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也遵从的人心。
他的战友死在自己人的刀下,战友成为那些利益者的牺牲品,不论人类也好,变异种也好,在他们眼中,有什么不一样呢?只是通过那些一文不值的铜板银板,就将一个个或是有趣或是无趣的灵魂绑定。
青年想通了,在任务悄悄的自残,得到了退役的机会,但是军饷被克扣,装备被收走,连在任务中的战利品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只带着一直伴随着自己的老马回到了家乡。
身无分文的出去闯荡,身无分文的回到家乡,在穷困中,青年日渐消瘦,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却惊喜的发现,自己似乎“活着。”wWW.ΧìǔΜЬ.CǒΜ
是那种真正的活着,靠着自己的私有土地,他靠着一根铁锹将土地重新翻耕,冰冷坚硬的北极雪原的土地,铁锹磨成了牙签,老马累成了瘦马,他的头发也逐渐的凋零,只剩下四周还顽强的顶着一圈儿卷卷的长发。
日子逐渐好起来,他收获了食物,翻新了老房子,虽然还是没有钱,但是日子很是充足,虽然食物不多但不至于挨饿,日子清苦但是乐的清闲,他开始看书,学习音律,按时去教堂领取圣餐,收留了一条狗,甚至还学会了酿酒。
外界的世界开始和他产生鸿沟,年少时候暗恋的女孩,成了四周有名的毒舌妇人,那些看起来朴实的镇民,心眼却又小又坏,自己的老马被人在草料中参杂了钉子,凄惨的死去,自己被人以不信神的名义举报,被逮捕入狱,而举报之人,却是和自己一样穷苦不堪的隔壁邻居。
在法庭之上,一个个认识和不认识的,都和他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个个莫须有的鸡毛蒜皮的控诉,如同一把把利刃,戳着他的心。最终,他以不亲近友邻,不参与镇子事务,偷盗的罪名,没收了全部的财产,带着他的狗,被逐出镇子。
青年无助的在四处流浪,饿了吃野果,渴了吃雪,没有私人土地证明的他失去了国民的资格,诺大的一个雪之国,尽然没有一个能够容纳他的一平方的土地。人们不会厌恶坏人,人们只是厌恶穷人,可是,自己在长城上和那些变异种拼着命残杀的时候,自己守护的又是什么呢?
在流浪之中,青年变成了大叔,失去了世世代代的私有土地,他也失去了拥有姓氏的资格。
“乔尔·枫”
这是他的名字,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失去姓氏,便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人们看到他,只会嫌弃的让他滚开,要么称他为野狗,要么称他为流浪汉,他的存在,他的穷困,都是对王国的讽刺。
乔尔·枫再次迷茫,自己会种地,会照顾牲畜,能够认识字,会骑马,会打仗,看得懂曲谱,看过许多书,还能酿一手好酒,只是,为什么人们不需要他,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他见到了比自己更穷的人,天寒地冻之中在作坊里没日没夜的干活的工人,失去双腿仍然在土地上耕作的老人,全家战死而被亲戚抛弃的孤儿,政治斗争失败被流放的政客,破产的商人,以及和他有过一夜之情的陌生女人......
入眼皆是苦难,所有人都上紧了发条,都为了活着而活着,雪莱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至少,自己还有自由不是?
可是,这番得意也很快让他跌入冥界,他被捕奴隶队捉走了,他的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活生生的摔死,在黑漆漆的地牢中,他才知道,原来穷苦也是一种奢望。孩子冻僵的尸体随意的扔在一边,等待着什么实验室的法师助手来取,女人的锁骨被粗大铁链贯穿,像狗一般的拴着,就是自己的狗,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男人被切下作为雄性的器官,送入各个作坊和港口。
雪莱也没有逃过这一劫难,失去姓氏后的他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资格,不,从失去姓氏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算不得人了。
他被送到港口,被低价卖给船长,和那些被骗或者被卖的船工,锁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之中,双腿被重重的枷锁锁着,双手锁在巨大的船桨之上,而他只需要干两件事,一个是如同机器一般没有尽头的摇动手中的船桨,另一件,则是在这漆黑的船舱中原地吃喝拉撒......
在这无止无尽的苦难中,摇动船桨的双手失去了知觉,失去了视觉,耳边痛苦呻吟和鞭打声音也消失了,到了最后,他感觉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对人世间的一切知觉,直觉的自己似乎大梦一场,在梦中,他和那些穷苦凄惨的人们融合在一起,法师也好骑士也好,就连被捕杀的大鲨鱼也成了他们一份子,自己的狗子,老马都活过来了......
他们无所不能,无时不在,过往的船只,都遭到了报复,那些贪婪的商人,都进入了鱼腹,雪莱想起了当初自己一直纠结的问题。
何为生?何为死?
在年轻时候,他有了第一个答案——强者生,弱者死...
在流浪时候,他有了第二个答案——自由则生,困苦则死...
而到现在,他有了第三个答案。
长长的叹气声音传来,“所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一场梦境,是吗?”
信看着记忆碎片的后方,一个看起来温和的秃顶男人坐在藤椅上,穿着体面的礼服,红红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的整整齐齐,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还未合上的书,半杯淡蓝色的酒冒着气泡,一个不大聪明的狗子啃着桌角。
男人磁性温和的声音响起,“如你所言,不过嘛,这可以说,既是,也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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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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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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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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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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