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老子狠狠打!王大掌柜说过了,打沉一条高丽船,赏银三百两!弟兄们,好好打!拿到赏银,大家都有份!”郑芝龙座舰上,站在炮位后面的施福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高丽水师水兵划着小舢板冲过来,一艘小舢板距离一艘郑家军的大福船近了,只见大福船右侧闪过一排火光,三门佛郎机、十几杆鸟铳和六杆九头鸟火铳齐射,霰弹弹丸下雨般扫过这艘小舢板,小舢板上的高丽水兵顿时被席卷一空。不过大福船似乎还不肯放过这艘已经空无一人的高丽水师小舢板,这条大福船直接冲过去,把已经无人操纵的小舢板直接碾压到水底。
“好!又是三百两银子到手了!”船上的郑家军水兵欢呼雀跃。
只见又是一条小舢板冲到一艘郑家军大福船附近百步之外,大福船以舷侧佛郎机连续发射两轮炮弹,小舢板被六发实心炮弹击穿,转瞬之间就从水面上消失。
反正是击沉一条敌船三两银子的赏格,郑家军水师有意放过大船,专挑小船先打。m.χIùmЬ.CǒM
李国栋看到一条又一条高丽水师的小船沉入水中,急得对王全大叫:“这样的小船打沉一条,也给他们三百两?造一条这样的小舢板,不知道要不要一百两银子?打沉了就给三百?”
王全一脸委屈:“小弟怎么知道郑家军的人那么狡猾,专打高丽棒子的小船?”
其实王全根本就不懂海战,也没有去计算高丽水师有多少大船小船,也懒得仔细计算,于是就按照击沉一条多少的赏格报给郑芝龙。击沉一条三百两银子的赏格,郑芝龙欣然接受,结果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李国栋估算了一下,水面上至少有一千多条小舢板,若是郑家军把那些小舢板全部击沉了,自己也快破产了,按照王全给出的赏格,那可是三十多万两银子啊!自己雇佣郑家军来打这一战,出十几万两,二十万两银子,还是出得起的。可是按照赏格来算,一千多条小船,加上弹药消耗,郑家军出兵费用,加起来就要快五十万两了!这就超出他的能力承受范围。
不过好在高丽人的大船上来了,三艘龟船升起满帆,两舷伸出的船桨飞快的在水面上划着,虽然船上覆盖了铁甲,可是桨帆并用的龟船速度比大福船还快。龟船长十一丈八尺,宽三丈五尺,两舷设桨二十,船壳外围覆盖了一层铁皮,可以挡住箭矢鸟铳,可以防火攻,船内分为二十六个舱室,船头的龙头内有一门天字铳重炮,船尾有两门玄字铳中型火炮,两舷各有九门胜字铳轻型火炮,船舱内还有三十名弓箭手,可以发射火箭。
“高丽人的龟甲船来了,此船外敷铁甲,请问郑军门可有破敌之策?”王全问道。
郑芝龙哈哈大笑:“龟甲船虽有铁甲,却只能抵御鸟铳箭矢,我军水师有数百红夷大炮,何惧之有?王掌柜无需焦急,且看我如何破敌。”
郑家军中军座舰上旗帜摇动,其余各船见到旗帜信号,立即变化阵型。
十二条蜈蚣船迅速从中军阵型中冲出,迎着高丽水师的龟甲船冲了过去。蜈蚣船也是桨帆船,船长十丈,宽四尺,两舷设桨四十,船头船尾各有一门六磅炮,两舷各有两门三磅炮和十四杆百斤佛郎机,
高丽水师的龟甲船是海上活动城堡,鸟铳和箭矢对它毫无效果,在梁露海战中,打得以接舷战为主的倭人水师苦不堪言。但郑家军水师却不是倭人水师,郑家军蜈蚣船上的六磅炮和三磅炮都是李国栋给铸造的新式舰炮,丝毫不逊于红毛夷的舰炮,只是口径小了点。不要说六磅炮了,三磅炮都能击穿龟船的龟甲。
郑芝龙指了指像狼群一样围上去的蜈蚣船,又指着三条高丽人的大龟船道:“王掌柜,若是击沉这种大船,一条还三百两银子,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向来能言善辩的王全毕竟不懂海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站在一旁的李国栋道:“郑大哥,我雇佣你们帮我打高丽棒子,你们也不能漫天开价啊!我那小兄弟是不懂海战,一条船报价三百,这三百是不分大小吧?郑大哥,刚刚你们也击沉一百多条小船了,弹药费和出兵费不算,赏格都快五万了,那些小船哪里值五万?这三条大船总不能再加价吧?”
郑芝龙哈哈大笑:“大船小船一样价也说不过去,这样吧,王全小兄弟不知道行情,我来出个价,一条龟甲船一千两。”
“太多了,最多只能给五百。”
“五百太少了,折中一下,七百。”
“六百吧!不能再多了。”
“成交!”郑芝龙伸出手来,“六百就六百!记下了,龟船三条,一千八百银子。”
“还没开打呢,就已经算击沉了?”
“击沉是肯定的!”郑芝龙哈哈大笑。
十二条蜈蚣船像是嗜血的狼群,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利用自己灵活快速的优势,不断的绕到龟船屁股后面,以船头船尾的六磅炮对准龟船尾部开火。
龟船尾部是最脆弱之处,蜈蚣船就像群狼猎杀公牛一样,专门绕后攻击,又像鬣狗咬公牛下部一样,不断的绕到后面,船身一阵,火光之中,一发炮弹带着硝烟喷出,打在龟船两边海中,腾起了一道道冲天水柱。不时有一发炮弹击中了龟船尾部,炮弹破开船板,钻入船内。从船尾钻入的炮弹可以贯穿整条船,从尾部打到头部,给船内造成巨大的伤亡。
不时从龟船尾部扎入的炮弹贯穿了全船,薄弱的隔壁根本挡不住炮弹,船舱内木板横飞,血花四溅,舱内的高丽水兵被炮弹擦身而过,手脚折断,有的人直接被炮弹击穿,粉身碎骨,还有的人被木板碎片扎成了马蜂窝。
高丽人的龟船也用船上的火炮反击,炮弹打在蜈蚣船两边水中,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
蜈蚣船船身窄,是以船头船尾对准龟船,受弹面积小,而且船速极快,龟船很难击中蜈蚣船,九成以上的炮弹都落在海中,只有少数炮弹击中了蜈蚣船。
高丽龟船尾部的炮是高丽人的玄字铳,玄字铳重一百九十斤,长度三尺,口径两寸,可以发射一斤多的炮弹,还能很神奇的发射火箭,各位没有看错,发射的是火箭!高丽人会想出把火箭放在炮筒里面发射,这也是一种奇葩,发射的火箭重七斤,但是射程就惨不忍睹了,只有二十到三十步,发射炮弹的时候,可以发射两百步。
即便是龟船船头龙头内的天字铳重型火炮,其实也远远落后于郑家军的火炮,天字铳重五百斤,可以发射三斤重的炮弹,但更多时候是用来发射一种三十三斤重的火箭,发射炮弹的时候射程可达五百步以上,发射火箭,射程也就百步左右。
按照后世韩国电影里面演的,把梁露海战吹得神乎其神的,还有神机箭简直就是导弹了。其实高丽水师武器极其落后,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还不如孔有德的水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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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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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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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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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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