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与萧初然拂晓时分便已经起床。
趁着萧常坤和马岚都没有醒,两人六点钟便准备妥当,驱车前往机场。
这次,是叶辰与萧初然结婚多年来,萧初然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两人心中虽然都有不舍,但也都知道,这次的暂别,两人都别无选择。
叶辰要确保萧初然的安全,将她送到费可欣那里,费可欣肯定能照顾好她;
而萧初然觉得,自己要帮助费可欣解燃眉之急,所以只能暂时与老公分开一段时间。
在机场分别时,萧初然眼眶通红,轻轻抱着叶辰,口中喃喃道:“老公,我这次去美国还不知道要多久,家里就辛苦你了……”
叶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有老公在,你尽管放心,爸妈我都会照顾好的。”
萧初然叮嘱道:“主要是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惦记着去帮人看风水。”
“好好好。”叶辰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也是,到了纽约不要总想着工作,注意劳逸结合。”
萧初然悄悄拭去眼泪,不舍的说道:“老公,那我进去了……”
“去吧!”叶辰点点头,笑着说道:“落地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叶辰目送萧初然进了安检,待她完成安检、离开安检通道之后,才转身离开。
此时不过才刚刚六点半,叶辰没着急离开,而是来到了机场的到达大厅。
由于时间太早,在这里等候接机的人寥寥无几,叶辰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手戴玉扳指的男子,正在出口处举着一块接人的牌子。
叶辰稍稍放下心来,目前来看,张二毛安排的事情落地的非常靠谱。
叶辰未动声色,默默来到机场大屏前驻足观看。
从金陵出港的、最早的航班也要十分钟后才起飞,而进港的航班,最早的要等到八点钟才会落地。
进港的航班列表里,大多数出发地都是国内的各大城市,少数几个是海外其他城市。
叶辰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否会乘坐飞机抵达,也不知道自己的敌人会从哪里过来,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从现在起,他驻守金陵,不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如果他想在这座二十年前我父母惨遭杀害的城市,继续杀害我的外公外婆,我叶辰都会以死相拼、以命相搏!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琇書蛧
最后的十六个字,在叶辰心中掷地有声!
他目光坚毅的再次看了一眼机场的进港航班,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
此时,燕京。
同样是早晨六点半,燕京国际机场比金陵繁忙了许多。
由于航班过于密集,燕京的出港航班从清晨六点十分,便开始一架又一架的密集出发。
一袭长衫的长胜伯,以阿根廷华侨许长清的身份,迈步走进了燕京机场的国内出发大厅。
迫于英主的压力,他买了今天最早的航班前往金陵,飞机八点钟起飞,预计飞行一小时四十分钟。
办好了登机手续,长胜伯在头等舱休息室闭目养神,等候登机。
只是,他那颗跳动了一百五十六年的心脏,此时却不知怎的,总是没由来的频繁失速,有时忽然过快,有时又忽然过缓,如同过山车一般心有余悸。
长胜伯知道,这种反常的表现,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紧张。
虽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紧张过了,但他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以前每逢紧张的时候便会如此,这时童年一直到青年时形成的习惯。
这一刻,长胜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自己的漫长人生路。
他的童年,正处在那个丧权辱国的悲惨年代,吃不饱、穿不暖、豺狼遍地、虎豹环伺;
待他青年时,清廷昏庸、义和团硝烟四起,更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而他自己,已经数不清当年有多少次,是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的了,他只记得,每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的心脏,都会像刚才那样时快时慢,带着几分疼痛与心悸。
当年他就是为了躲避战火、为了吃上口饭、为了活下去,才入了长云观做了道士。
那时的他,学道是为了活下去别饿死,但他入了道门之后才明白,原来道家追求的,不只是活下去,而是长生不老。
几十年的修道,他虽摸到了长生之门,却始终不得要领,这才最终在古稀之年远走他乡,寻找真正的长生之道,直到遇上英主,他才真正迈上长生之路。
而自从掌握了灵气之后,这么多年来,长胜伯都没再有过当年那种紧张感,直到今日,他时隔百余年,再次有了那种生死存亡一线间的忐忑。
他不禁在心中暗忖:“此次前往金陵,莫非有大祸将至?”
一念至此,他又连忙甩了甩头,心中宽慰自己:“不应该!区区金陵,怎可能有能伤我的巨物盘踞?二十年前,隐居在此的叶长缨与安成蹊夫妇,在我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这一次,我灭安家满门于金陵,也绝对没有人能伤我分毫!”
说到这,他嘴角向上、勾起一道残忍玩味的弧度,心中冷笑:“还有安成蹊与叶长缨的独子,二十年前让你侥幸逃脱,若你还活着、若你还在金陵,此次我便送你和你外公外婆一家,去见你那对短命的父母!”
就在这时,头等舱休息室的服务人员来到他的身边,一脸恭敬的说道:“许先生您好,您乘坐的前往金陵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请您及时前往36号登机口登机。”
长胜伯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好的,谢谢。”
说完,他站起身,前往36号登机口。
四十分钟后,长胜伯乘坐的飞机在燕京机场跑道上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半圈之后,一路向南飞行。
上午十点。
这架飞机提前十分钟在金陵机场降落。
随着客舱音乐响起,闭目一路的长胜伯睁开眼睛,他看了看窗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逐渐变得滚烫沸腾起来。
他知道,这是对杀戮的渴望。
因为一切行动都要英主首肯的缘故,他并没有多少机会大开杀戒,上一次大开杀戒,还是在二十年前,而这一次,他要在金陵灭安家满门,如此想来,他也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与金陵这地方,还真是有些缘分,只是这缘分的血腥味儿重了一些。
飞机停靠廊桥,长胜伯第一个迈步走出客舱。
他穿过长廊、穿过行李区,迈步走入机场的到达大厅。
他知道安家人的位置,但他并不准备立刻对安家人动手,因为英主的任务有两个,除了灭安家满门之外,他还要规划好动手后藏匿的地点,因为他要在暗处等安成蹊与叶长缨的儿子出现。
所以,眼下第一件事,是需要先找一处落脚地。
就在他打算先乘出租前往市区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几分异常!
随即,他立刻转过头去,将目光锁定在了斜后方一个举着牌子接人的中年人身上。
他没有去看那硕大的牌子上写了什么,他的眼光,全部都集中在那中年男人的右手拇指上。
霎时间,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如果把他对灵气的掌控,形容成另外一种视觉,那这个男人的右手拇指,就是他放眼看去、漆黑世界里的唯一一道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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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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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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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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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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