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初现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阴暗的房间中没有一丝的灯光。
如水的月色悄悄的爬进房间,照应出喻之初的身影。
她的长发散漫的披在脑后,露出来有些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
气场很强,气息凛冽。
喻之初的手里端着一杯酒,旁边已经放了几个空掉的红酒瓶。
她没有选择拨通墨子凡的电话。
原本她想问一问,洛云深去哪里了,她想要见洛云深一面。
转念想到了她的身份,算了吧。
如果她不去联系洛云深,可能千欢殿还说不定会对洛云深放松警惕。
毕竟,在千欢殿的眼中,洛云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一个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就算本事再大,也无法掀起惊涛骇浪。
喻之初能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解药。
“苏苏,喻之初是不是没在家啊?”
慕安北拉着白苏的手,走下了车子。
两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灯光的别墅,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在家。”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两个人一大跳。
白苏抖了一下身体,没好气的瞪了喻小六一眼,“你是想要吓死人吗?”
喻小六退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有些抱歉,“对不起。”
慕安北将白苏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不停的安慰她的情绪。
白苏稳定了一些,没有忘记她要来的目的,“小初怎么样?”
喻小六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雅寒别墅的主卧窗户,“小姐说给我放个假,我没有离开,担心会出事。”
慕安北上前一步,问喻小六,“她是不是在别墅里?”
喻小六没有怠慢,点头如捣蒜,“是的!”
“那我们进入看看。”
话音刚落,白苏就拉着慕安北往别墅里面走。
喻小六连忙跟在身后,“白小姐,我们小姐从回来以后,情绪就不太对劲,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啊。”
不然,喻之初要是出了什么事,凌千夜一定会剥了他的皮,丢出去喂狗。
“我知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
白苏不耐烦的大步走了进去。
室内还是一如既往地漆黑。
白苏顺着墙壁,根据以前的记忆,按开了所有灯光的开关。
偌大的客厅,餐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宛如白天。
房间内没有一丝的暖气,寒风不断的顺着窗户吹进来。
白苏大踏步的快速走到窗前,将所有的窗户关上。
喻之初眯着眼睛,眸光深沉,看着来的是白苏和慕安北。
她的眼睛看了看灯光,有些刺痛。
白苏直接上手将喻之初手上的酒杯夺下来,有些暴力的拉着她的手,“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吗?还在这里喝酒?!”
她大力的将喻之初按在沙发上,念念叨叨的,像一位老母亲。
“噗……”
喻之初看着白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白苏有些郁闷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笑?”
喻之初打趣的看着一旁站着的慕安北,“你不管管你老婆吗?”
慕安北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他还能管得住白苏吗?被白苏管还差不多。
“你别找他,找他没用,交代一下,你最近做了什么错事?”
看着白苏有些赌气的样子,喻之初开始装傻,“什么错事?我没做什么错事啊?”
喻之初无所谓的样子,让白苏气不打一处来,“快点,坦白交代!”
白苏就像审讯犯人一样。
喻之初无奈,“我就喝了杯酒,我的酒量,不是三年以前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客厅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是啊,三年来,带给喻之初的变化是巨大的。
喻之初早就不是以前的小绵羊了。
说以前的喻之初,是h市一朵娇艳高傲的红玫瑰。
那么现在的喻之初,就是冷艳勿近的野蔷薇。
同样的浑身是刺,不一样的野性。
“别打岔,谁问你酒量了!小初,你现在怎么学会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样子,白苏属实是气的不轻。
喻之初轻轻的安慰她,“我又惹到了我家宝贝苏苏了,是我的错,苏苏想怎么样惩罚我啊?”
白苏深呼吸了几口气,恶狠狠的问喻之初,“交代一下,公司股份是怎么回事?”
喻之初的手微微一僵,身体周围的温度,迅速直降。
她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和白苏说,白苏怎么就知道了呢?
谁的嘴巴这么快?
喻之初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慕安北。
慕安北感受到了一道肃杀的目光看过来,心虚的看向别处。
装作没有看到喻之初的警告和愤怒。
喻之初咬牙切齿的问白苏,“是不是你家慕安北告诉你的?”
白苏打断她,“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就和我解释一下,公司股份是怎么回事?”
喻之初沉默了几秒钟。
算了,早晚都会让白苏知道的,这种事情,没有办法隐瞒下去的。
她站起身来,拿出了那份她下午叮嘱喻小六带回来的文件。
白苏接过喻之初递过来的文件,翻阅了几篇。
“喻之初,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的公司,给我干什么?”
喻之初伸手捂住了耳朵,抵挡住了一部分,来自白苏的河东狮吼。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白苏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将合同塞回了喻之初的手里,“我不要!”
喻之初将那份文件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上,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苏苏,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情,不能改变。”
白苏和喻之初做了几年的闺蜜,性格什么样子,白苏自然了如指掌。
倔强的喻之初,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白苏泄了气,嘟着嘴巴,一脸的不情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一声不吭的搞了这么多事情!”
喻之初忍不住笑,“苏苏,我要走了。”
白苏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这可是一句话,踩到了她的底线上。
“走?又去哪里?你要去哪里?带不带我?带上我,姐能替你撑腰!”
喻之初的嘴角抽了抽,她这个闺蜜,哪里都很好,就是……
有的时候,脑子不太好。
慕安北,“……”
他这是刚刚获得美人,就要失去了吗?
他在白苏的心里,始终不如喻之初重要。
慕安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哎,终究是……错付了。
喻之初连忙将白苏拉下来,坐在了沙发上,“你激动什么,只是离开一段时间。”
白苏眨了眨眼睛,“离开一段时间,干什么要把公司转给我?”
喻之初。“……”
白苏有的时候,脑子还算灵光,这个时候,又不傻了。
“是让你坐收渔翁之利,经营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洛云深。”
“我已经将公司的股份和执行总裁身份,全部还给洛云深了。”
白苏听了喻之初的话,摸了摸下巴,说的还挺有道理。
摸着摸着,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下巴上的肉又多了,难道是她这几天长胖了吗?
白苏瞪了慕安北一眼,慕安北有些迷茫,他又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收钱?”
喻之初想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离开一段时间,要委托苏苏照顾我的母亲,你不收下,我心里不安分。”m.χIùmЬ.CǒM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把公司给你。”
白苏听了这句话,还是拒绝,“我不要。”
只要她不收下这份合同,喻之初就不会离开了。
“苏苏,洛云深为了我中了病毒,我要去找解药。”
“我希望这个时候,我的身边人,都是安全的。”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坚实后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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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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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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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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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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