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叫稳婆。准备热水,再去保和堂把陶大夫叫过来看看,就说是我叫的。”
见她们不动,她直接看向兰老太太,老太太这才稳了稳心神:“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表小姐说的话,快去!”
丫鬟小厮们这才开始分工动起来。
见宋晓云抱着比她大了一圈的兰氏,大家心里也是打鼓,这表小姐力气怎么这么大。
兰氏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惨白,但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桃儿姐,产房在哪?”发动得这么突然,别是难产了,她记得预产期不是这个时候的。
“那边。”桃儿指了一个方向,不敢耽搁,赶紧疾步前头带路,她还是小看了宋晓云,表小姐不仅人讨喜,做事也爽利。
宋晓云直接把兰氏打横抱了起来,兰氏也是惊呼一声,额头都是汗水,咬着牙关忍着痛。
兰老太太赶紧扶着兰老太爷跟过去。
稳婆已经在产房等候了,看着屋里站着的六七个人,宋晓云皱了皱眉:“把床的帷帐去掉,屋里只留稳婆和两个丫头,其他人都出去。”
稳婆有些不高兴:“你是谁啊?”产房向来是她们稳婆说了算的。
宋晓云冷冷地看向她,目光冷冽,稳婆也被她的目光吓到了,不敢吱声。
“快啊,都听表小姐的。”自从帮兰家解决过一次奇葩亲戚之后,兰老太太就对宋晓云很有好感。再加上女儿喜欢她,便也多了几分信任,这孩子和宋家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其他人都动了起来,稳婆站着不大高兴,也不动,宋晓云没理她,这稳婆她不喜欢,哪里找的人。稳婆的手一般都是细腻白嫩,也不留指甲,为的就是防止伤到新生儿,难产的时候还要帮着把孩子拉出来。
可这稳婆尖嘴猴腮,营养不良的样子,一脸的刻薄相,双手都是老茧,指甲也不干净,头上打理得也不麻利,要不是此时不方便换人,她都想把人赶出去了。
床按宋晓云的要求,只留了一张床,铺上被子和枕头,其余东西全部撤走。
兰氏已经痛苦地哀嚎起来,宋晓云轻轻把她放下,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四婶,别怕,我在呢。”
“啊……晓云,晓云,拜托你。”兰氏已经疼得不行了,抓着宋晓云的手指节泛白,面色苍白。
宋晓云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桃:“桃儿姐姐,去准备一碗鸡汤面吧,府里有人参的话切几片过来。”
小桃看了一眼兰老太太,见她只是一脸担忧,并不说话,便低头应了一声,赶紧去准备了。
兰氏见她井井有条的安排,也松了一口气,但实在是太疼了,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娘,都听晓云的。”
兰老太太也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你别管这些了,安心生孩子。”
“李婆婆。麻烦你了。”
稳婆这下可是立起来了,趾高气扬的看了一眼宋晓云,眼中满是不屑:“这位小姐还未出阁吧?出去等着吧。”
兰老太太这才想起来宋晓云年岁尚小呢,正想开口叫她出去,宋晓云就摇摇头:“我就在陪着四婶。”
兰氏也想叫她出去的,但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未出嫁的女娘就看到这场面,以后不想生孩子,或者害怕生孩子,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可要好好接生,我四婶若是有个好歹,我要你一家偿命。”
稳婆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你这。”哪有人生之前就威胁产婆的。
兰老太太也吓了一跳,晓云待人一直很温和,怎么突然说这话?虽有疑问,但也没有问出口,她知道晓云是为了女儿好。
不过还是打了个圆场:“你若是干得好,我赏你白银十两。”
稳婆这才又喜笑颜开了,宋晓云还是冷漠地看着她,稳婆看着也有点怵,见宋晓云坐在床边,她还是不大高兴。
“我说表小姐,您坐在这我怎么接生啊,夫人都疼得没力气了。”说着看了一眼兰老太太。
兰老太太只好开口:“晓云,让稳婆来吧。”
宋晓云却是不急,这才开了三指,早着呢,刚刚她已经让系统把扫描打开了,孩子胎位不是很正,这胎恐怕有点难,根据分析应该是怀孕的时候运动太少,睡姿和坐姿都有问题。
“李婆婆。你先去把手洗干净。”
兰老太太这才注意到稳婆的手,这稳婆是她娘家人推荐的,她本来不想留,但是听说她接生的孩子都活了才留下的。
不然这幅样貌她也不是很喜欢,看着那有些黝黑的指缝,也是忍不住直皱眉头。
李婆婆冷笑一声:“我说老夫人,你们要是这么信不过我,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便转身要走,兰老太太还在想事情,一时之间也没搭话,宋晓云更是不会留她了。
李婆婆见真的没人理她,有些尴尬,恼羞成怒地一跺脚:“你们家是怎么回事,把我请来了就这样对我?”
“要走也行,先把钱结了。”
兰老太太也是头疼,女儿还痛苦地躺在床上呢,只好赔了笑脸,罢了,生完再说吧。正想开口说什么呢,外面就有人通穿陶大夫来了。
宋晓云瞬间不理李婆婆。走到窗边把窗打开一条缝隙叫道:“陶大夫。”
“哎。晓云。”陶大夫撇下兰老太爷,疾步走到窗边:“什么情况啊?”
宋晓云和他们保和堂已经很熟了,业务来往多,她又时不时过来看他们制药,有时候还有一些独特的见解,几位大夫也是十分佩服他。
宋晓云简单把情况一说,陶大夫也是皱起了眉头:“我不方便进产房。”、
“我知道,叫您过来预备着的。您把药备一下,再让药童去叫个稳婆过来,保和堂不是有长期合作的稳婆吗?”
陶大夫点点头,按理来说这种人家应该早早就已经备下稳婆了,不过他没有多问,立即让药童把药拿出来。
宋晓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宋老太爷:“您快让人去煎药吧。”
“哎,好。”兰老太爷一挥手,自有丫鬟上前接过。
她们的对话李婆婆也听见了,瞬间也有点急了:“怎么着啊这,你怎么突然换人,这事你能做主吗?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得起吗?”琇書蛧
宋晓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把她腰间的荷包扯下来,抓在手里举高:“这是什么啊?”
“麝香是吧?李婆婆?你一个稳婆,身上带这东西做什么?真当我们没人认得?”
李婆婆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动手就来枪荷包:“还给我,还给我。”
“你胡说八道,这就是驱虫用的。”
宋晓云直接把人推开:“是不是,拿出去给陶大夫看看就知道了。”
一旁的兰老太太脸色也白了,麝香,居然是麝香,那女儿突然发动就不奇怪了,这早了一个月呢。
“娘!”听到李婆婆有问题,兰氏也急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向鬓角。
“姥姥,您先把李婆婆带下去吧。”
“这里交给我,新的稳婆很快就来了。”
兰老太太脸色阴沉,她只是担忧女儿脑子有些乱,不是傻了,看了一眼心腹姑姑,姑姑会意,立即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把李婆婆压了下去。
李婆婆大喊大叫的,一个婆子干脆脱了鞋子塞她嘴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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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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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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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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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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