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便重用谢瑜和谢瑾二人,加以尚未弱冠的萧汶,御史台又有了威严。
“陛下,太上皇在时便对谢家盛宠,虽说谢家是太后母家,到了陛下就该有所收敛。”
萧淮沉着脸看着御史大夫,也不知御史大夫看着他的脸上是不悦他说这样的话。
“代王虽然未及弱冠,才是陛下手足,如今代王在尚书省处处受谢瑾限制,实在是让人气愤。”
“大夫既然说完了,就退下吧!”萧淮揉了揉额头,阿爹阿娘就这么悄悄出宫了,留下这么大个摊子要他来收拾,他只得无奈的摇头。
御史大夫随即磕了个头,“若陛下再不作为,御史台的诸位大夫便会联名上书。”
“你是在威胁朕?”萧淮突然迸发出一声质问,吓得御史大夫只能伏在地上。
萧淮定了定神,才冷冷的说着,“太后尚在,我若如此,岂非寒心于太后,就是不孝。”
眼看御史大夫不愿走,萧淮只好咬牙反问:“要不我顺便吧谢祭酒也罢免了,顺你们的意思了吧!”
“臣惶恐!”
“惶恐还不走?”萧淮又斥了一句,御史大夫这才躬身离开。
回过神萧淮看向一旁的李康,“去请西北侯进宫。”
用过午膳后,萧淮才等到谢瑜,看到他一踏进门,他即刻起身去迎他,“大哥哥,你可算来了。”
谢瑜按照礼数跪在地上,“臣参见陛下。”
萧淮赶紧拉起他来,“我知道你军中事忙,如今突厥也唤了单于,边界总是不太平。那些朝臣一天一个花样子来挤兑你。”
“陛下若要护着我,我有一个请求。”谢瑜认真的看着他,萧淮便点头。
谢瑜却又顺势跪在地上,“陛下,请让臣带着臣妻去镇守凉州。”
萧淮愣了愣,语气便变得沉沉:“曾经我看过阿翁的生平,阿娘的阿爹也做了这样的选择。”
他回首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谢瑜,“阿爹阿娘临走前告诉我,有的时候要学会舍弃,就是这件事吗?”
谢瑜没有回答,萧淮只好回到自己的案前,不再看他,“那就请西北侯写一封折子来。”
“多谢陛下。”
折子来的很快,谢瑜更在朝堂上表态,那些大臣紧随附议者多,不过也有人说不该让谢瑜带走妻卢氏。
萧淮一脸沉郁,“众人是想几十年前的事再度上演一遍?”
朝臣不敢再进言,谢瑜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隔了几日谢瑾也被随便挑了个理由被萧淮申斥了几句。
金銮殿中,这几日萧淮的神色一直不好,后宫都没有去过。
萧汶听了朝臣的话也来气,“哥哥要不我们也气气他们?”
“阿汶,你还没弱冠,阿娘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你就在尚书省呆着也挺好。”
“可是哥哥,你我都不想谢瑜哥哥走,今天还不得不做戏骂了谢瑾哥哥,我真是生气。”
萧淮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他想起阿爹在位的时候,毕竟还有母亲这位“胭脂虎啸”在侧,朝臣谁都不敢惹。
可如今自己的后宫,皇后是朝臣选的,那些后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后来又都温顺了。
“阿汶,你想怎么气气他们啊?”萧淮一下子没了脾气。
萧汶便道:“让我去北边镇守!”
随即却换来萧淮的一声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慕容族的郡主。”
“哥哥,这都知道啊!”萧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萧淮此刻便严肃认真起来,“阿汶,你能够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哥哥很高兴,所以我准了。”
萧汶眼中一亮,“多谢哥哥!”说完他又赶紧打嘴,跪在地上扣头,“多谢陛下。”m.χIùmЬ.CǒM
“咳咳,”萧淮却咳嗽了两声,便神秘兮兮的对他挑了挑眉,“明天朝堂上怎么办,你懂得。”
第二日上朝,萧汶不萧淮的期望,就谢瑜和谢瑾的事情和他大吵起来,兄弟二人面红耳赤,一旁的朝臣都没人敢劝。
有人看向国子监祭酒谢旻,谢旻也只能推辞,反正谢瑾和他通了气儿,今日是他们两兄弟的戏台子,自己也不必凑热闹。
由此萧汶便欢天喜地去了北方镇守。
这出大戏为了演得逼真,萧汶特意选了谢瑜出京的日子,偏偏皇帝去送了谢瑜,萧汶只能一个人从另外的门离开。
“陛下和代王这样又是何必呢?”
萧淮看到谢瑜一脸担心却大笑起来,“大哥哥,我和阿汶那不是真的,就是想气气这帮老臣。”
谢瑜还是蹙着眉头,“可是太后姑姑从前便叮嘱过,要……”
“是阿汶想起慕容看看郡主,”说完萧淮的笑意便收敛了许多,“自从慕容桀禅位之后,慕容一族就不像以前那样了,阿汶去了,也是一种震慑。”
“陛下越来越像一位帝王了。”谢瑜看着他,萧淮却是无奈,“大哥哥,我倒是很羡慕阿汶可以不做帝王。”
说着二人都沉默了,萧淮赶紧深吸一口气,忍住有些泛红的眼眶,“祝大哥哥一路平安。”
后来的几十年,谢瑜和妻子卢氏便再没有回过长安,突厥这些年也安静了许多。
只是人总会逝去,在谢瑜近中年的时候,新的突厥单于一举拿下的回纥,直逼凉州。
谢瑜一行西北军奋力击退,谢瑜也是拖着一身伤痕才得以回京。
西北侯府停了一座普通的马车,到来的人却是太上皇、太后和萧淮。
彼时谢盈和萧珂都是满头白发,却看见榻上气若游丝的谢瑜,而卢氏身边还站着以为十来岁的小郎君。
谢盈知道那是西北侯府的希望,可心中还是悲切,谢家的儿郎一旦习武这条路便很难。
“阿瑜……”谢盈唤了一声泪便跟着落下,萧珂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谢旻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他,“阿瑜,你已经做了你所有能做的的。”原来谢旻早已哽咽。
谢瑜看着屋中围坐的人,有姑姑、姑父、父亲,弟弟、陛下,永乐县主,长安长公主……谢瑜才就此闭上了眼。
史书记载:
谢瑜西北侯兼凉州刺史,年少有为,进弘文馆学,后袭爵西北侯,被贬出京,镇守凉州数十载,百姓安居乐也,靖安二十年突厥举兵,谢瑜虽击退突厥却身负重伤,回京救治无效,死于靖安二十一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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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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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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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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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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