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当初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要娶我?”
这一夜不知为何便说道这件事了。
萧珂揽着她,指尖还挑着谢盈的一缕发,“当然是因为年少的惊鸿一瞥。”
谢盈却坐了起来,轻轻蹙眉,“可我都不记得,你就那么笃定吗?”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颊,眼中却是浮现出些许哀伤,“你想知道?”
“这里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故吗?”谢盈拉着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
萧珂缓缓坐起身,认真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谢盈又凑近了些。
“梦里,你死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谢盈便拿过软枕砸在他的怀中,“这是什么梦,一点都不好!”
“那我不说了!”
谢盈轻哼一声,“五哥今日就去温室殿睡吧,反正我天葵来了,也经不起你的折腾。”
萧珂愣了愣,“盈盈,就是一个梦,至于那麽较真吗?”
她瞪大了眼睛,“是你较真,露出那样的神情,我不开心了!”
说着谢盈便朝外头唤了人,“李慎,服侍陛下去温室殿休息!”
“好吧!”萧珂看她抱着被子已经背对自己,只好作罢。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谢盈又即刻起来,红叶赶紧走上前来,“殿下便陛下赶走了,此刻只怕又想陛下了。”
谢盈请你去给你摇头,“我只是觉得五哥的话里有一个很大的故事,我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那也不用敢陛下走啊!”红叶说着,红缨也附和点头。
谢盈托腮看着她们,“我难得使性子,明日在说咯!”
倒头睡下,迷迷糊糊之间,谢盈便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四岁回京城的那天,依旧是第三天入宫,却被告知陛下礼聘她为陈王妃。
后来又去见皇后,陈皇后便说了很多挑拨的语言。
彼时的自己不喜欢就这样被别人决定了一声,想要反抗却没有办法,陈王出宫后几次来西北侯府自己都没有见她。
虽然有一道旨意,因为二人之间的隔阂,所以并未定下婚期。
后来自己得知父亲要回凉州带兵抵御突厥,父亲见她抵触,便默许了自己便悄悄的跟着父亲回了凉州。
那一场战争格外激烈,牺牲了很多人,包括牺牲了她自己。
是这样的梦吗?谢盈自问。
梦还在继续,阿爹送她的棺椁回到京城,五哥便来吊唁自己。
他伏在自己的棺椁上,将他备好的一缕发放在她的头发旁边,也取走了她的头发。代表他们结发,“若你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谢盈心中觉得堵得慌,什么机会?
此刻五哥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了,咳嗽了两声才恨恨的说着,“若非皇后,你又怎么会战死?”
皇后的挑拨!梦里她本是局外人,又怎么能叫醒梦中的自己!
突然五哥便呕出一口血。她想要上前,却抓不住他。心中不断的呐喊着他:五哥!五哥……
梦里五哥也走了,走之前还握着她的头发,说着:“若能重来,我定然不会让你我误会!”
若能重来?
若能重来!
谢盈惊醒,一旁的红缨早已熟睡。她即刻披上一件衣衫,便往殿外去。
红叶即刻将红缨拍醒,宣徽殿的一行人小跑的跟在她的身后,“皇后殿下!皇后殿下!”
她跑到长街,便跑向温室殿,“五哥!”
“五哥!”
她的声音在幽静的后庭回荡,“五哥!”
萧珂即刻从温室殿中走出来,看她一路奔向他,即刻上前将她接住。
“五哥!”谢盈抱住他的时候,眼泪便夺眶而出,“五哥,原来是这样!”
他即刻将她打横抱起,又让李慎拢火,赶紧将她放在温室殿的榻上,取出帕子为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
谢盈只抱着他,哭了好久。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萧珂还是走时的衣衫。
“五哥,你还没休息么?”
萧珂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真是心疼,还是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在,我睡不着。”
说完谢盈又将手伸到他的腰上,抱得紧紧的。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萧珂哄着怀里的小猫儿,便知道她怎么会忍心自己不在身边呢?
“我不该说那个梦的。”
“不是,”谢盈轻轻摇头,“我也做梦了,就是你说的那个梦。”
萧珂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也随之而颤抖,“那个梦吗?”
“我以前真的傻,皇后说什么我便信了,结果便是那样的。”
他赶紧捧起她还在落泪的脸庞,“那都是我不好,我一直沉浸在迎娶你的喜悦之中,不知道皇后从中作梗。”
“还好,月老一定舍不得我们就这样散了,让我们重新来过。”
谢盈将头靠在他的额头上,“五哥,不要离开我。”
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刚刚可是小猫儿把我从宣徽殿干出来的。”m.χIùmЬ.CǒM
她呼了呼鼻子便道:“我错了,现在回去好不好?”
“不好。”萧珂一脸认真,看她红红的眼睛又赶紧说道:“你天葵来了,刚才有不穿衣服从宣徽殿跑过来,再回去身子怎么受的住?”
谢盈垂下眼眸,便将自己靠在他的怀中,“五哥,还好你还在,你还没生我的气。”
他抱着她,笑着,“因为那个梦,所以我又怎么舍得将你的手放开,你可是我两世都想娶的小娘子。”
松开她,萧珂便让李慎将姜汤送来,“喝了吧!”
谢盈乖巧的点头,便将姜汤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还在口中,却又突然被一颗酸甜的蜜饯一扫而去。
萧珂梳理着她微乱的头发,“夜太深了,睡吧。”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谢盈便想着粘人的猫儿,一直缩在他的怀里。第二日萧珂便免了早朝。
后来野史《大明秘闻》中写到:
武宗在位之时,励精图治,却唯有一日辍朝。乃是前夜武宗与武德皇后与宣徽殿大吵一架,深夜武德皇后梦中惊醒,便从宣徽殿跑去了温室殿,帝后和好相拥而眠。
后人听着这野史便立刻摆手:“宫中规矩森严,皇后又怎么会做这么样的事情,不真!不真!”
那后来的人只不过凭借史书寥寥数语又怎能得知他们恩爱非常,也只有这《长安春盈盈》了。
(番外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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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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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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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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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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