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王总说什么我做什么,我全听他的,真的一点儿违逆都没有,我向你打保证!”司机赶紧申辩。
“你全听他的?江志军你知道吗?王哥今天打电话给我,问我一个事,假如咱们的老父亲没死,他派个车过去,接咱爸过来享福,可是司机嫌咱爸身脏,不让上车,问我有什么想法?江志军,现在我问你,你说我心里应该怎么想?我是不是要谢谢那个司机?”江志斌越说越愤怒,举起皮带,劈头盖脸的往弟弟身上抽。
“我没有,我没有不让上车……”名叫江志军的司机不敢躲,只能伸手架在头上硬扛,一边拼命否定。
“你还敢说没有?”江志斌一口气连抽了弟弟十几皮带。
“哥,我真什么都没说!”江志军好不委屈。
“你是没说不让高飞的父亲上车,可你给人家开车门了没有?你是司机你把车门锁着不让别人上,你让他怎么上?”
江志斌越说越怒。
像头怒狮。
他挥舞着皮带又是一顿狠抽。
他的妻子赶紧抱着他,连声劝:“好啦好啦,志斌,你的心脏不好,别气坏了身子。”
江志斌稍微压制一下火头,指着弟弟痛骂:“丢不丢人,那是你的车吗?开个车你也能抖起来,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工人子弟出身?咱爸当年没有修过机器吗?身上没有让机油弄脏过吗?怎么到你全忘本了呢?你在大城市出身就天生高贵是不是?人家出身在乡下就天生乡巴佬?人家连个车都不配坐,你是不是这意思?”
“那个车,我告诉你,它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天海师范的颜面,懂不懂?”
“人家天海师范招个天才学生,特地借个车送他回去,一片诚意。”
“全让你给砸了!”
“你这蠢货给天海师范抹黑了知道不?”
“江志军你知道什么叫做天才吗?人家未来会是歌唱家,有可能上央视,上春晚,甚至到国外演出,你只不过是个破司机而已,你哪来的自信给人家脸色看?”
“你算个什么东西,江志军,我告诉你,你连个屁也不是!”
“老实说,你要犯了别的错误,王哥顶多给你几耳光,不至于直接让我领人。”
“今天这是为什么呢?那是他觉得你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你知道吗?”
“普通的错误可以原谅。”
“可以纠正。”
“可是你做人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等于烂泥扶不上壁,别人想扶你,你反而把人家的手弄脏了!”
“王校长收了个天才学生,心里高兴,他让手下跟儿子借个车子,等于给儿子未来搭条人脉,你倒好,直接给人家堵上了!我和王哥要不是铁哥们,换成是别人的弟弟,坑成你这样,他都得跟那人翻脸知道不?”
“车子脏了可以洗,坏了可以修;可是人心如果脏了你怎么洗?本性坏了你怎么修?”
“我们小时候没有穷过吗?”
“我们也穷过啊!”
“小时候,我们曾经饿得厉害,爸妈为了给你省一口吃的,两老差点饿死掉,你怎能这么忘本呢?”
“你知道吗?那个学生的妈妈一个月才80块工资,她请你吃一桌好的,要上百块,等于她在煤堆里辛苦铲一个多月的煤泥……你嫌弃不吃,你瞧不起谁呢这是?你连我们家的脸都丢了你知道吗?才吃几天饱饭啊你,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呢?你知道我打电话过去调查情况,人家饭堂职工说出你嫌弃不吃那话的时候,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丢人啊,我完全没脸见人了我!”
“王哥派你去,那是好心给你一个机会。”
“那个高飞还在起步阶段,你送他一程那是雪中送炭,本来人家会真心谢谢你的。”
“可你呢?”
“一路上的脸色不说。”
“快到了还嫌人家父亲身上脏不让上车,你作为王哥派过去的司机,连王哥的脸也丢尽了!”
“当年我和王哥一起下乡,水土不服,我病得厉害,上吐下泻,是你王哥背着我走出大山求医的,他要嫌脏现在没我了!”
“半路有个老农,赶着牛车,在王哥筋疲力尽的时候好心载了我们一程。”
“他要嫌脏我也没了。”
“他没有嫌脏载我一程,这就是雪中送炭!”
“这份救命大恩,我能记他一辈子,现在我还念着那家人的好!”
“你倒好,机会给你了你往外推,自家不珍惜还把王哥的人脉给堵上了,江志军你说你是不是欠揍?”m.χIùmЬ.CǒM
“我一开始告诉你,你自己不聪明不要紧,要学会跟着聪明人走……你刚好反过来,自作聪明!你知道什么叫做‘宁欺白须公,莫欺鼻涕虫’吗?天海师范看中的那个高飞,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只是个师范生,出来顶天了做个教师,所以瞧不起人家?我告诉你,那只是他人生的起点,天海师范是他走向成功的一个跳板,那个高飞是个天才,未来前途无量,你这个猪头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你即使没有犯错,你这辈子顶多也就吹吹当年‘我给青年歌唱家开过车’的牛皮!”
“现在还全砸了!”
“你告诉我你还怎么吹?”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当年给青年歌唱家开过车,不过嫌他父亲身上脏,没让他父亲上车’?”
“说到这我忍不住还要打你一顿,不把你的狗腿打折了我这气下不来!”
高飞不知道。
开车送自己回来时那个鼻孔朝天的司机,直接被他哥打进了医院。
现在的他。
正在舒服地享受悠闲的暑假。
像咸鱼一样躺着,什么也不用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多舒服。
“儿子,再唱个歌!”鱼妈妈这两天把儿子当成点歌台了,想听就让儿子唱。
“妈,我还在长身体,唱多了会声带小结的。”高飞有点唱不动了,你听起来舒服,我唱得嗓子快冒烟了。
“那练字吧!”鱼妈妈特喜欢看儿子写字。
他平时不是那样写字的。
但一认真。
写出来的字特别好看,字里面有股特别的精神气,让人忍不住想看。
高飞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手指凹一块了你看见没有?练字很费劲的,我手疼写不了!”
“儿子,你什么都好,人也聪明,跟我一个样,可就是懒,这点也随我!”鱼妈妈忍不住吐槽儿子。
“对。”高飞除了点赞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你是妈妈。
你说什么都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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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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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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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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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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