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豪后背发凉,庆国的朝廷本来就很腐败,这是君臣都知道的事,可是马将军这事已经被民间知晓,根本不能逃脱。
更何况曲明城这一事于皇帝屁股下的龙椅有威胁,连带着和马将军这一系列有关系的人都将受到严重的惩处。
“容卿,你猜猜会有多少人?……会有你吗?”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容豪,眼神冰冷。
“陛下息怒!”容豪心中一跳,立马跪在地上。
容豪跪在地上还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打量,半晌高位上的皇帝才道:“容卿,退下吧,朕乏了。”
“臣告退。”容豪恭敬道,脸上满是顺从,他弓着腰慢慢直起来,在走出御书房后,容豪的呼吸才放松下来。
*
容柒回到安阳侯府后躺在床上,刘书走进来低声道:“公子,世子爷还没有回来。”
“你去门口多派几个人盯着,厨房里的燕窝也让人温着,世子一回来你就告诉我。”容柒已经知道民间那边闹得很凶,他猜测可能是皇帝有些怀疑秦子业了,不过皇帝并没有证据。
现在只有等待。想到秦子业临走前肆意锋利的样子,容柒的心定了定。
*
“什么?秦子业这么大胆!”秦子武听闻秦子业杀了马行也不禁为秦子业的做法感到惊讶,“他可真是不怕死!”
“马府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是出自秦子业之手?”秦子武心中提高了警惕,随即吩咐心腹:“马上回府。”
秦子泽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发表意见,大步离开春日宴。
“王疏,你说马府的事是真的吗?”一个双儿怯怯地问王疏。
“我也不知道。”穿着白衣的王疏,眉眼清冷,淡淡回道:“或许是真的。”
唐朔听闻后也顾不上春日宴,立马就想往安阳侯府跑。
“容豪那个老狐狸业也跟着一起进宫了,马府的事可不要牵连到我们云府身上才好。”云将军转了转手上的指环,看着云凤还在和那些双儿说话,他低声道:“谭先生,怎么看这件事?”
“某觉得这件事爆出来于民是一件好事,于将军也是一件好事。”谭易拱拱手,笑道。
云将军眯眼:“谭先生说得没错,马将军在之前深受陛下的恩宠,现在马府遭殃,我该高兴才是。只是陛下本来就对武将的感官不好,现在怕陛下对武将的态度更差了。”
“将军,陛下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谭易宽慰一句。
“算了,我还想问一问谭先生对安阳侯世子怎么看?”云将军对这个安阳侯世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某没有见过世子爷还不敢妄下定论,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世子爷计划好的,那某只能道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谭易笑了笑:“图谋不小。”
*
秦子业躺在偏殿,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当时他在御书房可是真的用内力朝自己的心脏一击,做不得半点假。
“世子爷醒了,世子爷醒了!”在床边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地说,声音涨得秦子业脑子发混。
“世子爷醒过来就好,您的心脉受损,世子爷在家要好好休息。”御医上前再次为秦子业把脉。
在偏殿门口的皇帝在秦子业晕倒的时候已经知道秦子业深受重伤,要是晚一步可能就真的死了。皇帝叹口气,走进偏殿。
“臣参见陛下。”秦子业逞能想给皇帝行礼,被皇帝按肩膀按了下去。
“别瞎折腾了,身上还有重伤。”皇帝没好气地说。
“是,请恕臣无礼。”秦子业低声认错。
“以后别跟着马行这类人硬碰硬了,你当时在大殿上为何要提到曲明城?”皇帝坐在秦子业床榻边的椅子上。
“如果事关秦氏江山臣一定不会退让。”秦子业嘴上正气凌然,然后迟疑道:“至于曲明城,臣只是在外面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当时只是拿出来框马将军的。”秦子业脑子一灵光,想到之前皇帝说过外面的百姓已经快闹翻的这句话。
“民间的事不小啊。”皇帝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组织这件事的人,告状之人只是说有一位男女不辨的人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他们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可能还有两个同伙。
“陛下,在御书房您曾说在曲明城的事是真的?”秦子业恭敬问道。
“证据确凿。”皇帝说着心里又升起一股怒意。
“为将不诚,屠杀城池,鱼肉百姓。臣想求陛下将马府的罪行公告天下,让这样的行为钉在耻辱柱上,臣还想请陛下让首恶去沙保城忏悔后再行刑,马将军跪在曲明城为亡魂忏悔后再行刑!”秦子业的目光深沉凌厉,眉眼锋利:“为天下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为沙保城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为曲明城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好,朕同意了。”皇帝想不到秦子业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中一怔,深深地看了秦子业一眼。
“谢陛下成全。”秦子业低头恭敬道,身上锋利的气势瞬间收拢。
皇帝拍拍秦子业的肩膀,“你能有自己的看法,朕很高兴。”
皇帝一走出偏殿后,想到秦子业的表现,他轻笑一声。
秦子业在偏殿松口气,他想了想,皇帝虽然没有对他在偏殿住多久有所表示,但秦子业还是觉得先回安阳侯府为妙。
他心脉是有损伤但还有没有到重伤不起的地步,他用内力攻击自己的心脏,又用自己的内力堵塞血管才造成了临死一线的假象,现在他需要一丝一丝把内力从血管撤回来,这需要对内力有精准的把握,不然就会对血管造成严重的伤害。
*
皇帝还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一个小太监就走到皇帝面前下跪道:“参见陛下,安阳侯世子已经出宫了。”
“好,朕知道了。”皇帝皱了皱眉,心里觉得秦子业有些时候挺逞能的,不管是在和马行的打斗还是在重伤之下还要回府。
“陛下,要不老奴去安阳侯府看看世子爷?”白四余光瞧见皇帝沉思的样子,恭敬道。
“不用,好好做你的事。”皇帝拒绝了白四的请求,“既然他自己想出宫,朕也不可能拘着他。”
在皇宫门口的秦子业眉眼锋利,他回头再看了皇宫一眼,缓步坚定地向皇宫外走去。
“世子爷,请上车。”在宫外小太监打开车帘。
秦子业走了进去。
安阳侯门口顺子和刘书正在门口望着,在看见一辆带有皇族标记的马车驶过来时,顺子还没有放下心来,刘书也是紧紧盯着马车。
秦子业苍白着脸从里面走出来,顺子立马跑到秦子业面前扶着他。
“世子爷,那洒家先回去交差了。”小太监笑眯眯地对秦子业说,把御医的药递给顺子。顺子接过后,从怀里掏出银子塞进小太监的手上,恭敬道:“公公慢走。”
小太监把银子收进衣袖里,对着秦子业再次行礼,架着马车离开。
而刘书在看见秦子业从马车上下来就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了。
“你去把燕窝端回春意院,你去把府医叫过来,我去通知公子。”刘书快速吩咐完,一溜烟向春意院跑去。
“公子!公子!世子爷回来了!”刘书一进春意院就叫喊起来。
躺在床上的容柒闻言松口气,笑道:“快进来,别在院里叫喊了。”
秦子业走进春意院,眉眼有细微的放松,他缓步走向里间。
容柒乖顺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燕窝,秦子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很热。
“世子欢迎回来。”容柒上前扶着秦子业,低垂的眼眸满是暖意。
顺子知趣地下去给秦子业熬药。
“世子,辛苦了。”容柒把燕窝推到秦子业面前,看着秦子业苍白的脸,温声道:“吃完就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秦子业点点头,他用右手想拿起勺子,结果右手没有力气勺子又滑到了碗里。
“我内力堵塞血管还……”秦子业知道也没想到现在的力气这么小,连一个勺子都拿不起来。
“世子,请。”容柒接过勺子,去喂秦子业,他墨黑的眼眸清澈温柔。
“……”秦子业耳尖蓦然就红了,他没有张嘴,容柒就这样一直举着。
秦子业看了一眼容柒又移开了眼神,他迟疑地张开了嘴巴。
吃完燕窝秦子业就被容柒安排在床上睡觉,秦子业也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眼朦胧睡了过去。
“公子,世子爷的药?”刘书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先温着,等世子醒后再端上来。”容柒看着秦子业的苍白的脸,眼眸暗了暗。
“之前被公子安排在客房的唐朔想要看望世子爷。”
“我去见见他。”之前容柒还烦着心,对着唐朔稍微安抚几句,就让人把他安排到客房里,现在是该好好见见唐朔了。
“唐朔参见世子夫人。”唐朔恭敬道,眉眼还有着焦虑。
“唐先生请起,世子无事,唐先生也因放宽心。”容柒安抚一句。
“唐先生既是世子的谋士,不知家住何方?”容柒抿了口茶,问道。
“草民住在平民窟,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家中做着卖包子的铺子。”唐朔红了脸,但还是诚恳地对容柒说了实话。
容柒的脑海里闪现了一句话,刚毅不易折,唐朔是一个忠臣的料子,
“世子早有安排为唐先生安排了一处庭院,另外唐先生是世子的谋士可以从安阳侯府领到俸禄,唐先生也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母亲了。”容柒淡笑道。
“谢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唐朔本想拒绝的心在听见容柒提到自己的母亲时,神色犹豫还是答应下来。
“唐先生不必言谢,世子看好先生的未来,我亦然。”容柒脸色温和:“唐先生值得。”
唐朔的脸又涨红了,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低叹道:“我唐朔何德何能能遇上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待唐朔走后,容柒又在房里写了一封信,郑重道:“刘书,这封信亲手交给香香姑娘,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公子。”刘书恭敬道。
容柒坐在床边,把鞋脱掉,小心躺在秦子业旁边。
*
在御书房里,大理寺少卿低头恭敬地站在一侧。
“在马府找到的金银一部分充国库,还有一部分放在朕的私库。”皇帝又想了想:“再分出一部分给沙保城受灾的百姓还有让曲明城的官员好好建设城池。”m.xiumb.com
“是,陛下。”大理寺少卿对着皇帝前面两项决定很是平常,在皇帝加了后一句后,有些惊讶。
皇帝又把秦子业的想法告诉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心中震动,他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这样沙保城和曲明城的民心尽归!让陛下您的皇威在天下百姓也能更上一层!”
“少卿要记得这事都是安阳侯世子的功劳。”皇帝提了一句。
“臣……明白。”难道这次陛下要把功劳让给秦子业?大理寺少卿心中沉了沉。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马将军一家欺君罔上,鱼肉百姓,纵容亲子强抢民女,谋害皇孙,更甚者为了军功屠杀曲明城百姓,朕大怒。现马府抄家处理,与马府牵连的人按连坐处理。家产充公,一部分用于补偿百姓和用于沙保城和曲明城的建设。纳安阳侯世子言,沙保城首恶应到沙保城忏悔后行刑,马将军到曲明城忏悔后行刑。钦此。
皇帝的皇旨第一次传遍大街小巷,还有信使快马加鞭把这个消息向沙保城和曲明城扩散,乃至全国上下!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下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长安街上所有的百姓都跪下来对着皇宫的地方跪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被白四带到皇墙上的皇帝看见这样的盛状,他的心里狠狠地怔了怔。皇帝心里闪过一丝热流,这样的场景是比他登基时还要盛状的场景。
*
容豪站在自家阁楼上看见长安街跪伏的百姓,神色复杂:“民心尽归,陛下该高兴了。”
云将军府上的谭易听闻长安街的盛状,他嘴角含笑:“这本就是天下大势。”
王疏坐在正厅看见父母听闻长安街的事后还在商量自己的婚事,他收敛眸子,嘴角向上勾。
他也想去朝廷。
*
待秦子业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感受到旁边温热的身|体,还发现自己的手放在容柒的腰上,他立马收了回来。
他身上的力气恢复一些,在睡觉之前他把血管里的内力抽出一部分,现在力气也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秦子业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外间,顺子正在外边站岗见了秦子业就要行礼。
“小声点,别吵着夫人了。”秦子业小声说道。
“小的知道了。”顺子应声对着一个奴仆使眼色,奴仆点头向厨房走去。
秦子业坐在外间凝神静气,开始处理自己在血管里剩下的内力。在皇宫里他可不敢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不能放下心来。
顺子端着药在院子里,拿着扇子小心翼翼地给药扇凉。
秦子业额头冒着虚汗,半晌才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血管流通。
顺子在院里巴巴的望见秦子业在外间的身影动了动,这才屁颠屁颠地端着已经温凉的药向秦子业走去。
“世子爷,您的药。”顺子小声把药轻轻放在桌子上。
秦子业点头,端着药,一碗喝到底。
辛亏早春日宴之前他就已经熟悉了内力,不然凭着他在马行面前的一掌怕是要露陷了。
至于从民间突然出现的对于马府不利的情况,秦子业目光幽深地看了里间一眼,八九不离十是容柒的手法了。
不过在《权力男色》中容柒在春日宴上同样受到了马行的欺辱,但他还是没有拿出他的杀手锏,这次这么快就拿出是因为他吗?
曲明城一事太过恶劣,秦子业觉得自己对于朝廷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想到曾经自己战死沙场也没能等来援军,反而等来了通国判敌的罪书,秦子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走出院子,顺子自然是跟着秦子业。
“你对京城的粮商有什么了解?”秦子业淡淡问道。
“小的知道得不多。京城最大的粮商是刘家,他们家是皇商,这些年当家的家主娶了王家的旁系,现在对外自称是王家的人,粮食一直处于刘家的掌控中。还有一些小中粮商在夹缝里生存。”顺子恭敬道,想了想:“其实不仅是粮食被刘家所掌控,剩下的很多商品都处于刘家的掌控之中。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身份,他们往往得不到官府的认可。”
“现在除了刘家,最有实力的粮商是谁?”秦子业的眼眸深了深。
“是朱家。朱家攀上了战小侯爷,借着战小侯爷的名声倒是让刘家有一丝忌惮。”顺子对着京城的事还是大有了解。
战将军府的遗孤?秦子业知道这一家。战将军和他的嫡长子死在战场上,只留下了战原一个人,皇帝怜惜特封为侯爷,对着战原也很宠爱。
在金国冒犯边境的时候,战原偷偷上战场,因为实力不够死在战场上,在死后还被金国将领用来嘲笑庆国。
“虎父有弱子!战魂早已不在!”
至此战将军府再无一人存活于世。
“我知道了。”秦子业点头,看了一眼顺子,觉得他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
慧心医馆
躺在床上的双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一个伙计叫到:“钱大夫,病人醒了。”
在病房里的几个奴仆眼眸亮了亮,本来他们是想回马府的,结果在医馆里听见马府已经完了,而他们几个也被这里的钱大夫抓着不让走。
因为双儿伤得太重,还是那种伤,钱大夫威胁他们在双儿醒来后不准离开,不然就要见官。
“你感觉怎么样?”钱大夫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大汉,他面容端正,严肃问道。
“还好,谢谢大夫。”双儿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们跟你身上的伤有什么关系?你又是哪里的人?”钱大夫指了指在墙角的几个奴仆。
“他们抓住我……”双儿的嘴唇泛白,没有再说好,身子不停地抖。
“那你是哪里的人?”钱大夫声音放缓,再次问道。
双儿脑海里闪过马行狰狞的笑容,他抓紧了被子,瞳孔放大,没有说话,嘴唇颤抖。
“你好好休息,我不问了。小春!把这几个人给我抓去见官!”钱大夫对着双儿温声安慰,对着墙角的几个奴仆恶狠狠道。
“不要!不要抓我们见官!我们……我们是安阳侯府的人!你们不能抓我!”一个奴仆急中生智道。
“安阳侯府的人咋了!犯了事照样见官!抓走!”钱大夫闻言更生气。
“这事有隐情!有隐情!你们派人去请世子爷来就知道了!我们只是照吩咐行事!”奴仆大喊道。
“好好!小春带人先把他们绑起来,你去安阳侯府去找世子爷!”
“钱大夫明天去吧,这天都黑了,而且师祖还没有用膳呢。”小春犹犹豫豫。
钱大夫冷哼一声,“明早去!”
说着他连忙去后院的一间厢房里,看见里面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青衣男子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清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双眼蒙着一层白纱。
“师祖,今日的晚膳可以要晚些时间。”钱大夫恭恭敬敬地说。
“没事,反正我现下也是无事可做。”青衣男子莞尔,温声道。
*
秦子业这时还不知道有人坑了他一把,待容柒醒后,两人一起用了晚膳,没有谈论任何关于马府的事,秦子业喝着药,容柒坐在床上温温软软地看着秦子业咽下药,目光落在秦子业滚动的喉结,心尖微动。
秦子业喝完药,就去洗漱,然后慢悠悠地爬上床。看见容柒还很精神的样子,他迟疑片刻,把被子盖过头顶。
瓮声瓮气:“我先睡了,你随意。”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着光,他轻声道:“晚安。”
*
次日,秦子业起床的时候,容柒已经不再床上了。
“夫人去哪儿了?”秦子业给一边给自己系腰带,一边问顺子。
“夫人去巡查铺子去了。”顺子低头恭敬道。
“好吧。”秦子业走出里间,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早膳。
“世子爷!世子爷!慧心医馆的伙计说找你有重要的事,小的这才来禀告。”一个侍卫向秦子业行礼。本来一个医馆小伙计想见到侯府世子也不是容易的事,但小伙计那么严肃的表情以及现在秦子业在侯府上的威望,侍卫还是不敢耽搁。
“慧心医馆,我亲自去看看。”秦子业想到昨日是叫马府的那几个奴仆把受伤的双儿送到了慧心医馆。
慧心医馆是在庆国发生瘟疫后,第一个民间的医馆主动去灾区救助,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在《权力男色》一书中秦子业还是记住了慧心医馆这个名字。
今天六月份的洪灾后会发生瘟疫,现在已经三月了。秦子业必要要加紧动作,还要在朝廷上拥有一席之地,他说的话才可信。
“世子爷,您的早膳。”顺子喊道。
“你吃了或者分下去。”
顺子看着面前的早膳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个,大喊一声:“你们自己分了,世子爷,你等等小的呀!”
秦子业行步至安阳侯门口,看见一个大约十七岁的灰衣少年,他沉声道:“我就是安阳侯世子,我们边走边说。”
小春愣了,看着秦子业雷厉风行,眉眼锋利俊美的样子,他小心地在前面带路。
这个安阳侯世子跟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们说是我安阳侯府的人?”秦子业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似笑非笑。
“那几个奴仆就是这么说的,……看世子爷的样子好像不是?”小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自然不是,是马府的奴仆,那位双儿也是马府的家奴。”秦子业看见慧心医馆这四个字踏了进去。
顺子在后面跟着,发现在病房里真有一个双儿,他心里惴惴不安,世子爷这是要养外室吗?
“世子爷,钱大夫马上就过来。”小春恭敬地说。
“世子爷!世子爷!救命啊!”在墙角的奴仆看见秦子业的身影眼睛一亮,大喊大叫,把在床上休息的双儿也吵醒了。
“我可不是你们的主子,聒噪。”秦子业皱眉,对着这几个奴仆也没有任何好感。
顺子见着桌子上有纱布,大着胆子,用纱布把几个奴仆的嘴堵上。
“世子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钱大夫看见秦子业还是很恭敬,话峰一转,“世子爷,这位受伤的双儿是您什么人?”
在床上的双儿抓紧了被子,在储物室里他自然是看见了秦子业俊美的脸庞和对着容柒的宠爱,心里也抱着一丝遐想。毕竟当时他赤|裸着身子,秦子业也是见着了。
“这是马府中的家奴,于我没有半分关系。有的话就是我杀了他们的主子马行。”秦子业的话很直白,但却是还是没有爆出双儿遭受了什么。
钱大夫是大夫自然能猜到双儿身上遭遇的一切,他昨日也是听了皇旨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几个奴仆搬出秦子业后,还没有把人送进官府。
“世子爷心善。是草民误会了。”钱大夫倒是格外的爽快。
“我也听过慧心医馆的名声,这才让他们送了过来。这次我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这一事,我还想问问钱大夫瘟疫的事。”秦子业自然叫这些马府奴仆送双儿过来治疗,一是慧心医馆有良心,二是秦子业的确想了解关于瘟疫的事。
“世子爷,能有这份心。世子爷请移步。”钱大夫吃惊地看了秦子业一眼,请秦子业到里面一叙。
“顺子把人交给官府,就说是马府的奴仆,他们知道怎么做。”秦子业临走前吩咐道。
“是,世子爷。”顺子瞪了几个奴仆一眼,还敢冒充他们安阳侯府的人。
“世子爷,现在庆国还没有瘟疫,世子爷怎么会想了解瘟疫一事?”钱大夫给秦子业倒了一杯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是对此有点兴趣。”秦子业温声道。
“世子爷是不是得到朝廷中的一些事了。”钱大夫看见秦子业目光平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在过去几年庆国发洪灾后出现瘟疫,瘟疫都是用人命去填的,在得了瘟疫的人关进一座废城里,置之不理。”
这秦子业倒不知道,他的眼眸沉了沉。
“洪灾之后抗灾的银子根本到不了老百姓手上,至于药材更是紧缺,很多百姓不是被瘟疫打败的,是被活活饿死的。”钱大夫说着语气沉重:“被关在一个废城里每天掰着手指头绝望地等待死亡,活活地被熬死。”
“我昨日听皇旨的时候听见马府做了那么多错事,就在想这在朝廷上还有多少像马家这样的人,这朝廷上的到底是官还是鬼。”钱大夫笑了笑。
“……”秦子业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适合说些什么。
“让世子爷听了我这么多的牢骚了,真是失礼。”钱大夫歉意地秦子业拱拱手。
“我并没有觉得失礼,钱大夫说得这一切对我很有帮助,也让我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目标。”秦子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敬了钱大夫一杯。
钱大夫看着坐在简陋医馆里,仰头喝着陈年老茶的秦子业,他的心热了热。
“世子爷,我师祖也在这里,他对瘟疫的见解更深,我现在带您去见他。”钱大夫看着秦子业,好似做了一个决定。
秦子业有种预感,他好像要见到关键人物了。
“师祖叫兰姜,这个名字很不起眼,可师祖在江湖上被称为妙手神医。”钱大夫颇有些骄傲地说。
“……”不知道书里的江湖,《权力男色》中没有描写,不过秦子业眼眸幽深,神医的话,应该很厉害。
秦子业走进厢房就看见青衣男子嘴角含笑,一副温柔的样子;“不知是哪位客人?”
“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秦子业瞧见兰姜眼睛上的轻纱,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
顺子把人送进官府后还得到了官府的赏钱,他把钱塞进自己的怀里就要去慧心医馆,结果在他走出官府后,发现容柒正站在外面看着他。
“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顺子上前请安。
“我看见你没在世子身边伺候就过来看看,世子去哪儿了?”容柒温声道。
“……世子爷在慧心医馆。”本来想撒谎的顺子看见容柒的笑容,还是说了出来。世子爷又没有做出对不起世子夫人的事,没什么不好说的。
“好。”容柒的眼眸暗了暗。
秦子业和兰姜相谈甚宜,秦子业在军营中对药材有简单的了解,到现代一年里,又对药品有着好奇就自己找了书看,和兰姜聊起来还让兰姜有些受益匪浅。
至于秦子业还是不是专业人士,只是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兰姜,兰姜还很认真地记下来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在容柒进来的时候,钱大夫这才去请在厢房里的秦子业。
“我夫人来了?”秦子业对着兰姜拱手,“兰大夫,今天就到这里吧,有时间我会过来的。”
“好,到时候希望我们能聊个尽兴。”兰姜温声说道,他是真的谦谦君子,青衣飘然。
秦子业自然是爽快地应下,来到前院看见容柒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来接我回家吗?”秦子业突然就想逗逗容柒,觉得容柒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样子,秦子业就想去捣捣乱。
“……是,世子,。”容柒闻言神色更加柔软。
“好,那我们就回家吧。”秦子业眉眼俊美,狭长的眼眸向上轻挑。
“世子爷,你不管我了吗?”一个声音大喊道。
秦子业能感受到周身紧绷尴尬的气氛,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双儿扶着墙一脸凄惨地对他说。
“对了,顺子给他一些钱银,你不是我府上的人,跟我也没有半分关系。给你些钱银足够你过好一生,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秦子业看见容柒低垂着眼眸,求生欲超强:“以后这样让人误会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双儿的手颓废地垂了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世子爷的照顾。”
在秦子业和容柒走出慧心医馆后,容柒跟着秦子业在街上走。
“夫人,你站在这里等一等。”秦子业说完,人就在大街上不见了。
容柒抬眸眼里闪过一丝迷然,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秦子业。
正巧在茶楼上和官夫人喝茶的乌妍看见长安街上一个熟悉的面容,她仔细一瞧竟然是容柒那个糟心东西。
“相国夫人在看什么?”刑部尚书夫人顺着乌妍的目光就瞧见安阳侯世子向一个双儿走了过去。
“夫人,送给你。”秦子业眼睛亮晶晶的手上拿着一个和容柒一模一样的糖人。
“谢谢世子。”容柒接过来,看着秦子业的样子,秦子业是认为他喜欢吃糖人吗?
容柒想着咬了一口糖人,甜到发腻,他小心地伸出小指头试探地勾住秦子业的大手,轻声道:“好甜。”
秦子业还在街上走着,就感觉一个小指头勾住了自己的手,在大街上勾手!容柒在大街上勾他的手!秦子业红着耳尖没有挣脱容柒的小指头。
“瞧着安阳侯世子还挺英俊的,和世子夫人也和配。”刑部尚书夫人看见两人的互动,自然就知道那个双儿是安阳侯世子夫人了。
“相国夫人也该放心才是,世子夫人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而且现在皇帝对着安阳侯世子态度可是微妙。”刑部尚书夫人浅谈一句,就不再言语了。
现在秦子业在朝廷中虽然没有一席之地,不过在昨日的皇旨中皇帝能把安阳侯世子的名字加进去,已是极好的恩宠了。
那可是在民间增加名声的好时机。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为他感到高兴。”乌妍眼底暗沉,面上笑着说。
*
容柒和秦子业回到春意院后,秦子业因为身子还没有好完全,就从书房里把那本兵者记事拿了过来。
“夫人,我们府上有粮店吗?”秦子业漫不经心地问道。
“府上没有,贵族间的粮食都是被刘家包揽了,所以并不需要担心粮食的事。”容柒不知道秦子业为什么问这样的话,难道世子想开粮店?
其实他也想。刘家基本上垄断了京城所有的商业,可能还不止京城还有其他各大州,这样的利润怎么能让容柒不眼红。
安阳侯府上没有粮店,不代表他自己没有粮店。
“我想屯粮。”秦子业目光认真地看着容柒的眼睛,“我想你帮我。”
“世子,这是美男计吗?”容柒知道比起新婚之夜秦子业的戒备,现在的秦子业对着他信任不少,也微妙不少,他也想跟秦子业开点小玩笑。
“夫人觉得我这张脸能让夫人受到勾引吗?”秦子业是个喜欢顺杆子爬的人,他凑近容柒,眉眼锋利肆意,狭长的眼眸里有几分风流涟漪。
“世子的脸我很感兴趣,但我最感兴趣的还是世子的身子。”容柒挑眉,更加靠近秦子业。对着秦子业的耳边轻轻说道。
!!!
容柒竟然馋我的身子!容柒竟然馋我的身子!
秦子业脑子里被这句话刷屏了。
“世子,您以为如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圆房?”容柒墨黑的眼眸眯了眯,把秦子业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我还没想好。”秦子业搂着容柒的腰,脑子发晕。
他承认他对容柒有好感,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秦子业迟疑地想,容柒难道就这么饥|渴难耐吗?他要不要满足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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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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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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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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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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