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镇厌烦的抬起头,“这些人,简直就没把朕放在眼里,三天两头的来。”
“要不要奴才去,将那几位请回去?”
“告诉他们,朕身体抱恙,不见。”
“是,奴才知道了。”
祁镇案上摊着的,是云珠的画像,是他最新描的一副,不知怎么,祁镇总觉得,云珠还会回到这皇宫之中。
“你说皇上,一直拖着不立后不纳妃,这南梁难不成真的要绝后了?”
“嘘——可别乱说,前几日李大人就因为讲错了一句话,就被皇上罚了禁足,快走吧!等过上几天,我们再来!”
几位大人交头接耳的快步子出了宫。
多糖拉着云珠的手,摇摇晃晃,母女俩悠闲的晒着太阳。
“娘亲,我想哥哥了。”多糖靠着云珠,嘀咕了一句。
“娘亲也想。”
许久没见到儿子,云珠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哎呦哎呦——”刚安宁一会,屋里的人就开始哼唧。
多糖瞅了一眼身后的门,“娘亲,是爹爹在叫唤吗?娘亲不去看看?”
“不去!昨天他也是这么叫的,结果只是把被子蹬掉了而已。”云珠闭着眼睛,动也没动,冥冥之中,只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一睁眼,果然是多糖那无辜的大眼睛。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多糖突然很认真的握着云珠的手,“娘亲,如果你和爹爹过的不开心,爹爹惹你生气了,多糖永远站在娘亲这一边,糖糖也是可以接受墨叔叔的!”
云珠听完,苦笑不得的捏了一下多糖的鼻尖儿,“你这个小人精,你在说什么?都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多糖,多糖只是希望娘亲要开心!”
云珠鼻子一酸,将多糖搂进怀里,“我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唯独希望你和不苦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哎呦哎呦——”屋里那人叫的一声比一声惨。
云珠无奈,只得让多糖去找洛璃玩儿。
“你叫什么?”云珠打开门,只见沈惊河半截身子在床上,半身支在床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进退两难。
“你这是做什么,还没到新年,你不必给我行如此大礼!”云珠怡然自若的坐在了凳子看,看着沈惊河挣扎着起身。
沈惊河脸色憋的通红,艰难抬头看了一眼云珠,“你就不能帮我一下?”
“复健都是要靠自己的,我帮你,你那手就废了。”
沈惊河费了好一番力气,才重新回到床上,喘着粗气,“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见见太阳?”
云珠努了努嘴,“门就在那,我又没有绑着你,你要走自己走便是,走的时候,给我把房间打扫干净,这间房我可还是要住的。”
沈惊河紧紧得抱紧怀里的小被子,“我不走!”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不过,你带来的那个人,趁早给我解决掉,否则,我考虑采取一些手段,将她扔出皇陵这地界。”
“桃娘?”
“看来,你这个救命恩人,对你可真的是不一般啊,你们两个若是相声宿双飞,那可要赶紧的,别骚扰我的人。”
沈惊河眼神瞬间变了模样,“你的人?谁?你的人不是我吗?难道是那个墨子贤?墨子贤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
云珠烦躁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小的动静,让杯子里的水洒了一片,“沈惊河,我与你,并无关系,墨子贤是不是我的人,也与你无关,我只希望你将你的人带走!被再来烦我!”
沈惊河这会子娇弱的模样也没了,从床下连滚带爬的下来,拦在门前,一只手臂吊在胸前,只能用另一只按住门缝。
“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
云珠垂着眼眸,揪着眉头,“沈惊河,你给我让开,别逼我动手!”
“我不让,你是我夫人,整天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我女儿也不让我见,儿子送去了皇宫,云珠,你心狠!”沈惊河一脸怒意的样子,却让云珠一下子笑了出来。
沈惊河一怔,“你······你笑什么?”
“沈惊河,”云珠抬眸,直视着沈惊河的眼睛,“你与以前不一样了,若不是你有着一样的记忆,我都要以为你也被换掉了灵魂。”
“云珠!”沈惊河急了,身体紧紧地靠着房门。
云珠作罢,往后退却几步,靠在了圆桌上,“沈惊河,和离书早已经宣告天下了,我上官云珠顶着背信弃义的名头,保你北梁闻人氏的名声已经足够深明大义了,你此番纠缠,我完全可以给你安个登徒子的罪名,将你送回北梁,怎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不论哪条路,通天也好地狱也罢,没有你的我都不去!”
云珠笑的更厉害了,“沈惊河,少拿这些情话来撩我,你玩的,都是我当年玩剩的!”
沈惊河一下子擒住云珠的手腕,力气不大却是死死的攥住。
“你干什么!”
沈惊河如同一头被惹怒的狼崽,将云珠的手狠狠地扣在了桌子上,栖身俯下。
“上官云珠,这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完整的叫你的名字。”
云珠饶有兴趣地瞧着近在咫尺的完美的脸庞,“怎么?下战书?”
沈惊河咬了一下下唇,歪头直接啃上了云珠的脖颈,咬的云珠不由得叫出了声音。
“沈惊河,你属狗的!”
云珠用另外一只抵着沈惊河胸膛的手,去摸了一下被咬的位置,湿漉漉的。
“咬破了!沈惊河,这里可没有什么狂犬疫苗!你至于下那么大的力气吗!”云珠恼羞成怒,一巴掌就想呼上沈惊河的脸。Χiυmъ.cοΜ
沈惊河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倒是将脸抻了过来,“你打吧,你打我,或许,你还能出出口恶气!”
“我不打!”云珠负气,将凝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我不和狗一般见识!”
沈惊河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人不是我带来了,她来的原因,是因为看上了墨子贤,云珠,我不在乎你身边还有哪些人,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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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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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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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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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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