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凳子去查看了一下伤情,没什么大事,就是外伤。
“别嚎了,死不了。”
那个被打的小公子撇了撇嘴,拍拍屁股,站起来整理起衣服。
“李松玉,给本公子道歉。”
李松玉虽然是县丞之子,但其他人也是乡绅子弟,家里有钱的紧,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怕过谁,哪怕是李松玉,也不能让他们多给几分面子。
只不过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偶尔聚一起玩玩,今天还是李松玉把他们聚一起的。
李松玉冷哼一声:“凭什么是本公子道歉,你出言不逊,活该被打。”
眼看着两边又开始躁动了,宋晓云忍无可忍:“行了,吵什么吵!”
她人不大,但是气势很足,在场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公子,拿捏他们还是可以的。
他们几个都是来捧场的,总不好闹得太过难看了,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就怕宋晓云去告状。
家里的长辈对宋晓云可是赞不绝口,小小年纪,能自己开铺子,还跟县令大人攀上交情。
“你,来说说为什么要吵架。”
被点到的小公子指了指自己,而后还是站了出来:“我们就是在讨论……”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宋晓云一眼,这种事情和一个小娘子说不合适吧。
宋晓云一看他们这表情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怎么,在谈论哪家的小娘子好看啊?”这个年纪,讨论一下也正常,但讨论到打起来也是绝了。
她眼神扫视一圈,几个公子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她眉间一挑:“总不会是在讨论嫣红楼的哪个头牌好看吧?”嫣红楼,就是当初她去找贺小娘的地方,这铺子还是贺小娘她爹卖给她的呢。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嫣红楼是她们绵江县最大的青楼了,也就一般般吧。
开业那天,贺小娘也以个人名义送了一份厚礼过来,绵江县就这么大,一点事情还是很好打听的。可能是为了不给她抹黑,那天她也没有到场。
一看他们没说话,就知道是真的,她脸色一黑,手掌一拍桌子站起来:“一个个的可真行,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为人家头牌娘子打架。”
“你们自己看看地上的吃食,浪不浪费?有多少人饭都吃不上,你们在这浪费食物。”
“现在可不是休沐时间,你们不会是逃学出来的吧?”
一帮人的头更低了,看来猜对了。
李松玉被训了一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顶了两句:“你又不是男子怎么会知道。”
宋晓云横了他一眼:“我看李大人应该挺知道的。”
李松玉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让我娘听到,得扒了我爹的皮。”
“说说吧,怎么就打起来了。”
刚刚被她点到的公子站了出来:“就是嫣红楼近日来了一位头牌娘子,我们在讨论是现在的头牌娘子好看还是以前的头牌娘子好看。”
“松玉觉得现在的头牌娘子好看,马公子觉得以前的头牌娘子好看。”
宋晓云叹了一口气,还是课业太少了太闲了,这也能打得起来。
宋晓云背着手站了起来:“走吧。”
李松玉不解:“去哪?”
宋晓云莞尔一笑:“去嫣红楼看看到底哪位头牌娘子最好看。输的那个要赔偿我店里的损失,敢不敢去?”
见有人犹犹豫豫的,她又补了一句:“啊,不会吧,有些人不会就是敢口头说说吧。”
“你说是不是啊,李公子。”
李松玉白了她一眼,不信她的激将法,他要是敢大白天地就去青楼喝花酒,他爹真的会打死他,以前去也只是偷偷去看看,喝点小酒。
马公子见李松玉怂了,立马就立起来了:“走啊,去,怎么不去,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这下李松玉不去身边的朋友们也不依了。
宋晓云带着一群公子浩浩荡荡地出门,王风机灵地把包厢的门关上,小祖宗们走了就好。
一群人来到嫣红楼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大家都傻眼了,他们忘了人家白天要休息,晚上才营业的。
结果宋晓云已经抬手敲门了,开门的门房看见他们,皱了皱眉:“诸位,晚上再来吧。”
“我找贺小娘。”
门房年纪大了,在这嫣红楼做了很多年,自然知道贺小娘是谁。
“你叫啥,我去传报一声。”
“宋家村,宋晓云。”
没一会,贺小娘就扭着腰肢来了,看见是宋晓云她也很惊讶:“您怎么又到这种地方来了。”
宋晓云也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当初的小白花都变成青楼老鸨了。
宋晓云解释了几句,贺小娘就带他们进去了。让人去把两个头牌都叫起来,又把他们带到二楼上了茶。
十几个小公子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他们没想到宋晓云真能把他们带进来。
贺小娘请宋晓云在一旁坐下,亲自给她端茶,而后屈膝半跪着行礼。
宋晓云赶忙伸手扶住她,有什么是值得下跪的。
“娘子,我如今是这嫣红楼的老鸨之一了,先前的老鸨认我做了干女儿。”
“我之前名叫菊花,很俗气难听的名字吧。”
“娘子,能不能,给我赐个名。”
宋晓云对她来说是那段黑暗日子里难得的光明,她的救赎。
宋晓云叹了一口气,把头上的银簪子拔下来插到她的头上:“不如就叫玉堂春吧。”玉堂春是古代历史上有名的妓女,而后从良嫁人,虽然一生命运多舛,但最终和夫婿恩爱两不离。
也算是她对她的一点美好祝愿吧。
“玉堂春。”贺小娘念叨两句之后也觉得很好听,随即笑着道谢。m.χIùmЬ.CǒM
宋晓云也把玉堂春的典故和她说了说,贺小娘,现在的玉堂春,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她恐怕是没有那么好的命的,如今这般就很好了。
过了一会,两位头牌娘子都出来了,各有姿色吧,但也算不得是绝色,衣着太艳俗,妆也太浓了,反而遮盖住了本身的美。
两位头牌娘子一人扶琴,一人跳舞,一行人看得津津有味,两位头牌娘子给他们表演,今日可真是赚到了。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想到还因祸得福了。
一曲毕,宋晓云直接让他们投票,最后还是新来的头牌略胜一筹。李松玉赢了之后嘚瑟得不行,马公子痛快地掏了钱,反正今日也不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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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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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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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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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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