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晓云来了,被母子俩数落了一顿,照例宋晓云抓鸡,许姑姑杀鸡,许瑶炸鸡,江亭烧火。
许姑姑就看着他们三个瞎胡闹了一天,仰天叹气,江副将和大少爷什么时候才回来。
炸完鸡三个人还研究起别的吃食,把厨房里的面粉都霍霍得差不多了。
宋晓云想吃螺蛳粉,但是折腾半天只做出放了辣椒的粉,秉着不浪费的原则,三个人含泪吃下了。
张氏对自己侄女的婚事很上心,第二日一早便上门去了,刚好村长媳妇就在。
“宋大嫂,咋有空过来了?”
“大妹子,这不是,我娘家嫂子上门来玩了,带了我侄女一起来,十四岁的人儿,跟朵花似的,我就想你家宋吉不是还没有定亲嘛。”
“你要是有意,就让两个孩子见见。”
村长媳妇确实有些意动,虽说想定下晓云,但还不一定呢,不如多看看几家。
“要不我上你家唠嗑唠嗑?”
“成啊。”
张氏便笑容满面,这要是成了,他们家在村里就更有面了。
有些细雨,两个人撑着伞就往宋家走去,路上倒是还有说有笑。
村长媳妇见过张小娘子之后就觉得不满意,他们家娶长媳的要求很明确,要性子强势些,心胸宽广,能掌家的。
这张小娘子,一见到她就故作娇羞,她又不是男人,能看不出来这一套吗?心下更是不喜,如此矫揉造作,怎么能当得起掌家的责任。
见到她话都说不出完整一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就不是能干活的样子。
娶长媳还是要慎重些的,这事都不用跟宋吉说,她自己就拒了。
张氏拉着村长媳妇送到门口,她也没想到村长媳妇拒绝得这么干脆,这不是让她难做吗?这下大嫂更得怨她了。
“大妹子,我这大侄女人温柔,又懂事,你是哪里看不上了?”
“宋大嫂,不瞒你说,我中意的是像晓云那样的娘子,性格强势些,能掌家的,你也知道宋吉是长子,以后可能要继续做村长的,若是儿媳不能立起来可怎么成。”
张氏脸色就是一变:“我家晓谦以后若是当了官,不可能不照看他表妹的。”
村长媳妇也冷笑一声,谁还稀罕你们照看了,当不当得上还不一定呢,这张氏的架子就先摆出来了。
她们两个就站在门口说话,门内,张小娘子又一副要哭的表情,怎么又是这个堂妹,怎么这么讨厌又坏她好事,手帕都绞成一团了。
冯氏就在屋檐下嗑瓜子看着,她丈夫不在家,女儿也出嫁了,整日里就想看些热闹。
屋外阴雨绵绵,原本打算进城卖菇的两兄弟都老实在家练字,何氏和宋大湖下雨也不歇着,整日里往菇棚钻,她今日也不想出门,照看白菇去了,她娘接手之后她倒是去得少了。
夜里宋晓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今晚有些不安,像是有事发生。
实在是睡不着,来到床边打开窗,屋外寒风阵阵,什么也看不清,无奈又关了窗,瞥见妆台上的小盒子,走过去打开,拿起一朵珠花,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心下一叹,江言,可否安好。
江言此刻真的不太好,躺在一个大石坑中,仰头看着天空,雨水砸在他的脸上,衣服已经全部打湿,混着泥土,属实狼狈。
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趴在他身上的尸体坐起来,雨水混合着血水,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四周都是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咬着牙折掉左肩上的箭尾,只留箭头在身体里,这支箭原本要插入他的心脏的,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四周都是黑暗,天气本来就冷,还下着雨,江言爬起来有些站立不稳,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想到她给的好运符,拿出来一看,居然半点没湿也没有损坏,只是有一半的纹路不见了,许是这符真的能带来好运,把符重新放入怀中,想回宋家村了,想他的小姑娘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溅起一片水花,有人来了,江言眸中一凝,握紧手中的剑,定定看着来人。
“少主!”
自己人,江言眼前一黑便倒下了。吓得来人感觉飞奔过来接他,才让他没直接倒在地上。
宋晓云一夜无眠,第二日天气还是很阴沉。
宋晓年还是心心念念去卖菇,答应了人家昨日去的,没去成已经是失言了,今日又不下雨,说什么也要去了。
宋晓云也不拦他,拿上篮子和他一起进城,宋晓景闹着也要去,宋晓云可不带他,外边冷着呢,昨日刚下了雨,要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一不小心就要命了,在古代可没有退烧药,小孩子最是容易夭折。
宋晓景看出姐姐的坚定,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就蔫蔫地回屋里背书去了,他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兄妹几个不知道的是鸿运酒楼的伙计昨日可是冒着雨等了他们一天,结果他们没有都没有出现,反而给他冻风寒了。
陈掌柜不甘心,又派了个伙计去等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卖白菇的人终于出现了。
兄妹俩把白菇摆出来,旁边的小哥也来帮忙。
“还以为你们今日也不来了呢。”
“本该昨日来的,奈何下雨,也没有牛车。”
“这白菇先给我来两捧。”给马爷也留一捧,马爷最近都不收他保护费了,嘿嘿。
看见面前站了一人,宋晓云热情招呼。
“冬日里竟有白菇,你这白菇怎么卖?”
宋晓云抬眼看去,是一位青年男子,士林打扮,腰间挂着玉佩,玉质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容貌倒是俊美,是她穿过来后见过的,容貌最好看的人,二十多岁出头,衣着看起来便像是哪家少爷,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大冬天的,搁这装呢。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
“喔,怎么种的?你们家种得多吗?一捧多少钱?”
这人,怎么话这么多。“挺多的,但大部分卖给福来酒楼了,您若是想吃,也可以直接去福来酒楼吃现成的。”
“你这样与我说,也不怕卖不出去?”
还不等宋晓云答话呢,这边就又来了一人。琇書蛧
这位公子见有人买菇,居然自己退到了一旁,身后的两个两个随从也跟着后退,也宋晓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了。
“好吃又新鲜的白菇,这位小哥来点。”
伙计的头颅高高扬起,语气高傲,毫不客气:“收拾收拾跟我走,我们掌柜要见你们。”
宋晓云也收起笑容,来找茬的?宋晓年站起来,默默把背篓里的木棍藏在身后,经过上一次打架,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那青年公子见了眉头便是一挑,又往后退了一步。
“请人就是这个态度?”
那伙计冷哼一声,两个乡下土包子:“我们掌柜的可是鸿运酒楼的。见你们,是你们的荣幸。”
“喔,这个荣幸我们不要,你找别人去吧。”
“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说着一脚直接踹翻了他们的背篓,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乡下人,吓吓就害怕了。
还不等宋晓年呢,宋晓云直接回了一脚踢在伙计的大腿上,伙计惨叫一声倒下了,这锻炼她可是一日没落下。
她是那种别人欺负到头上不还手的人吗?她就是个暴脾气。
“哎哟,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姑奶奶等着你全家呢。”
旁边的卖菜小哥有些紧张:“妹子,听说鸿运酒楼是县尉大人的产业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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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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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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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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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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