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轻声说道:“陶公子,今日如果换做他人,你的一番话足以治他于死地。”
“到那时候,你的歉意,价值几何?”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直接将陶承熙打入深渊。
羞愧的他无地自容。
自以为是的审判他人,事后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吗?
陶承熙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似乎是白读了。
白琪犹豫一下,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正眼看着眼前一脸通红的读书人。
“陶公子,先前林寒依的话字字珠玑,可是让你觉得那是真言至理?”
陶承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垂头不语。
白琪淡淡一笑:“那你可知道,她为何如此理直气壮?”
陶承熙抬起头一脸得疑惑。
“因为,冤枉你的人,比你都清楚你有多冤枉!”
“林寒依之所以言辞凿凿,那是因为她清楚事件的始末,能更好的从中提取她所需要的言语。”
“所以……”
白琪轻呼出一口气:“惩恶扬善不是你这般胡来的。”
“我听到过这么一句话……”
白琪勾唇笑道:“在街上要是遇见你这种人,一定要离的远些……”
陶承熙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雷劈你的时候,会连累到我。”琇書蛧
噗呲!
一旁的奉菱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陶承熙神色尴尬,可却无话可说,只能再度深深作揖。
“行了,起来吧。”
“曾经的我亦没人惩恶扬善,现在的我依然不需要。”
“因为,从今往后……”
“善恶我来辨。”
白琪一笑间,天地绽放光辉。
那字字铿锵,响彻云霄,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究竟要多么的嚣张和自信,才能说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来?
陶承熙蓦地抬起头来。
诧然地望着侃侃而谈,一身将相之气的雪群女子。
他寂静的内心深处,仿佛正翻涌着惊涛骇浪,但竟隐约间有所向往。
白琪将擦拭干净的杀神黑镰插入发丝间,两腿一叠,往后一靠,望向了左侧。
那里,正是鸿运帝国的队伍所在地。
此刻,鸿运老者正满面愁容。
湘南王已经清醒过来,坐在地上一脸的回忆韵味。
似乎满脑子都在回味屋内所发生过的一幕。
而昏倒的柔公主,已经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
可是当她抬眸时。
却是撞入了暖玉宝椅之上白琪的那双瞳眸。
阴诡,邪佞根本不足以形容。
白琪将一只手抵在尖俏的下巴上,戏谑的笑问道:“宫宴之上,贵国鸿甲军为取得胜利,使用禁术炼为死士军队,在演武场残害无辜之举,行为令人发指。”
“如今奉天宗府,以及武阁候选使者都在场,柔公主……”
“本侯问你,你可知罪?”
一番话,如天雷般直击在鸿运老者和鸿运所有使臣的灵魂!
鸿甲军禁术之事,奉天从未追究。
而其他在场的诸侯国大半与鸿运较好,遇见这事也只是闭口不言。
可白琪的一番话,却是让鸿运老者如被扼喉,灰浊的眸子充满恐惧地望向了白琪。
宫宴后,奉天对于禁术之事从未提及,他和公主殿下都以为奉天怕了,准备息事宁人。
可谁能想到。
白琪和奉天宗府等人,根本就是在酝酿更大的厮杀局,打算给鸿运致命一击!
想到这一层后,鸿运老者全身的寒毛倒竖而起。
他为官五十载,自认阅人无数。
再狠辣的人他都见过,但唯有眼前的懒洋洋的雪裙女子,让他感到了一丝惶恐。
究竟是怎样缜密的心思,过人的胆识,又是怎样的沉稳,才能忍耐到此刻来厚积薄发。
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而白琪以奉天新侯的身份来问罪,瞬间将场中的氛围推到了至了巅峰。
柔公主才缓缓醒来,还没把天香露的事情给消化,就被白琪劈头盖脸的问罪。
让本来就浑浑噩噩,且身体剧痛的柔公主压根就组织不了语言,回答不出白琪的话。
“白琪,宫宴已经结束,你还要追究吗?”
柔公主迷迷糊糊的反问道:“你就是居心叵测,否则的话,当时你为何不追究?”
闻言,鸿运老者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柔公主这一番话,可是直接在候选使者面前认罪。
实实在在的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尔等犯下罪名,在奉天使用禁术,本侯想何时追究,就何时追究!”
白琪玉手轻挥:“古大人,全部拿下。”
古阳垂眸看向坐在椅上的女子。
这里的每个人都站着,唯独她坐在那宝座之上,那举手投足的帝王气压,可怕的逼人。
古阳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喝道:“宗府侍卫听令,拿下鸿运所有人。”
“胆敢反抗,杀无赦!”
紫云抽出长剑第一个冲了出去,随行的侍卫也紧随其后,直接将包括柔公主在内的鸿运所有人擒下。
见这边已经搞定,白琪眼眸里稍纵即逝过狡黠的光,望向了看戏的秦禹洲。
“秦公子,鸿运鸿甲军当着三十六国的面使用武阁明令禁止的禁术,证据确凿。”
“按照武阁律法,使用禁术者,可当场就地正法,是吗?”
秦禹洲摇着折扇,对着身旁的使者眨了眨眼睛:“咱们有这么一条律法吗?”
武阁使者擦了擦额头汗水,恭恭敬敬的回道。
“有的,公子。”
“根据阁卷记载,武圣老祖当场为了彻底毁灭禁术,连最好的兄弟都死在了那场战争当中。”
“武圣老祖对禁术,绝对是深恶痛绝的”
“哦!”
秦禹洲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禁绝之战,我懂了。”
随后秦禹洲看向白琪,折扇轻摇,嘴角噙笑,说不出的风流惬意。
“小姑娘,你是打算一纸诉讼状告鸿运帝国吗?”
白琪浅笑嫣然:“虽然鸿运不仁,但我奉天自古乃礼仪之邦,他不仁,我们却不能无义。”
这一番,让秦禹洲愣了愣。
但是也提起了他的兴趣,折扇一收,放在掌间慢慢把玩,笑着问道。
“那小姑娘你有什么好的提议说来听听。”
白琪笑如春风拂柳,轻声说道:“目前我有两个办法,一兵,一礼,不知道秦公子想听哪个?”
“何为兵,何为礼?”
白琪扫了一眼依旧不服气的柔公主,戏谑一笑:“这兵者嘛,鸿甲军隶属于鸿运皇室,那乃是鸿运国主手里的第一阶梯队伍。”
“那么鸿甲军使用禁术,鸿运国主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违背大陆规则前,应该……”
说道这里,白琪看了一眼已经脸色惨白的柔公主,这才轻吐出四个字。
“以死谢罪!”
唰的一下!
这次不只是柔公主,在场所有鸿运使臣以及士兵全都面色惨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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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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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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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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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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