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从给儿子打完电话后,他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老许,你还没睡呢?”
“睡不着!”
许浩睁眼看着没有灯光的天花板,叹口气说:“你给元龙再打个电话,我怕这小子在外面玩出火来。”
“哎呀,咱们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出事了,不是还有你吗!再说了,现在奉天市,能动元龙的也没几人。”
“肤浅!”
许浩轻声怒骂一句:“这败家玩意都是让你惯的,你们母子两真以为奉天只姓许。我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哎呀,行了行了,我现在就给小龙打电话!”
妻子不耐烦地的打断,而许浩只能无奈叹口气,身子往一旁轻挪,再次与妻子拉开之间的距离。
“慈母多败儿啊...”
黑暗中响起许浩的叹息声。
而话音刚落,一道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夫妻两突然僵在床上。
“呵呵,许总如此开明有目光,怎么会生了许元龙这么个废物儿子!”
“谁?”
漆黑的卧室里灯光亮起,许氏夫妇抬手遮住双眼,等适应后起身看去,床榻两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名黑衣大汉,冰冷的枪口直指两人。
一睁眼,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每人手里还拿着枪,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倒。
但作为许家主心骨,许浩刚开始也被突如其来的场面给震住,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看向正前方的一名男子:“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哪条道上的?”
“我们少爷有请,两位,请吧!”
“不知您口中的少爷是...”
许浩刚开口,站在对面的黄芪则是冷冷一笑:“许总,不用想着找保安和报警,你家里的警报系统在我们进来时已经拆除了。至于外面那些保安,可能还要许总给他们付点安家费。”
闻言,许浩神色一凝,对身旁惊慌失措的妻子摇摇头,随即披上衣服跟着人向楼下走去。
一楼客厅。
许元龙,齐成伟,王越,以及之前在别墅里的那群公子哥,所有人满脸是血,全身被绳索牢牢绑住,十个人清一色的跪伏在地。
后方,张成身穿白色西服,坐在太师椅上翘腿把玩着手里的军刺。两侧,除了吕耀成外,二十多名黑衣大汉一字排开守护在侧,每人神色冷峻,身上杀气凌然。
“小龙!”
刚走下楼的许母惊呼一声,看着儿子脸上横插的匕首心痛不已。
此时的许浩也同样双目赤红,但依旧强装淡定,死死按住身边的妻子,让她不要乱来。
而对面跪在地上的许云龙,看到自己父母后也不由激动起来,但因为嘴巴还被匕首横穿,只能呜咽的叫唤两句。
“闭嘴!”
听到张成的身影,他浑身一怔,不敢再出声挣扎。
“你是谁?”
许浩语气颤抖的问道。
张成看着他嘴角一动,笑道:“滨海来的小人物,名字不值一提。倒是许总,想要救你的孩子,可以。但是,给我一个可以放人的条件。”
“你在玩火,知道吗?”许浩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
“玩火?”
张成看着他摇头一笑,从黄芪手中拿过枪:“许总,是怕我引火烧身?那我就灭灭火火!”
砰!砰!
两声枪响,跪在地上的许元龙双眼瞪大,身体往前一倾,大腿上飙射出两道血柱。
“小龙!”
许母对着身边的人又抓又挠,一脸疼惜的看着儿子,而许浩则是怒火攻心,双眼死死盯着张成。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对不起了许总,这是你自找的!”
张成淡定一笑,突然起手开枪,许母身前的地板上,两个弹孔冒起轻烟,她微微一愣,往后退了两步坐到地上。
“另外,许总,我很烦在谈话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呜呜渣渣的!”
此时的许浩已经没了脾气,将妻子护在身后,扫了眼惨不忍睹的许元龙,微微叹口气:“说吧,你希望我给出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这才对嘛,态度好一点,大家就能早点结束。”
张成满意的点点头,把枪递给黄芪,继续说道:“条件很简单,我想要你开发区的一号地。”Χiυmъ.cοΜ
闻言,许浩内心惊讶无比,开发区一号地,是他上星期刚竞标下来的项目,才七天时间,除了市里的高层,面前这名青年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许总,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张成淡淡一笑,转眼看向黄芪:“除了这个社会大哥,其他人家里都联系上了吗?”
“联系好了先生,已经按你的要求通知下去!”
“对面怎么说?”
“答应您的条件!”
听着两人的谈话,许浩心里再次翻江倒海,对面跪着的人里,虽然没有一人能比上他们许家,但好歹在奉天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即便他不清楚对方所说的是什么条件,可就这么答应,让他对眼前这名年轻人的身份更加疑惑起来。
从小小滨海市来的人,竟然能在奉天掀起如此风浪,他到底是谁?
此时,面含微笑的张成仿佛已经看穿他的内心:“许总,不用猜忌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从滨海市来的小人物,您不用在意。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找贵公子半分麻烦。”
话音刚落,许家大宅外走进来一名中年男子,身旁很跟着一名同样身穿黑衣的大汉。
“先生,齐恒远到!”
叫做齐恒远的中年看向张成,双手奉上一张银行卡:“张少,这是你要的一个亿,现在,我可以带我家这个畜生走了吗?”
“随意!”
张成收下卡没有多言,而后者则是讪讪一笑,看着齐成伟怒骂两句,随后看向许浩,对他暗暗摇下头。
两分钟不到,齐家父子两离开。
没过多久,除了王越以外,其他人都被家人一一带走,每个人到来许家,都没有和许浩交流半句,而是向张成交下银行卡,便带着孩子灰溜溜离开,不敢多留半步。
看反客为主的张成,再看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此时的许浩已经清楚,他们许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服软,他没有刻意去深思,只等今晚结束后再说。
“许总,考虑的怎么样?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分钟了!”
最后一名公子哥离开,张成也不再废话。
许浩扫了眼半死不活的许元龙,终于点下头:“明天我派人跟你做交接。那小龙他...”
张成提醒着打断道说道:“许总,这只是放人的条件!咱们的事情还没完呢!”
“你什么意思?”
许浩脸色一变,对他的纠缠以及经没了耐心。
“你儿子绑了我朋友,如今人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说咱们的事能这么快就结束吗?”
张成看向吕耀成,后者很识趣的往前迈出一步:“这是我朋友的父亲,你作为许元龙的老子,应该也要给我朋友他老子一个交代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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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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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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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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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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