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诡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腿里,却没有感觉到痛楚。难怪自己是在梦里吗?
“别怕,我刚刚给你全身都打了麻药。不会疼的,起码现在不会......”小老头三下两下将手里的钉子钉好之后,又取出来一枚钉子,顺着刚才位置一巴掌往下,举起来锤子继续钉了下去。一边钉着,一边对着惊恐之极的蔡诡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发现尤阙不对劲了?别犹豫,那个就是吴仁荻假扮的。有这个亲爹在,估计你也难为不了我那个老儿子......”
这不是梦!蔡诡反应了过来,随后冲着面前的小老头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孔大龙!你想干什么......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钱我给你十吨黄金......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有个三长两短,蔡瘟和蔡疫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老头正是许久不见了的孔大龙,听到蔡诡用他俩哥哥来要挟自己,他呲牙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什么?我正是要知道你那两位兄长的下落......我不欺负你,是这么回事,有人托到了我这边,想要你们三兄弟的底细......”
趁着孔大龙说话的时候,蔡诡想要上他的身。没有想到之前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现在竟然施展不出来了。
小老头好像看穿了蔡诡的心思一样,一边继续给他钉钉子,一边开口说道:“是不是在琢磨你拿手的本事怎么不好用了?别胡思乱想,直接问我就好了嘛。其实也没啥,刚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在你的冲虚宫里也放了哥魂魄。它锁着你呢,来,和你大哥打个招呼......”
孔大龙的话刚刚说完,蔡诡一张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说道:“政府,我悔过!我要举报......我同监那个叫老四的,身上还背着两条人命。一五年小白岭和一七年师大附中的奸杀案都是他干的,他自己告诉我的......还有旁边监舍的张亮,一六年凤凰山挖出来的死尸就是他干的,抢劫、杀人......”
说到这里,‘蔡诡’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政府,我真悔过......我得了绝症想自杀又没胆子,这才拉着长海去跳河......结果长海死了,我自己游上岸了......我对不起朋友啊,我死了就没人照顾他爸妈、老婆孩子了......”
“晚了......”孔大龙从口袋里掏出来张照片,摆在了‘蔡诡’面前,随后继续说道:“今天中午你已经被执行了死刑,你受的刺激太大,把已经被枪毙的事情忘了......我路过借你的魂魄来用用。和你身体里的大哥打个招呼,乖......”wWW.ΧìǔΜЬ.CǒΜ
看到了照片当中自己的尸体,孔大龙又找来一面镜子,让这个魂魄看到现在他所在的样子。看完之后,‘蔡诡’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想死啊......癌症就癌症呗,起码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爹妈,我对不起你们......长海,我的亲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你知道我得了癌症,还介绍倆老妹儿给我认识......”
蔡诡已经懵了,怎么自己的身体被个死刑犯控制住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上身的本事天下数一数二,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数次想要抢回身体,无奈身体被这个死刑犯控制死死的。自己只能听着这个魂魄的哭喊,自己是怎么得癌症,怎么不想活了......
任凭死刑犯哭喊了一阵,孔大龙呵呵一笑,将最后几枚钉子一股脑都钉在了蔡诡身上。最后一枚钉子钉在了他的命根上,几锤子将钉子砸结实之后,他这才对着‘蔡诡’的脸扇了一巴掌。
挨了个嘴巴之后,死刑犯的魂魄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蔡诡重新接管了自己的身体。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小老头,说道:“不可能......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一个死囚不可能控制我的身体......”
“除了把它放进你身体里面之外,我什么都没干......”孔大龙抱着肩膀,冲着蔡诡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刚才忙着钉钉子,我也累了半天了。你们俩先聊,我出去抽口烟,一会就回来......”
说话的时候,小老头笑嘻嘻的走了出去。任凭蔡诡怎么叫喊,他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孔大龙刚刚离开,死刑犯在蔡诡的身体里说道:“大哥,这是你的身体?这是咋回事?我是不是死了......我死了怎么还进你身体里了?我脑子有点乱......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和那个老头都是我做梦梦出来的......指定是做梦,我根本没害死过长海......长海你认识不?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我得病了,还专门给我介绍俩老妹儿,还非让我提一个......你说长海是不是也是我做梦梦出来的?兴许我现在还在上学,学习压力太大了,净做这样的噩梦......我想起来了,我中学老师长得带劲,你说她是不是也是我做梦梦出来的......大哥,你蛋子儿怎么还钉着钉子......”
这原本蔡诡的脑袋就跟乱麻一样,现在被这个死刑犯的魂魄一阵唠叨,惹得他心火大盛。对着死刑犯骂道:“闭嘴!你死了,枪毙死的......你害了朋友,你想死就去自杀!现在就去......”
听了蔡诡的话,死刑犯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就知道不是做梦......我的命苦啊,我还不到三十,怎么就得癌症了?我不抽烟、不喝酒的,每天晚上九点就睡觉......我怎么就得了癌症了。”
蔡诡吵得脑袋都大了,他想要开口训斥死刑犯几句。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也被它压制住了,他们俩共用一个身子,死刑犯将他小时候受到的委屈,一直到杀了朋友的事情来来回回的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不管蔡老三愿不愿意,他都得好像亲身经历一样,经历了一遍又一遍......
孔大龙也不知道去抽的什么烟,几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一开始蔡诡还能忍耐,过了两三个钟头之后,他自己好像疯了一样。精神甚至开始恍惚起来,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死刑犯?什么蔡诡都是做梦梦出来的......
孔大龙抽烟竟然抽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一早,满身烟味的孔大龙终于回到了蔡诡的身边。小老板一边剔牙,一边说道:“你这里也太偏僻了,想要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还是打了个小摩托,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回来的时候还迷路了......怎么?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蔡诡红着眼睛,对着孔大龙说道:“我到底是谁?是蔡诡,长海还是老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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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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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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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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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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