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站在惠景的身边,无声。
“她出嫁了。”
惠景大师摸了摸谛听的耳朵,“你相信,她还会还回来吗?”
谛听竟然不知怎的,转身往回走,只留下惠景一个人在原地。
北梁大殿。
云珠身着北梁太子亲手绣的喜袍,亲手制的凤冠,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
“云珠拜见父皇、母妃。”
闻人胥笑的眼睛都要没了,“好啊,好,好!”琇書蛧
穆冉玲在一旁轻轻掐了一下闻人胥,“皇上,送礼啊!见面礼!”
“哦哦哦!送!来人,给朕的儿媳妇呈上赠礼!”
一个宦官捧着一个锦盒上来,“太子妃。”
锦盒一打开,是一个金如意。
按照惯例,云珠是要捧了这个金如意谢恩的,但是云珠伸手,一下子竟然拿不起来,两只手都上了,仍然有些吃力。
沈惊河眉毛一揪,这个金如意,怕是有十几斤吧!
“启禀父皇,云珠的手受了伤,这金如意还是儿臣来捧吧!”
“受伤?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啊!”穆冉玲一听,忙从上面下来,拉着云珠的手,“哎呦,怎么能伤成这样,禹儿,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就是不小心伤到了,不关太子殿下的事情!”云珠忙解释。
穆冉玲这才放下心来,顺便警告沈惊河,“你若是敢欺负云珠,仔细你的皮!”
云珠噗嗤一声笑了,“云珠谢过母妃,母妃真的是云珠见过最好的娘亲!”
一声“娘亲”,将穆冉玲的心都软化了。
“好孩子,北梁从此就是你的家,禹儿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要客气,实在有什么不舒心的,就和娘亲说,娘亲替你做主!”
“嗯,云珠知道了!”
沈惊河偷偷擦了一把汗,这哪是自己娶媳妇儿?
这是给自己爹妈讨了个亲女儿回来啊!
东宫。
云珠安安稳稳地坐在榻上,直到沈惊河招呼完了前来庆贺的大臣,才躲了个空,偷着跑进了寝殿,抵住了门。
听见了那一阵响动,云珠略微有些慌了,小手揪着衣裳,不停的搓动。
沈惊河拿起一旁的杆秤,这一刻,竭力让自己手不抖。
即使白日里掀过一次了,可那张脸,真的是怎也看不够。
纤长的睫毛,和补过的红唇,映在微茫的烛火之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沈夫人。”
沈惊河坐在云珠旁边,拉着云珠的手,“沈夫人!”
“这管着自家的妃子叫夫人,你应当是头一个吧!”
“那有什么!我就是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
云珠指了指桌子上的合卺酒,“这酒还喝不喝了?”
“喝!当然喝!”沈惊河端过两只酒杯,却没递进云珠的手里,“不过,是我喝!”
“这是合卺酒,你都喝了算什么?!”云珠还没拦住,沈惊河一把全喝了,转身擒住云珠腰肢,衔住了云珠唇,全数渡给了云珠。
满口的酒香,云珠却捶了一下沈惊河肩膀,“你这家伙,哪有你这样的?”
“累不累?”沈惊河问道。
这一问,云珠才发觉,今日的自己真的的累到极限而不自知,头皮被这沉重的凤冠压的都有些发麻。
坐在梳妆台前,沈惊河替云珠卸下了凤冠,一下一下的梳着这乌黑的发丝。
那镶着孔雀羽的金丝大氅被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云珠陡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
榻上。
二人明显有些尴尬,就这么睡吧,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睡吧,云珠实在是困的不行的。
“我要睡了,我困了!”云珠拉过被子,直接倒在了床上。
沈惊河目光柔和,从背后探过来,吻着云珠的发心。
“就这么睡,是不是不太合适?”沈惊河带着狡黠的气息,云珠不由得缩了一下肩。
顷刻间,云珠被调转了方向,天旋地转。
“这下总是名正言顺了吧!夫人。”
旖旎的气息随着烛火的微颤,显得妖娆多姿,此起彼落的太息,宣告着一棵飘荡无倚的藤蔓终于寻找到了她期盼的树枝。
一条理性温和的蛟龙,一颗皎若明月的海上珠。
未知几何,香汗淋漓。
“沈惊河,累了。”
“喊我什么?”
“夫···夫君!”
“睡吧!”
太阳起的早,云珠醒的却是晚的。
秋玲进来的时候,云珠刚睁开迷蒙的双眼,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腰肢的酸疼要她不由得微哼了一声。
“什么时候了?”
“公主,都快午膳了。”
“午膳?”云珠惊叫,爬下床,“完了完了,今日是要请安的!”
秋玲笑道,“这个时候,还能请什么安,太子殿下说了,谁都不能扰公主休息。”
云珠绾上发髻,那简单却不失奢华的珠玉钗饰,全出自沈惊河一人之手。
照着铜镜,云珠忽然发现,这张脸好像一夜长大了一般,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起来了?”沈惊河风华潇洒的踏进寝殿,秋玲颔首,便出去了。
云珠单手撑着侧下颌线,饶有趣味的盯着沈惊河,“你怎么技术如此熟稔?”
沈惊河蹲在云珠面前,哭笑不得,这自家的夫人,成婚了,更加口无遮拦了。
“那个···我天资聪慧,无师自通。”
“你不累?”
“不累,若是夫人有兴致,我还可以继续!”沈惊河吻了吻云珠的指尖,忽而发现云珠的眉似乎缺了一块。
“这眉今日画的···不好!”
云珠忙去照镜子,“哪里不好了?”仔细一看,那眉尾确实不圆滑。
“我给夫人画眉吧!”
沈惊河手执螺子黛,一笔一划的描着,“多年前,我就在想以后我会给何人画眉,如今,却是真的实现了。”
“何人?”云珠戳了一下沈惊河的心口,“说!这里还有何人?”
沈惊河抓着云珠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做上官云珠!”
云珠被逗得咯咯的笑,沈惊河将云珠转向铜镜,“看看,怎样?”
“你这技术,还真的是不错,早知道,我那上京的铺子,就请你去给姑娘们画眉了,我那一百两的螺子黛定也能销的极快!”
“那可不行,我的手,只为夫人而生。”
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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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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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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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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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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