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够我玩多久的。”
胖女人在众人的簇拥中满不在意的笑着,大大的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只是转而就沉住脸,阴森森地冲着女人的肚子便来了一拳。
"唔嗯!"
苏酥忍不住的一声闷哼,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咬紧了牙关。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这群人这么生气,只是微微抬眼,即便凌乱的发丝遮掩住了自己的一部分视线,但苏酥依旧能清楚的看见,这些微聚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每一个的眼神中都暗含着凶残的光亮。
女人有些畏惧地向墙角躲了躲,只是这样的动作却更能激起眼前这些女人的暴虐。
"躲什么躲?刚来到这监狱,怎么说也要给你立立规矩!"
女人再次将苏酥打趴在地,然后用力的踩在了苏酥白嫩纤细的手上。
"啊啊啊啊!"尖锐的疼痛让苏酥忍不住是时尖叫,可是每当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其他人便会上前,一耳光一耳光的扇在她的脸上。
一瞬家,苏酥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样艰难,被人肆意羞辱嘲笑的日子,每一次的拳打脚踢,都能唤醒她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恐惧。
她怕了。
早在当时第一次深处地狱,第一次被数十人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就已经怕了。
等叶南轩他们赶来的时候,女人身上没有一出完好,鼻青脸肿,身上沾染了地上的尘埃,看起来就像是个虚弱的女疯子。
她正在被那个胖女人踩在脚底下,手骨处全是伤口,甚至小拇指都在是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
叶南轩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五脏六腑传来的痛处让他当场就红了眼。
"酥酥!"察觉到胖女人甚至想骑在苏酥的身上,让她当众爬行,男人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喊着,猛地推开随他一起来的巡警,一拳就将那个为非作歹的人打翻在地,然后心疼的虚扶着面前那个狼狈,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女人。
他多想狠狠地将女人镶嵌进自己的怀里,多想将她的骨血融入自己的身体。
可他不敢。
面前的女人实在是太过于瘦削,他手下触到的全是骨头,好似他一用力,整个人就会散架,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苏酥听到那句呼喊时,极其虚弱的抬了抬眼皮。
"南……南轩?”
“是我!是我酥酥,你放心,她们我都不会放过的,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南轩猩红着眼,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像是要让怀里的人安心,他的话虽然凶狠,但是语调温柔,甚至带着几分诱哄缱绻的意味。
只是在男人转身回头的时候,眼睛生猛的就像是在准备嗜血的野兽,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喉头一紧,生怕自己的脑袋离了身子。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几个女人立刻噤了声,不动声色地朝着队伍的最后方撤去。
“带我走,咳咳,快带我走……”
嘴里的血腥味让苏酥忍不住的直皱眉头,但是语气里的恐惧和急切,更是让叶南轩整个人置身于炙热的岩浆里一般,浑身每一处,都被滚烫的温度烧灼着。琇書蛧
“好。”
叶南轩低头,虔诚的在女人沾染了灰尘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声音中满是疼惜。
“我带你离开!”
监狱里,很快就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但是这一切,酥酥已经听不到了。
……
“苏祁,我劝你不要再这么意气用事!”
“若是酥酥除了什么意外,别怪我不顾及兄弟情分!”
“苏祁你个混蛋!快把酥酥放出来!”
自从离开医院以后,苏聿寒几个人给男人电话打不通,就只能发短信。
他们三番五次的警告苏祁,他虽然心中惶恐不安,但还是信了几分的。
“你会后悔的。”
苏奕城可以说是三个人中最为冷静的人,即使气急,但是发的消息永远听充满着冷静,却残酷的味道。
“后悔?”苏祁痴痴地坐在昂贵的皮质沙发上。
难道……他真的错了?
当苏祁已经陷入自我怀疑,甚至是开始怀疑苏茶的时候,一切的事情就像是突然有了一个突破口一样。
他抿了抿唇,纠结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打了一通电话,叫自己的人往苏茶的房间安装窃听器。
吩咐完这一切的苏祁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虚汗,就连挂掉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虽然一直说是不敢面对,但当监听器已经被自己的人安装完以后,却已然坐直了身子,一副随时准备揭露真相的面容。
“茶茶,我保证,要是哥哥这次误会了你,我一定拖着苏酥给你赔罪!”
苏祁甚至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还有第二个结果,直到……
“哈哈哈,苏家几个兄弟还真是一群傻子,被我耍的团团转就算了,现在竟然已经要为了我断绝关系!”
“嗯,我知道,放心好了,现在苏祁对我信任的很,一时半会儿的是不会起疑的。”
“我说到做到,他们苏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耳机里充满恶毒和贪欲的声音实在是陌生的很,但却偏偏又是从那个熟悉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竟然是……真的?”
苏祁向后一倚,长睫轻颤。
大哥他们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那个被自己放在心尖尖儿的人,那个永远惹人怜爱,“单纯善良”的茶茶,竟然真的就是幕后凶手!
耳机里的话语还在喋喋不休,那些毫不掩饰的恶毒统统展露出来,苏祁除了失望和悲痛,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慌。
如果,如果苏茶才是恶人,那……那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苏酥……
苏祁猛地瞪大了眼睛。
警察局。
“什么?什么叫人不见了了!”
苏祁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警察局的门口,口口声声地说的要进去看苏酥,结果却被刚来到这儿不久的小警员拦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警察局是公众办案的地方,不是让你来这里发疯的!”
青年一身正义感十足地说着,尚显年轻的脸庞上满是认真。
“你们陈警长呢?给我把他叫出来!”
苏祁急的浑身都在颤抖,只是那闷小子依旧是执拗地守在门前,生怕苏祁进去,是因为生出来什么危险的想法。
正当苏祁抡起一拳头就要强行闯进屋的时候,高大的男人缓缓出现在苏祁的视线,浑身上下还是那样冷酷的气息。
“苏教官。”
男人语气十分恭敬,这倒是让那小警员有些惊讶。
“你告诉我,苏酥在哪里?就是那天你抓紧去的女人!”
苏祁攥紧了男人的衣袖,面容上的冷静荡然无存,满是惊惧与慌张。
“你快放了她,她没有罪!”
正当苏祁揪着男人就要往警察局里走的时候,陈警官却是一动不动。
他木然开口,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生硬又无趣。
“晚了。”
“你什么意思?”
苏祁愣了愣,甚至连呼吸都放慢了一个拍子。
“叶家的人已经将苏酥小姐带走了。”
男人说到这儿,似乎是有些懊恼。
“还打伤了我这儿好些囚犯。”
打伤了囚犯?
苏祁脑袋一蒙。
他虽然刚从国外回来,但是对叶家的那位话还有些了解的。
平白无故的,他怎么可能去找那些囚犯的事儿?而且还是在那样紧急的关头,除非……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名,不用等苏祁自己抓住它,那名字就像是已经深刻进了骨髓一样,径直来到他跟前。
除非是苏酥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苏祁再也不想在门口待下去了,一方面是因为关心苏酥现在的状况,另一方面……
则是一种慢慢生疼起来的,那种几乎无法抵御的歉疚和罪恶感。
他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跟他匆匆想要冲进警察局一样马不停蹄地离开,看的身侧的小青年只瞪眼儿。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情不能静下心来慢慢来?”
“他哪里敢?”
男人听到小警员的话,竟然破天荒的回应了一句,只是很快就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
他面上装的冷静淡泊,只是在一个人向前走的时候,脑海里还是不由得浮现出女人被押走时,手腕处不经意间裸露在外的那一小截皮肤。
如润玉一般无暇,白的像是要晃人眼。
苏祁这一路上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去,只想着苏酥在监狱里会吃些什么苦头。
他还特意吩咐过,哪怕在里面只是呆了一天,估计也不会……
苏祁的心渐渐沉了下来,但是车子的行驶速度也是越发夸张。
终于来到叶家别墅前的时候,苏祁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但他还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第一次,没人应。
苏祁并不气馁,再次抬手敲了敲。
第二次,还是没人应。
后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你到底够了没?”
叶南轩面容苍白的开门,在看到苏祁的时候,眼神中更是凶煞,似乎恨不得将这个害酥酥至此的男人给千刀万剐!
苏祁并不在意男人究竟欢不欢迎他,他探着脑袋,不断的往别墅里张望着。
“酥酥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要我见见她,我就见她一面!”
叶南轩看着苏祁那副急切懊悔的模样,一阵冷笑,心里也知道,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话更是刺人的很。
“酥酥不想见你,这是事实,就算我不告诉你,你自己也清楚。”
“可是我……”
“不是我说,你们苏家人还真是奇怪啊,曾经不知道珍惜,处处践踏酥酥,现在还把她伤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妄想求得原谅?”
苏祁气的额头脖颈处皆是青筋暴起,他伸手猛地一拉,就要将大门狠狠的关上。
只是一双手突然攥住了门沿,用力到指尖都开始泛白。
“我要见酥酥!”
苏祁对叶南轩的话置之不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酥酥!
不管酥酥能不能原谅他,至少……他要确定酥酥现在的身体状态。
两个男人都在暗自用力,一时间,竟然没有分出胜负来。
“苏祁,你要是真为酥酥着想,以后你就别再来找她了。”
“以后你们苏家,都别在来找酥酥了。”
苏祁听着男人的话,只觉得心头一梗。
正当他察觉到叶南轩情绪波动异常,发力的时候有了破绽,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一通电话突然打来,震得苏祁一阵恍惚。
“砰!”
门被用力的扣上,他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苏祁低头,满是戾气的眼睛看向手机,却骤然瞳孔一缩。
是苏茶。
男人只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按了接通。
“喂?”
他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不叫对面的女人听出一点端倪。
“五哥!”
女人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但苏祁早就已经找不到当初赞叹的感觉了。
他低垂下眉眼,声音都有些干涩。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电话那头的苏茶显然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说着。
“五哥,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我们……见个面吧。”
苏祁表情一顿,一瞬间,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想不到,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然后清晰地听到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
“好。”
苏茶很快就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了苏祁,苏祁也没有含糊,沉沉地回望了一眼叶家的别墅后,径自驱车离开。
他在路上甚至还在想着。
茶茶为什么突然要见他,她想要说的又会是什么事情,难道说茶茶想要跟自己坦白?
又或者……其实这一切也是一个误会,茶茶,是有苦衷的?
多年的兄妹情谊让苏祁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在心里为苏茶辩解。
直到现在,他还心怀侥幸。
苏祁急切,很快就来到了苏茶说的地方,只是此时的这里还空无一人,空旷的视野就像是苏祁的心一样,萧瑟冷寂,没有一点儿活劲儿。
他静静地在原地站立着,却突然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是谁?”
苏祁厉声呵斥着,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方掩体。
多年的训练让他的感官十分敏锐,没一会儿就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人盯上。
“啧啧,真不愧是苏少爷苏祁。”
暗处悄悄走出来了两个人影,伴随而来的,是猛烈的枪声。
“呃啊!”
大腿被刺穿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冒冷汗。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起精神,终于在一片迷糊中,看清了算计自己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向来的死对头周天,另一个……是他千娇百宠的妹妹,苏茶。
“周哥,既然人我给你骗来了,那你的承诺……”
苏茶自以为妩媚的眼唇轻笑,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渴望。
“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哈哈哈哈,当然,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苏祁不是个简单人物,我还从没想过,抓他竟然这么容易。”
周天下意识地躲开女人柔羹似的手,眼里的厌弃一闪而过。
这个苏茶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美女?脸上的那些疤痕看了都叫人恶心!
苏茶还沉浸在自己大仇得报,甚至马上就要被人庇护,安全出国的幻想之中,自然没有察觉男人带有讽刺的笑容。
苏祁的脚下已经累积了一滩血迹,温热的液体不停从伤口中流出,带来的是体力的逐渐虚弱。
“竟然是你?”
男人这样说着,表情倒也没有太过惊诧。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只是在看向男人现在的惨状时,眼里的快意加大了几分。
“哥哥很惊讶?”她娇声说了一句,似乎还像以前一样冲着男人撒着娇。
“我还以为自己的演技那么拙劣,哥哥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才对。”
听到女人与过去如出一辙的声音,苏祁却已经恶心的不行,气血翻涌的他呼吸都急促了些,眼神中的宠溺渐渐褪去,褪化成让人难以直视的冰冷。
“所以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你做的?”
“你是说哪一件?是苏家破产,苏酥重伤,还是……”苏茶挑眉一笑,满是狡黠的意味。
“还是苏易的死?”
一听到苏易的名字,苏祁更是挣扎着起身,沾血的脸庞面目狰狞,那还有十分钟前冷冽青年的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老实?”
周天一直在旁边绕有兴致地看着好戏,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越发痛苦,他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真挚。
“怎么样苏祁,你不是一直傲气的很,看不起我吗?现在还不是要跪在我面前!”
周天逐步靠近,眼看着男人狰狞的伤口,悠哉悠哉地拿枪头又怼了几分。
“啊!”苏祁男人疼痛的折磨,忍不住痛呼出声。
只是哪怕到了现在这样不利的境地,苏祁依旧没想着要跟周天说什么。
他艰难地转过身子,幽深的瞳孔正对着不远处身形苗条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失血过多,男人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是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们苏家待你二十几年如一日,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要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苏茶失声轻笑,看相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要做了,只是小时候没有能力手段。”
女人满不在意的说着,好像那个收留自己二十几年的豪门世家,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行了,别废话了。”
戏看多了,自然就会腻,周天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磨磨唧唧的,忍不住冷声开口。
“跟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天说着,看相狼狈不堪的男人,眼里一抹狠厉一闪而过。
“听说……我们苏少爷的枪法很准啊,百发百中?”
男人慢慢掏出了一把泛着冷然幽光的小刀,阳光下的拿一张脸明明普通至极,却偏偏给人一种极其阴狠诡谲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双好看的手,要是废了,那得有多好看啊……”
周天一边神经质的咧嘴笑,一边举起刀子,活生生的将苏祁的手筋尽数挑断。
苏祁的惨叫声格外惨烈,就连一旁的苏茶听了,都觉得心里发颤。
“苏祁,我不杀你,但你以后就像废人一样活着,估计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天残忍地说着,随手扔掉沾满血迹的小刀,大笑着就离开了。
“诶!等一等!我呢?还有我呢!”
苏茶原本是看好戏,但见男人一点儿都没有安置自己的打算,转身就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你别走!”
周天权当没有听见,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眼看着马上就要上了车。
直到女人已经伸手扯住了他的裤腿,周天才面不改色地回头一脚飞踹。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看到男人终于显露出来的狰狞面容,苏茶被踹的面目痛苦,但也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弃子。
当周天彻底搞垮了苏祁以后,自己也就那么可有可无了。
想清楚这一切的苏茶有些不甘地怒吼着。
“周天你混蛋!你答应过我的!”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骑绝尘的飞尘,还有呛人的汽车尾气。
她,就像个垃圾一样,被人丢弃在了这样一个荒郊野外。
被男人踹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苏茶的心情也是格外的糟糕。
只是她视线一转,又看到躺下血泊之中,似乎还有些微弱气息的苏祁时,面上的痛苦逐渐狰狞,渐渐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表情。
她嘴角抽搐,屈辱和绝望让她连指甲都在发颤。
“苏祁,我不好过,你别以为你就能好好的。”
苏茶狞笑着,然后颤颤巍巍地朝着空地旁,已经被泥土覆盖了浅浅一层的小刀。
苏祁双目无神,手上还有腿上的疼痛让他恨不得能够直接就这样死了。
只是女人缓慢的节奏让他心里发颤,胸腔似乎也被堵住了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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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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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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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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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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