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的威胁,慕安北瞬间闭上了嘴巴。
他还想多活几十年,还要陪着白苏共度余生,他不想死。
“小初,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苏看着那血红的一片,吞咽了一口唾液,这不会真的是喻之初打的吧。
“他说错话,我给他的惩罚。”
喻之初冷着脸,实话实说。
白苏有些好奇,“他说什么了?”
喻之初摇了摇头,看着那些伤口,“也没什么。”
他说喜欢她。
他说爱慕她。
可为什么她看到洛云深晕倒了会心慌?
难道他死了,不是正中她的心意吗?
慕安北很快将伤口处理好,包上了纱布。
“你出来一下。”
他擦着手上的血迹,走出了房间。
“说吧,什么事。”
喻之初低着头,有意无意的看着脚下,那淡红的血渍,是洛云深留下的。
“你上次,给他的毒药,到底是什么?”
“嗯?”
听到毒药两个字,喻之初抬起了头。
“是曼陀罗。”
慕安北一怔,叹了口气,“不是曼陀罗。”
曼陀罗的毒素,慕安北曾经接触过,他知道曼陀罗的中毒状况,也知道曼陀罗的毒药,怎么解。
只是洛云深这次中的毒,比曼陀罗来的要激烈。
并且,他没有办法去除根部,彻底解毒。
“什么?”
喻之初的瞳孔微微收缩,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曼陀罗,那是什么?
她明明在试剂中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
千欢殿擅长用曼陀罗,怎么可能判断错了呢?
“是我没见过的毒,很有可能是变异毒株。”
慕安北观察着喻之初的神情,他觉得可能喻之初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
除非,喻之初的演技太好,他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喻之初实话实说,信不信,悉听尊便。
“你确定没有接触过吗?药剂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慕安北无视白苏拉扯他衣袖的小动作,直视喻之初的眼睛。
有些事,他可以退缩,有些事情,他必须正视。
“你没有必要知道。”
慕安北的话语出来的那一秒,喻之初的脸色瞬间冰冷。
千欢殿的事情,她不能透露半分。
这是千欢殿的规矩,也是保全身边人的办法。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苏同时也变了脸色,她还记得凌千夜对她说的那个可怕的组织。
“是不是和千欢殿有关?”
慕安北眼色一沉,他盯着喻之初。
自从喻之初回国,他就感觉喻之初的身上隐藏着什么东西,她藏的太深,没人看透。
除了那个男人。
那个躺在床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喻之初陡然抬起头,对上慕安北的眼神,他怎么会知道?
千欢殿的事情,她隐瞒的很好。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问问床上的那个男人吗?”
慕安北指了指洛云深。
洛云深呼吸微弱,趴在床上,眉目拧在一起,不安分的睡着。
“什么意思?”
喻之初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意。
慕安北追问。“你这三年,都在千欢殿对吗?”
喻之初否认,“我不在。”
她也想和慕安北坦白,也想知道洛云深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
只是,这房子里,不一定是绝佳的谈话地点。
既然千欢殿这三个字已经被慕安北说出来,她就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
“你们走吧。”
喻之初下了逐客令。
“小初……”
白苏还想说什么,被喻之初打断,“苏苏,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慕安北接受到了喻之初的一个眼色,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苏苏,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她的休息。”
白苏不想离开,被慕安北强行拉走。
慕安北少有的强势,白苏没有发火,最后跟着他离开。
“小姐,您去休息吧,我们来守着他就好。”
喻小六和喻小七自告奋勇。
“嗯。”
喻之初再次看了洛云深一眼,走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喻之初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
她洗漱结束,走去了佣人房。
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洛云深。
“他怎么样?”
喻之初问守在床边的喻小七。
“中途醒过一次,又睡着了。”
尽管喻小七的声音很轻,洛云深还是感觉到了喻之初的气息。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眯起来一条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肢体习惯性的向喻之初伸过去,颤颤巍巍的手,多么渴望可以得到喻之初的回应。
洛云深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如粗涩的沙砾,听起来有些刺耳,“初初……”
他承受了她的怒火,为了他的越界付出了代价。
这样,是不是可以让喻之初不那么生气,是不是可以让她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喻之初的眼神阴郁,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双手塞进了家居服的口袋里,并没有想要去回应洛云深的意思。
“我好……难受……”
洛云深的唇色苍白,满脸的病态,依旧没有减弱他的俊美。
“难受我就找慕安北来,找我没有用。”
洛云深无力的放下了手臂,他的手自然垂落在床边。
“初初,我不干净了……”
不干净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给他吃药。”
喻之初转身对着喻小七说道。
“小姐,他刚刚吃过药的。”Χiυmъ.cοΜ
喻之初不相信,“你确定?”
喻小七擦了一把冷汗,“确定。”
这就奇怪了,难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还是……喻之初想起了慕安北说的话,他体内的毒素没有完全清除。
莫非……是发烧再次导致了大脑短路。
喻之初看着洛云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居然傻掉了。
“咳咳咳……”
洛云深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他的心疼,肺子也疼,后背也疼,全身哪里都疼。
“好疼……”
因为洛云深的乱动,伤口再次被崩开,开始慢慢的渗出鲜红。
“你们两个出去。”
喻小七和喻小六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喻之初和洛云深两个人。
“洛云深,你以后还敢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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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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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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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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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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