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军爷,小人的家在这里啊,小人不想走。”一名工匠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不走,留下来帮建奴?”李国栋冷笑道。
“不敢不敢!”那人连连磕头,“小人只是舍不得离开……”
话声未落,刀光一闪,工匠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韩大山弯下腰来,以高丽造船工匠尸体上的衣服擦了一下刀上的血。
“看都没有?不肯走的,就是这个下场!”李国栋指着那名工匠无头的尸体大喊道。
见到高丽人脸上愤怒的样子,李国栋拉开嗓门大声道:“各位别怪某无情!某把各位带走,是不想让各位成为帮助建奴的帮凶!”
有人说道:“这位将军,我们朝鲜心向大明,鞑子来欺负我们,你们不去打鞑子,却来欺负我们?你们大明上国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李国栋哈哈大笑:“若不是我们大明,你们高丽人早就被倭人灭了!如今鞑子来对付你们,你们的军队不堪一击!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暂时顾不上帮你们驱逐鞑子,不过我李某人可以保证,不久的将来,我们肯定会打回来,把鞑子驱赶出去!”
血淋淋的无头尸体,令高丽人内心的怯弱完全表现出来,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说个不字,都老老实实的坐上郑家军的小船离开此地。
郑芝龙见到李国栋带回来六百多名高丽造船工匠,上前问道:“带回那么多高丽人啊?这些人兄弟准备带去哪?”
“准备带回我们那去,郑大哥您也知道,我们那是湖边水寨,也需要造船工匠,我们不能把这些人留给建奴。”
“六百人,粮食、船运费,一共是八千两银子。”郑芝龙笑着道。
“又要算钱啊?大哥,我雇佣您的船,租金都给了,带人回去怎么还要另外算银子?”李国栋心里暗骂黑心的郑芝龙。
“哈哈哈,你雇佣我的水师,只是帮你打仗,运你们的人,这下多了六百多人,吃喝拉撒都是我船上的东西,当然要另外算银子了。”郑芝龙一副奸商嘴脸,斤斤计较。
“那也太贵了吧?”
“不贵,最后算总账的时候,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李国栋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一趟打下来,至少得给郑芝龙五十万两银子!这笔买卖是亏大了!之前打建奴,哪次不是赚钱的?在草原上打建奴不用说了,每次都有极大的收获,还能顺便打通同蒙古人贸易的商路,每次都赚得钵满盆满;即便是在京畿和山西打仗,也没亏本,缴获所得不仅能抵掉消耗,还有赚头。可是跑了高丽这一趟,缴获所得被郑芝龙拿走了,出兵费用还要自己掏钱,确实是太亏了。
是谁说过买船不如租船的?这么算下来,租金比买船还贵了。
一条一号大福船,购买的价格也就五千两银子,五十万两银子,足够买一百条一号大福船了。只是水师官兵不容易培养,李国栋目前买了船也没用啊。这次得了高丽六百多名造船工匠,这些工匠今后还是有用得上的地方。
郑芝龙的船队往汉江口方向航行,航行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船队抵达汉江口,同在那边巡弋的施福率领的船队会合。
见到了施福,李国栋得知了一件事:昨晚清军乘坐高丽水师的船队企图偷袭江华岛,被施福所退,清军没有得逞。
“留着高丽水师终究是个祸害,必须尽早灭了他们。”李国栋对郑芝龙说道。
“江面有些地方都结冰了,江中可能还有拦江索和水下暗桩,我们外来的船队不容易进去,要毁掉高丽水师,我们只能把你们送上岸,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郑芝龙回道。
接下来的几日,郑芝龙的船队在海边巡弋,还派遣小船靠近岸边刺探敌情。因为多尔衮的清军一直跟着高丽水师,李国栋也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五日后,机会终于来了,岸边活动的小船回来禀报:多尔衮的清军离开高丽水师,去增援岳托那边去了。
“应该是高丽人的勤王大军到了,而高丽人的水师这几日也没机会出海偷袭,多尔衮赶去增援岳托那边了。”李国栋判断道。
但向来行事稳重的李国栋并不会只把判断当成军情,他令韩大山带着十多名夜不收上岸刺探敌情。
韩大山带上十多名夜不收,乘坐小船登陆。上岸之后换上八旗军的军服,伪装成清军斥候哨骑,前往高丽水师大营和清军大营附近刺探军情。
当日下午,韩大山回来,向李国栋禀报了军情:“虏酋多尔衮确实去增援岳托了,高丽水师全部龟缩在江中。”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今晚动手!”李国栋果断的下了命令。
韩大山把高丽水师大营的布置图以及江边船只停泊的位置图全部都画下来了,这些精锐夜不收可是同精锐的建奴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对付高丽人简直就是武装到牙齿的彪形大汉欺负婴儿了。
天色黑下来后,郑芝龙船队派遣运输船,带着李国栋、一百精锐夜不收和两千步兵在汉江口以南十里外登陆。
到了夜晚,距离海滩近的海水都结冰了,小船抵近岸边,郑家军水兵凿开冰层,让小船能够靠上岸。不过汉江口附近海域冬季冰层不厚,毕竟不像鸭绿江口那般寒冷,打头阵的小船很快就破开了一条航道,把李国栋等人送上岸。
“李将军保重了,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明日一早,我们会在这里接你们。”负责送李国栋上岸的郑彩拱手向李国栋道别。
李国栋向郑彩告辞之后,带着兵踏上铺满厚厚积雪的岸上。放眼望去,银装素裹,虽是夜晚,能见度却很高,附近的丘陵原野尽收李国栋等人眼帘之中。
韩大山早已绘制了通往高丽水师大营的道路,根据地图上的路走,此去高丽水师大营大约有十五里路。李国栋一行人身上白盔白甲,身上还披着白色披风,同雪地浑然一体,就连清军斥候哨骑都难以发现他们,更不要说警惕性极差的高丽人了。
高丽人四万大军被马塔福三百人偷袭,就能打得惨败,那还是陆师。李国栋的两千一百人,战斗力不逊于清军,比不上白甲巴牙喇兵,但不会输给普通的清兵。
两千一百余人在雪地中行走了一个半时辰,于深夜子时抵达高丽水师大营外。
前几日吃了两场败仗的高丽水师全部窝在大营内,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登陆偷袭他们,而且偷袭他们的还是明军。
高丽水师大营内,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了,帐篷内点着火盆,烤得帐中温暖如春。中军大帐,几名高丽军官正就着热气腾腾的狗肉饮酒。
“鞑子来了,我们吃狗肉都得偷偷摸摸的,要是让鞑子看到了,说不定还要杀人的。”一名军官抱怨道。
“听说狗救了老奴一条命,所以那些建州女真人都不吃狗肉。”另外一名军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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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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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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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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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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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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