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她都是下午回来才听见的,还没来得及告诉姑娘呢。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阿福抹了把泪,“下午庄子上来人传话时我就在一旁,我隐约听见他提起从琴姐姐,就…就躲起来偷听了…”
原来如此。
“出息!”入画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了戳阿福的额头,“平日里也不见你和她交情多好,她被撵出去时也没见你哭,这会子哭什么!”
入画叹了口气,又怕这事再闹大,便皱眉嘱咐:“姑娘还不知道这事,你可得管住了嘴。若闹得府里有人提起从琴,到时可没人管你是不是得了老爷的青眼,仔细你的皮!”
阿福本就有些怵江晏林,自然连连应答,“好姐姐,我当这里别人听不见才哭的,下次定不敢了!”
入画看了眼面前的少年,才十五岁都高出她一头了,却像个孩子似的,还躲起来哭,真够可以的。
她忍不住警告道:“今儿大过节的,又是大齐的好日子,你就在这儿哭哭啼啼,也不嫌晦气,要是被人听了去看你怎么办!”
阿福瘪着嘴,眼泪汪汪的,“入画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听见从琴姐姐出家的事情,一时太难受了…”
入画一怔,她从来没发现阿福对从琴有心思,想必从琴自己也不知道吧…
她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的看阿福,“臭小子,你藏的那么深,有这个心为什么不早和从琴说?可怜她生性懦弱,一念之差就走了歪路。”
阿福抹了把泪,哭腔都出来了,“我,我不敢…”
入画见状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看来不能强求…
她摆了摆手,语气无奈道:“罢了,你快收了心思吧。出家也好,此后就不用日日忧思了,也算全了她和江家的缘分。”
最后还不忘指着手,严厉警告他:“此后不可提起从琴!”
以前从琴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整日忧思过重,还因为想要阻止赘婚一事犯了大错!
幸而她迷途知返,还有良心。不过按照她那个性子,想必离开江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出家也好,出家也好…
可阿福却难受的紧,咬牙憋着哭,点头答应,“是,入画姐姐,我再也…不提了…”
入画见他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有些不自然的叹息,最终还是心软道:“行了,今日不用值夜了,一会我替你告假,你快回去歇着吧。”
阿福垂首,蔫巴巴的道谢,“谢谢姐姐。”
他朝着入画鞠了一躬后就可怜兮兮的走了。
待人走后,入画看着这漆黑的夜里,一时有些寂寥。
回到前院时,江荀父女二人已经用好了饭。
江晏林正出门要回木兮院呢,恰好碰见入画跑了过来。
江晏林见人过来,双手抱在胸前,忍不住笑着质问:“怎的我叫人半天不见,父亲身边的大山说你去捉鬼了,是什么意思?”
入画看了眼四周,这才一副为难的模样看向江晏林,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我肚子疼,去出恭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和大山哥说呢。”琇書網
江晏林挑眉,点了点头。
她没有多问,只道:“行了,快回吧。”
回到木兮院后,两人一进屋就见与书在铺床。
江晏林便坐在桌前,由着入画给倒了杯茶递给自己。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说吧,是有什么事?”
自打下午回家就见这两人不对劲,起初她还以为是两个丫头是不敢问她和徐靖怀发生了什么事才欲言又止。
可刚才见到入画那样,便打消了念头。
这时与书铺好了床,也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回禀下午得知的消息,“下午庄子上来了消息。说是…从琴出家了。”
姑娘一回府就直呼要散散晦气,说要和江荀好好过个节,什么人都不许打扰,还亲自去厨房看菜。
是以她们下午刚得了消息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姑娘。
这会子江晏林听了消息,捏糕点的手一顿,有些讶异,“什么?出家了?”
上次来消息还说从琴本分卖力的做活呢,怎么突然就出家了?
这消息没来由的,倒让江晏林有些懵了。
她思忖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喃喃道:“出家也好。”
上回来消息就说从琴自打去了庄子上就被排挤。
其他娘子嫉妒她自小和大小姐一处生活,又嘲讽她如今的落魄,逼问她为什么被赶出来,还一直打探江家府宅的消息。
她确实有点良心,就算被欺负,也是一个字都没往外说。
按照她那怯懦的性子,在庄子上活的艰难。
这次出家,应该就是她履行承诺的一个保证吧。
毕竟她临走时江晏林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她不说江家之事。具体的事情,不过让她记得保密而已。
“也算全了和江家的情分。”
江晏林忽的又问:“可知道她在哪儿出的家?”
入画和与书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知。”
那管事的只说从琴留了张字条说要去出家,却也没说去了哪个尼姑庵啊。
江晏林也没追问,只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
从琴自此不是江家奴仆,缘尽于此,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她究竟在哪,也不必深究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还真是个足够充实的端午节。
江晏林想必今生难忘了。
唉,她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徐靖怀吧…
本以为徐靖怀只是单纯的想要弗灵草解毒,这一细想才发现他有可能还想利用江家的财产。
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是她们家被反派盯上了呢。
这下不仅要给弗灵草了,还得给钱!
虽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可江晏林还是觉得膈应。
也许是她飘了吧,忘了在狗血剧本里,小炮灰惹恼了反派可是要si全家的。
江晏林这下算是彻底佛了,她真是累了,只要徐靖怀能赶紧走就行!
唉,又是想把反派赶出徽州的一天呢。
穿成反派赘婿的炮灰前妻https:zjsw.book100976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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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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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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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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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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