斤!”
“这还不算最贵的,商场里好几十一斤的都有呢!”
王华语气里,有些笑刘青河没见过世面。
果真,等四人来到一家大型商场时,刚上市的苹果价格都在20元以上,最贵的竟然到了28元!
“那从我们林青往这运苹果岂不挣大了?他们去收才3块一斤!”
刘青河感叹。
“也不能直接这样算,这里面含着好多费用,但挣钱是肯定的了!”
王华又跟他解释。
岳小樱似乎就是专门来看苹果价格的,变着法子问了营业员很多问题。
最后,岳小樱领罗珊珊去看了看女装,这回又把罗珊珊吓得直吐舌头,看似平常的一件秋装,万元以上的竟然比比皆是!
“知道什么叫国际大都市了吧?”
岳小樱笑话她说。
中午十一点,岳小樱亲自给张德美打了个电话。
“董事长先生,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上海,晚上能否请您赏光吃顿便饭,生意不成情意在嘛……”
“我尽量的啦,没有重要活动,我会让助理通知你们魏副县长的啦……”
挂了电话,岳小樱就让王华安排酒店。
王华有些担心张德美会不会来,岳小樱说:“放心吧,他又不是傻子,今年行情这么好,另找货源哪有这么容易!”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副县长魏长桂领着众人匆匆回来了,说张德美可以出席。
时间定在晚七点,张德美带了三个高管果然准时赴宴。
这次,岳小樱按照林青规矩安排宾主落座。
一会菜上来,竟然全是广东菜,张德美看了说:“家乡菜,岳书记是有心人的啦!”
岳小樱没有征求张德美意见,直接开了53°茅台,酒杯是二两一杯。
“董事长先生,这第一杯酒,感谢你们盛情款待!”
岳小樱说了几句“百忙之中”之类的客套话后,举起酒杯一口干了:“请!”
张德美别看已经六十岁左右的人了,见岳小樱一口干了,倒也没打怵:“盛情款待谈不上的啦,你们这次前来花了多少钱,我们出好的啦!”
说罢,也把杯中酒干了。
另三名高管也都干了。
刘青河、刘海峰和罗珊珊三人,只抿了一口,也没人管他们。
“这第二杯酒,我代表林青果农向你们道歉!”
岳小樱又把第二杯酒干了。
张德美竟然来者不拒,也把酒干了。
当岳小樱举起第三杯酒的时候,张德美挡住了:“岳书记,等一下的啦!”
大家以为他要讲条件,却听他说:“你这样喝酒,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打拼的样子,不容易的啦,我这鼻子,就是喝酒喝成这样的啦……”
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酒糟鼻。
大家都礼貌地笑了。
“您有今天的成就,肯定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来之不易!我们林青人民也是朴实勤劳的,这几年县里变化很大,合适的时候,请董事长去看看!”
岳小樱适时送了顶高帽,发出了邀请,又去端杯子。
张德美却又挡住了:“我今年五十七岁啦,很久没有这样喝酒的啦,今天干脆我们就喝个痛快,一人一瓶好的啦……”
岳小樱欣然同意,于是俩人面前各放了一瓶茅台。
张德美见她毫不畏惧,竖起大拇指说:“女中豪杰,跟你认识很荣幸的啦!”
说完与岳小樱酒到杯干,竟是不管他人。
南方人喝酒本就随性,另外三名高管也不以为意,在魏长桂等人劝说下,自然也没少喝。
酒到半酣,张德美突然伸手,向服务生又要了酒杯,分别在自己和岳小樱面前各倒了三杯酒。
此时,俩人面前的酒瓶都已空了,最后一杯又开了一瓶补齐。
“小岳书记,一口气干了这三杯……苹果,我答应你的要求的啦!”
他的酒糟鼻红彤彤泛光,说话开始有些结巴。
看来,他这是向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书记投降了。
岳小樱二话不说,把自己面前三杯酒一口气倒进了喉咙,又伸手端起张德美面前一杯说:“董事长,你是长辈,我替你喝一杯……”
“哪用你替,你这是瞧不起我的啦!”
张德美说着,也把三杯酒干了,然后就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他已经明显脚步不稳。
酒,他没有再喝。
“我知道你去看了苹果市场,今晚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啦……生意嘛,不就是拉拉扯扯,谈谈谈谈的啦……”
王华附耳对刘青河说:“看到了吗,南方人谈生意就是这样,谈时斤斤计较,一旦谈成,都会开诚布公!”
“上海,你们继续玩一玩……回去收苹果还不晚的啦!”
随后,晚宴很快结束。
张德美临走,又对岳小樱说了一句:“你是一个好官,这是人民之福,有空我去找你喝酒的啦!”
事情,就这样就这样解决了。
刘青河一行回到住处刚过十点,此时上海才算华灯初上,夜生活刚刚开始。
刚洗了把脸,罗珊珊打来了电话:“悄悄下楼,岳书记找你!”
刘青河听了赶紧溜出来,果然见岳小樱和罗珊珊站在宾馆外。
“走吧,咱也去外滩逛逛,省得你俩说我来一趟上海哪也没让你们去!”
岳小樱换了身打扮,见刘青河下来,迈步就走。
“岳书记,你没事吧,今晚喝了不少!”
刘青河关心地问了一句。
“难道不知道我的酒量吗,这才刚喝了一半,还早呢!”
此时的外滩依旧人潮涌动,三人毫无目的随意走了走,岳小樱提议留个影。
于是,三人拿手机彼此拍了照,岳小樱又分别跟刘青河、罗珊珊合了影。
能跟岳小樱单独合影,刘青河自然感到无比荣幸。
他不知道的是,岳小樱要这张合影,其实还有大用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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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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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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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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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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