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信你。”云珠用看起来的无精打采来掩盖内心某些如疯藤蔓延的情绪。
祁川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在为你冷落了沈惊河那么久而感到愧疚吧!”
“谁···谁愧疚!”
“啧啧啧!沈惊河的信是每个月一封,礼物是每个月一送,从未间断,你这小丫头倒好,愣是一个字也不回,人家再不来,估计十年八年之后,就要开始清理坟头草了吧!”祁对于云珠的了解那真可谓是通透!
“三哥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再说下去,怕是我的小云珠就要生气咯!”祁川一脸贱样儿,气得云珠拳头直痒痒。
“王爷,公主,监生们已经下了学,说是要面见王爷,给王爷请安!”木鱼站在门口,说道。
祁川刚想拒绝,云珠却把他手里的杯子一夺,“三哥哥,那个墨云琛,你去替我解决了,看他就烦的要命!”
“你说的刚刚那个头上铮亮的那个?那小伙子,莫不是墨家的公子?”
兖州的墨家,善商善机关,倒是个值得一揽的宗族。
“可不是,每天头上裹猪油,看着就反胃,就因为有他,你妹妹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下去饭了,三哥哥没看见我都瘦了吗?”
祁川捏着云珠的小脸,左右看了看,“没有啊!还是一样的圆润,像个银盘子!”
“三哥哥!”云珠顺手举起舀茶的勺子,祁川连忙躲了。
“去,我马上就去!”
国子监的院子里,站满了想要一睹平江王风采的学子。
只有云端懒洋洋的,将头搁在祁川的大腿上,打着瞌睡。
“谁是墨云琛?”祁川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站出来,本王瞧瞧,墨家的公子到底何等微风,敢在我妹妹第一天入国子监就发难!”
墨云琛突然被点了名,有点儿慌,不知被谁一把给推了出去,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王···王爷,在···学生墨云琛,兖州墨家长子。”墨云琛九十度的鞠躬令祁川稍显满意。
“哦?你这头上,是什么?”
“回王爷的话,是头油!”
“头油?男子汉大丈夫不把自己清理的干净利落,一天天的整上这么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儿,怎么,出了国子监是要去唱曲儿吗?”
说到唱曲儿,云端倒是抬了抬眼睛,瞅了一下是墨云琛,随即又闭上眼睛睡了,云端耳朵里能听进去的除了芳官儿的小曲儿,怕是只有惠景大师念的佛经了。
不少人憋着笑,却引来了墨云琛狠狠地白眼。
不知谁高声说了一句,“墨冷脸,你从前不是说了不怕公主和王爷吗?如今怎么能怂成这样?”
众人也是实在憋不住了,笑的那是前仰后合!
“王爷,学生····没···没有!”墨云琛嗓子都开始黏腻了,胸口也堵得厉害。
“放肆!王爷在这,笑什么!一点纪律都没有!”木鱼大吼一声,院里陡然安静。
“王爷!”魏弦站了出来,行了礼,“王爷,墨公子兴许不是故意的,只是被有心之人妄加揣测罢了!”
“你就是魏弦?”祁川打量了一下魏弦,这就是云珠收进府里的门客?看起来也是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
“蠢货!”云珠在屋里,眼看着魏弦站了出来,“收拾的是墨云琛,他站出来干什么!”
“公主,要不要奴婢去?”秋玲问道。
“不必了,我倒想看看,这个魏弦能说些什么,替墨云琛解围。”
祁川靠在太师椅上,云端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祁川抓挠着云端的脑袋,云端舒服的已经开始哼哼唧唧了。
“王爷,墨家公子精通机关之术,我们苦读经书的时候,墨公子与我们一同读,我们睡觉吃饭的时候,墨公子还在研究机关之术,可谓是国子监的学生典范了。”魏弦极力替墨云琛开解,仅仅是因为在他心里,墨云琛不是坏人。
祁川眼神太妖,凤眸紧盯着墨云琛,“魏弦说的可是真的?谁能够还替你作证?”
“回王爷···学生····不知道!”随后,墨云琛往后看了一眼,竟然挑不出一个能为自己作证的人。
“我!”
墨子贤站了过来。
“你又是谁?”
“回王爷,奴才兖州墨家偏房次子墨子贤。”
“奴才?”墨云琛看了眼墨云琛,“你既然只是次子,为何自称奴才?”
“回王爷的话,奴才的娘亲只是个地位低贱的姨娘,能成为奴才已经是抬举了。”墨子贤跪在地上,眼神悲悯。
“起来吧!在本王这里,入了国子监,就都是这里的学生,没有什么奴才。”
“谢王爷!”
云珠分辨着墨子贤脸上的神色,这个家伙的神情竟然有些奇怪!
“有意思!”云珠笑了。
秋玲不解,“公主,这墨子贤也只是墨公子的书童,这个时候站出来,能有什么说服力呢?”
云珠从床边离开,继续坐下饮茶,“你可听过,最高端的猎手通常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奴婢不懂。”
“你傻啊!这个墨子贤明显就是那个猎手,而不是猎物!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所以墨家想培养的一定是墨子贤,而不是那个蠢蛋墨云琛!”
秋玲大彻大悟,“公主的意思是,这墨子贤是个大材之人?”
“没错!这个墨子贤绝对不简单,就不知道三哥哥能不能看出来。”
不过依着祁川,也许能察觉也不一定。
上京城郊。
“这地基已经起了,七阿哥,也许三五个月的功夫,应当也就能完工了。”工头恭恭敬敬地跟祁裕说道。www.xiumb.com
祁裕看了眼忙忙碌碌的工匠,“进度一定要快,如果能赶上今年的灯会便是最好。”
工匠难为的说了,“这怕是不行了,依着这个布局,若是要建筑本身坚固,这可比登天难多了。”
祁裕背着手,“惠景大师对于寺庙要求极高,另外,一个象苑,一个狮苑,都做好布局图了吗?”
“回七阿哥,做是做好了,只是有一块土质娇软,所以草民打算将其挖空,做出一个水池,只是公主所言的那个什么喷泉池,草民实在是做不出啊!”
“喷泉池先放一放,云珠近些日子去了国子监,等过几日,我在去仔细问问,记住,万事,务必先求稳妥!”
“是!草民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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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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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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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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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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