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休范家,商队中居然有建奴鞑子护卫,这宣大府张家口的明军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饭的,商队不仅携带粮食、铁器、食盐等违禁物品出关支助建奴,商队内本身就有鞑子,关卡明军也不管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出关?”李老二心中暗暗道。
李老二不知道,张家口宣镇明军,驻守宣镇城门的都是肥缺,只要收了银子,都是直接放行,宣大各级军官,上至总兵,下至百户小旗,都吃够了晋商的好处。如今大明拖欠军饷严重,这些晋商喂饱了宣大驻军,又有哪个人吃饱撑了去砸他们饭碗?就连清正廉洁的宣大总督卢象升,都没办法把宣大的各大势力连根拔起。
李老二早有心想要劫晋商商队一回,这些无良商人带出关的是后金女真急需的粮食、铁器和食盐,换回了沾满鲜血的银子,那些银子都是后金几次入关劫掠所得,很多金银财宝上面沾着斑斑血迹,似乎在无声的诉说后金女真的罪行。
身边一名留着络腮胡子,头戴黑色狗皮帽子的汉人名叫李宏,也是一名塞外马贼,是李老二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李宏在关外住久了,和蒙古人无异,骑术精湛,箭法相当精准,使用一把六力骑弓和一把十力步弓,六力骑弓可以把轻箭抛射到一百五十步外,对付无甲目标有很不错的杀伤力,但骑弓遇上有厚甲保护的女真重甲兵,作用便急速下降,几十支箭都未必能射死一个重甲骑兵。
“兄弟你打范家的主意?”李宏问了句。
李老二回道:“是的,范家是介休最大的商户,每次冒险去满洲,给女真人送去大量粮食铁器,否则女真人怎么可能击败蒙古各部?他们的货物送去满洲,价格是翻了十几倍,每次都换回东珠、人参、熊皮,金银财宝无数,运回关内一转手,不知道是多少的利润。若是能劫掠范家一遭,所得金银便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有钱可也得有命花啊,小兄弟,你看到那两名白甲骑士否?”李宏指了指范家商队中两名女真骑兵道,“那是两名女真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他们都是从百战精锐中百里挑一的最优秀的武士,每一名白甲巴牙喇从小就练武,弓马骑射至少有十多年功底,就我们两个这样的上去,上去十个也不是他们两个对手。”
“李大哥可有把握一箭射杀一名白甲巴牙喇兵?”李老二问道,“若能射杀一名,剩下那个交给兄弟我对付了,我有把握一槊刺他于马下。”
李宏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一箭过去,他能轻松躲过。哪怕是以步弓,都不能保证一箭射杀一名白甲巴牙喇。”
李老二使用的是一杆一丈八尺长的马槊,这马槊是他自制的兵器。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李老二就思索要如何克制弓马骑射的女真野人,火绳枪明显装填太慢,难以形成压制火力,虽然近距离内破甲能力相当不错,但守城寨好用,野战恐怕鸟铳手会被后金弓箭手压着射杀。至于制造燧发枪,看起来简单,真正制造起来却十分麻烦,首先燧发枪的枪机弹簧就比鸟铳要可靠得多,否则点不着火,必须用最好的苏钢制造。
一斤苏钢可以卖到五两多银子,现在就算是六两银子,也是有价无市,很难得到,于是李老二放弃了制造燧发枪的念头。
至于明军经常使用的三眼铳,这种火器射速快,三十步内,可破棉甲和锁子甲,二十步内可破镶铁棉甲,十步之内,可破身披多层重甲的巴牙喇重甲,造得好的话,三眼铳就相当于短管鸟铳,还是三杆短鸟铳捆在一起使用。打完之后又可当棍棒使用。
但三眼铳毕竟只是一种火门枪,发射的时候需要一手持三眼铳,一手持火绳,依次往三个火门内捅入,才能完成击发,瞄准极其不方便,不像是鸟铳,只要扣动扳机,即可把火绳压入药池内,点燃火铳发射弹丸。
但火器威力要大,首先是火器和火药要合格,在大明匠户制度下,打造出的火器和火药多半是不合格的次品,士兵使用这些火器打仗,首先要考虑的是不要炸膛伤了自己,这到底是杀敌人呢还是杀自己人?
考虑了许久的李老二首先想到的是打造一柄马槊。
对付骑兵,最好用的便是长枪兵,但长枪兵怎么说都是一种步兵,打赢了追不上骑兵,打输了又跑不过骑兵,结阵的话骑兵不会来冲;不结阵的话一盘散沙就是等死,怎么说对上骑兵都是被动挨打。因此要对付骑兵最好用的还是长枪骑兵,可是李光辉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才明白,这个时代的枪骑兵,手中的短矛都是一次性武器,骑着马快速冲击,手中的骑枪在撞上目标的时候就要撒手丢弃,否则断掉的矛杆可能会反过来伤及自己。
那么有没有可以反复使用的骑枪呢?有,但那个不叫骑枪,叫马槊,那才是一种真正以骑克骑的兵器。
只是这马槊制造十分耗费时间,早在五年前,李老二就开始打造十杆马槊,马槊的木杆所用的木料是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为汉尺,一丈八尺长度为四点一米,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m.χIùmЬ.CǒM
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二尺长的精钢破甲锥槊首,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
马槊是贵重兵器,一杆马槊价值可达千两银子,只是李老二自己制作马槊,前后成本花费了不到二十两银子,只是耗费时间太长,而且废品率太高,五年下来,十杆马槊只造成四杆,其余的都报废了。
手中拥有一杆精良马槊,这种兵器可以借助马力快速冲击,也可以在马背上挥舞起来近战格斗,有这种重兵器,李老二有把握一槊杀死一名白甲巴牙喇。借助马力,以二尺长的精钢破甲锥撞击,不要说三层铠甲了,哪怕是四层铠甲都抵挡不住,即便无法击穿铠甲,也是肋骨折断,内脏碎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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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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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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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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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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