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是又要死了吗?这种死法还真的是不舒服!
云珠陷进了一片黑暗,耳边只有渐远的呼噜呼噜的水声。
“云珠——云珠——”
“殿下——”
“云珠——”
这声音好熟悉啊!是谁呢?
云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白茫茫地地方。
这是哪里?
是地府?还是天堂?
地面软软的,一踩便是一圈圈的涟漪。
云珠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云珠开始跑,去追那个人影。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你跑什么?这是哪儿啊!”云珠伸出手,想去抓那个人影,谁料一脚扑空,刹不住车的面朝下摔倒!
又一睁眼睛,云珠大口呼吸,冒着汗的从床上惊坐起!
“我没死?”云珠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这一幕,正被端着铜盆进来的沈惊河看见了,“殿下!”
沈惊河放下盆,奔过来坐在床边,一下将云珠搂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安慰自己的似的,说道,“殿下终于醒了,醒了就好,终于醒了。”
云珠推着沈惊河的胳膊,“我···我喘不过气了,松开!”
“对···对不起!”沈惊河忙松开手臂,换做握着云珠肩,隔着薄薄的单衣,云珠能够感受到沈惊河温度。
还好,还活着!
“我睡了多久?”
“三天,整整三天。”沈惊河的眼睛通红,明显是熬了夜。
云珠掀开被子,蜷了蜷腿,略微有些僵硬。
“谁救的我?”
沈惊河用泛着酸味的语气,说道,“韩少白,是韩少白将殿下抱回来的。”
“那柳如丝呢?”
沈惊河起身揩了一条热毛巾,给云珠擦着手,“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柳四海已经在公主府前跪了两天了。”
“在这跪着干什么?”云珠想下床,却发现身体僵硬的厉害,犹如刚学走路的孩子。
“大夫说了,殿下呛水呛的厉害,怕是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我几乎都快疯了。”沈惊河在云珠身后说到,“殿下为什么去寻柳如丝却不来通知我?”
云珠扶着桌子转身,“我又不是神,圣人千虑都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我只是个凡人,肯定也有脑子短路的时候。”
“殿下明明不会水,为什么要跟着跳下去?”
云珠也不知道,这仿佛是一个医者救人性命的本能。
“沈惊河,我不是还活着吗?”云珠笑笑,苍白而绵软。
“云珠——云珠——”
是祁镇!
祁镇一扭头,就看见了房中扶着桌子站立的云珠,他去了一趟周边的城镇,一回京便听见了云珠又跳了河,没来得及复命就直奔向了公主府!
“祁镇?”
祁镇大步踏进来,不由分说的横抱起赤脚复习走路的云珠,转身之时才看见手里握着毛巾的沈惊河。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干什么!祁镇!放我下来!”云珠扭着身体,却真的是没什么力气。
祁镇侧目看着云珠,径直将云珠抱上了床坐着,蹲下身,“为什么不穿鞋?”
“我不冷。”
“为什么又要······”
“太子殿下!”祁镇话没说完,沈惊河阴沉的出了声。
祁镇起身,看着沈惊河。
沈惊河侧过身子,与祁镇对视,“太子殿下此举是否不合适?”
祁镇冷笑,“不合适?她是本王的妹妹,也是曾经有过婚约之人,到是你在这,才是真的不合适吧!”
“本王问你,云珠为什么会跳河?近日你与那柳家小姐的事情闹得人人知晓,不是更应该回避吗?”
“太子殿下,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够了!”云珠被吵得烦了,猛地一拍床板,“都出去!”
“殿下。”“云珠。”
“出去!”云珠生气的指了指门外,“都出去!”
院中。
祁镇与沈惊河对峙而坐,祁裕刚惊闻,便急忙赶来,进府衙便看见了这二人之间的气压低沉。
云珠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随意披了一个袍子走了出来。
三人的目光“唰”的一声落在了云珠身上,“云珠!”“殿下!”
云珠却没理会这几个人,唤了秋玲扶着自己,“去门口看看。”
秋玲担忧道,“公主这身子······”
“没事,去看看吧,柳四海年事已高,既然为女请命,我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公主府前。
一群人对着柳四海指指点点,柳四海的嘴唇已经干裂,意识也有些恍惚。
见着云珠出来,柳四海精神为之一振,“公主殿下,草民来替女儿请罪了!”
这头沉沉的磕了下去,柳四海声音嘶哑,“公主殿下,小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草民这做父亲的失职,平日里太过于娇宠,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是草民的罪过,请公主放小女一马,由草民替她受过!”
云珠走到柳四海面前,弱弱一声,“起来吧!”
“公主若是不答应,草民便不起。”
这!还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试图这样威胁别人!
“你若是执意这样跪在这里,就算你把这地面跪的穿了,本宫也绝不可能救柳如丝!”
柳四海身子微震,抬起头,旁边有眼色的脸色家仆忙上来扶了柳四海。
“里面请吧!”
有些话,大庭广众之下说总是不好。
院中,云珠坐在石凳上,祁镇、祁川、沈惊河均雕像一般站在后面。
“柳四海,本宫问你,柳如丝做的事情你可全部知晓?”
柳四海点头,“草民···知晓。”
“那你为何不拦着她?还任由她这么做?”云珠真的不能理解这样神奇的脑回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走上了歪门邪道,不仅不加以阻拦,竟然还为之收尾。
“如丝娘亲走的早,草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缺少管教,是草民的错,草民愿意替她受罚!”
“罚?”云珠嗤笑一声,“柳四海,这害人性命本就是死罪,再加上,本宫意欲救她的时候,她不仅通晓水性,还死命将不通水性的本宫往下拉,企图加害,这该怎么算?”
“公主,都是草民的错!是草民的错!请公主治草民的罪!如丝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做错了事情!草民愿意以死谢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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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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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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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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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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