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孝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我把火车停下,救了该救的人之后,再开车不还是可以行驶的吗?老同学,差一点被人绕进去......”
孙德胜说道:“那火车永远都跑不到尽头......”
“不跑起来,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到尽头?”司马孝良看了孙德胜一眼之后,继续说道:“还要看火车上的人多不多,开车的人多了,可以尽快的把铁轨上的人挪走,保证火车可以正常运行......”
孙德胜立即接话说道:“开车的人多了,想法就会多了。不停的停车、挪人,总会有人受不了的。到时候会有人跟司机说;我们耽误时间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永远都到不了终点......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我们可以从左边走,那边人少......
开始一两个人说,到了后来可能整列火车上的人都会跟司机说的。直到司机也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有了第一次没有停车,从左边行驶了了过去,有了第一次就是无数次......”
司马孝良脸上的笑容慢慢开始凝固,他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那要看司机是什么样的人了。起码我是司机的话,不会让有那样想法的人上车......”
“其实火车已经从左边行驶一次了,那次铁轨上绑着的人叫做苏云......”孙德胜终于点出来了一个人名,他盯着司马孝良,继续说道:“这个绑在铁轨上的人是不用死的,只是他死了的话,好处太多了。司机明明看着他就被绑在铁轨上,还是开足了马力,从这个人身上压了过去。这时候司机是怎么想的?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是不是?”
司马孝良脸上笑容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看着孙德胜,说道:“不是,从苏云身上压过去的是另外一辆火车。司机只是看到了,并没有直接参与......”
孙德胜嘿嘿一笑,说道:“是,司机只是看到了,然后叫过来苏云的弟弟,和他说,看到了吗?就是对面的那个司机压死的你哥哥。记住了,那个司机的名字叫做魏敬辰......弄不好他还有录像什么的,证明都是那个姓魏的老司机不是人......”
苏云是少有几个卸任之后,没有利用司马孝良的权利为自己谋私利的人。他一心一意的经营着养老院,甚至连他弟弟苏瑜的生计,都是托了养老院的食堂才有的着落。原本苏云、苏瑜哥俩做司马孝良的时间就不长,苏云又是出了名的好人,他的死虽然不是司马孝良造成的,可也是见死不救......
看到司马孝良不说话了,孙德胜掏出来香烟,点上抽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刚才哥们儿我说过的,只要从左边走了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第一个是苏云,那第二个是谁?”
司马孝良突然“扑哧”笑了一下,看着孙德胜说道:“老同学,你不能把对面铁轨上压死的人,也算在我这条铁轨上吧?差一点又被你绕了进去......不行不行,不能在跟着你说这个了,什么火车、铁轨的,太绕了。我都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说话的时候,司马孝良看了一眼凑过来的车前子,微微一笑之后,对着小道士招了招手,说道:“好几天不见了,上次忘了和你说,孔大龙老先生之前经常和我说起过你......”Χiυmъ.cοΜ
车前子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别套近乎,老登儿可没和我说起过你......”
对车前子司马孝良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他笑着说道:“其实从孔大龙那边论,我们还算是亲戚。他是我一个远房的爷爷,只是这个亲戚隔得有点远,只许我叫他老人家老前辈。这个当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老人家和我的合影......”
说话的时候,司马孝良从怀里取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车前子。小道士接过照片之后,看到里面是孔大龙和十五六岁时候的司马孝良。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奶油蛋糕,小司马孝良拍照的时候,眼睛已经瞟到那里去了......
没错了照片里面的老头子正是孔大龙,看着旁边的大蛋糕,车前子哼了一声,说道:“老登儿还花钱买了蛋糕,我十岁的时候,他才抠搜的拿回来半拉儿别人吃剩的蛋糕......”
“不是吃剩的,是吃之前老前辈切了一半带走了......”司马孝良苦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蛋糕也不是老前辈买的,是我另外一个爷爷送的。还没等吃,已经被老前辈切了一半。他还说要还我的,结果一直等到今天......”
司马孝良这么一说便对上了,当年孔大龙说要到县里买咸盐。早上走的,深夜才回来。当时车前子已经睡下了,被老登儿从被窝里叫了出来。从皱皱巴巴的塑料带里拿出来一个奶油都糊了的蛋糕来,笑呵呵的说这是他特意买回来的。
那次是车前子第一次吃奶油蛋糕,记忆十分深刻。当时还以为孔大龙藏了半块蛋糕给李老蒯,没吃过瘾的小道士还闹了一下。快到天亮,才被孔大龙劝好。
回忆起来当年的往事,又想到了已经转世的孔大龙。车前子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神当中多了意思落寞的神情。
看到了车前子的反应之后,司马孝良微微一笑,随后继续说道:“当时老前辈是这么和我说的,当初给你起名字的时候,他是想过司马孝良的。可惜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成功。他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是可以改名字叫做司马孝良的......”
车前子看了司马孝良一眼,伸出手来,说道:“那就别以后了,就现在吧......咱们倆换个名字,从今往后,我就叫司马孝良了,你小子叫车前子......那什么,司马孝良的财产啥的,是不是一起给我?”
“早晚是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司马孝良冲着车前子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孔大龙老前辈还有点事情要交代我,办完了之后,看看什么时候,我就把这个名字让给你。”
车前子白了司马孝良一眼,说道:“孙贼,你是不是打算做个什么大案。然后你跑了,把名字给我,让我给你顶缸?别等到以后了,就现在吧......里面调的辣椒咸盐兑的火碱水还没有用,正好便宜你了。来吧,你们家焦山教给我的,在你卵袋上上切个口,把辣椒水灌进去,再缝起来......”
“什么罪名?”司马孝良转头看向孙德胜,微笑着继续说道:“不能因为说了几句火车、铁轨的笑话,就把我抓起来审问吧?”
“不能......”孙德胜嘿嘿一笑,指了指天空说道:“忘了你老同学你说了,哥们儿我调了一颗卫星,就守着老同学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冲着天上招招手,我就知道了。方便咱们以后常联系,搞个同学会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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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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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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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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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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