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想看傻子一样看着木鱼,“啧啧啧,怪不得你叫木鱼,榆木脑袋还是没放过你啊!”
木鱼偷摸着看了一眼秋玲,又悄么么问云珠,“公主,秋玲去吗?”
云珠瞟了一眼秋玲,“去啊!当然去!她不去谁做饭给我吃?难不成你想饿死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木鱼只简单的“哦”了一声,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走吧,殿下,已经准备好了。”沈惊河站在云珠身边,说道。
帆上来冲着沈惊河耳语了几句,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看起来沈惊河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预祝殿下,马到成功!”木鱼的身影在马车身后越来越远,云珠的心里有些紧张,云珠不得不承认,当时成为那只出头鸟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如今真的要冲上第一线了,反而紧张的不能自拔。
“殿下,怎么了?”沈惊河看着云珠的面上有点发白。
“没什么,沈惊河,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回鹘?”云珠强行按捺着心底的慌张,扯了一抹笑容。
沈惊河摇摇头,“殿下,这个我真的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回鹘人性情古怪,从不与外界通商,喜好巫术。”
“巫术?”云珠忽然想起来那日在平江王府,有个门客说到,回鹘有个国师,性情暴虐,国师当道,应当就与这巫术相关吧!
“奴婢曾经听过一个回鹘的传说,说回鹘的第一任国君死的时候变成了一只苍鹰,一只盘旋在宫殿的顶上十日,直到疲累摔在了地上,还没死呢!被人救了之后,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活生生饿死的,死了之后化成了一只晶石雕塑,现在还在回鹘的王庭之中!”秋玲不记得是谁说过的这个故事,好像是很年幼的时候就深植于自己的脑海中。
芳官儿突然叫到,“没错!奴婢也想起来了,还有一种是回鹘的王庭很多年之前丢失了一个女儿,当时的回鹘王后悲痛欲绝,没几日便去了,那女儿好像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这回鹘故事还真的挺多,不过一个比一个离奇。”帆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它不就是个小地方?能有多难攻?依属下的意思,还不如直接打来的痛快!”
“三哥哥一定有自己的顾虑,一是不想有无谓的牺牲,二是,回鹘若是归降,对于周边的零散小国来说是个很好的震慑。”云珠揣测了祁川想法,不过此行结果,云珠心里也在打鼓。
“殿下不必有太多顾虑,有我在,我一定会护着殿下周全。”沈惊河微笑,云珠便觉得心安了不少。
踏上回鹘之境的那一刻,云珠就感觉到了侵入骨髓的凉意,看看周围人的脸色,应当与云珠的感觉是一样的。
上京福寿宫中,南宫玉正与皇帝手谈,不经意间,南宫玉打了一个冷战。
“怎么了?冷了?让人给你拿个披风?”皇帝关切的问。
南宫玉扶了一下鼻尖,“没有,皇上,只是臣妾这心里忽而一阵心悸来的奇怪,已经好了,皇上不必担心。”
云珠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情景,不觉得有些悲哀。
这回鹘当真荒凉,四周都是干裂的土地,连荒草都很少见,只有不远的地方有一些绿色但微微有些发黄的牧草。
此时,一行人已经在路上走了三天了。
“还要多久?”云珠问帆。
“大约一日的功夫,也就到了,回鹘的位置特殊,已经提前派人告知了,会有人来接应的。”帆的声音也很疲惫,这回鹘的风沙真的不小,帆只能用头巾将嘴也蒙上,省的风沙进入嗓子呛的难受。
云珠不停的摆弄着手里的鲁班锁,有一道锁,云珠研究了很久都没有打开。
“我来。”沈惊河伸了手,云珠把鲁班锁往怀里一塞。
“不要!你打开了就不新鲜了!”
“殿下的脑子也有不好使的时候?”
“你说谁脑子不好使?”云珠迅速的将鲁班锁复原,扔给了沈惊河,“你行你上!”
沈惊河看了一眼那个鲁班锁,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鲁班锁已经被拆分了,看的云珠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你是怪物吗?这是鲁班锁,不是魔方!”
“魔方是什么?这个鲁班锁,师父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就送了我一个,后来师父离开的时候,我当做随葬品,放进了师父的手里。”提及沈惊蛰,沈惊河的脸上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来了!”芳官儿说了一句。
“谁来了?”
“奴婢不知道,但是是两个人,但好像还有车驾的声音。”芳官儿的耳朵,别说,还真的好使。
帆掀开帘子,“公主,应该是回鹘的使者。”
“先停下。”云珠当即立断,不能判断清楚对方的来意,最好的原地等待。
“回鹘使者,边巴丹。”
“巴桑坤布。”
“恭迎南梁使者。”
这名字,真是奇怪,还有着汉语,还真的是······低配版蹩脚味道。
芳官儿扶着云珠下了车,云珠明显看到那两个使者的眼神惊了一下,随即冲着云珠身后的沈惊河说了一句,“敢问,这位英俊的公子应当就是南梁的使者了吧!”
“你们弄错了,这位才是!”沈惊河指了指云珠。
“她······一个小孩子?”那个叫巴桑坤布的很快便收起了偏见,“还望恕罪,敢问如何称呼?”
“你们回鹘的人都是如此无礼?见到代表友好的贵客都是在马上不下来说话的?不怕你么的苍鹰老祖飞来戳瞎你们的双眼?”云珠一开口,巴桑坤布直接就愣了,这上来就直接问候他们祖先的是什么操作?
“这位是我们南梁的嘉宁长公主,擦亮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秋玲说道。
边巴丹从马上下来,赔着笑,将巴桑坤布拉到身后,“原来是公主殿下,是巴桑坤布不懂礼数,还望公主恕罪。”
“你们是来接应我们的人?”
“是,”边巴丹看起来态度要好很多,“是按照国师的要求,提前来迎接贵客。”
“贵客?该不会在这附有什么埋伏吧!”云珠看着这两个人,皮肤黑黑的,身上露出来的地方画着复杂的图案,云珠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生物。
边巴丹笑道,“公主说笑了,既然是贵客,自不会有埋伏。”
“那走吧,带路!”云珠转身就要上马车。
“慢着,公主!”
云珠脚抬到了一半,“怎么?”
“回鹘有回鹘的规矩,还请公主入乡随俗。”
云珠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驾,顿时明白了,这是明摆着要让自己换一辆车马啊,这是多怕外面的东西进去回鹘啊!
“用你们的车?”
“是,公主。”
“用,倒是可以,那你们得帮本宫般东西,将这车上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抬上你们那辆车。”云珠指了指自己的这辆马车。
边巴丹和巴桑坤布相互看了一眼,“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要一一检查里面都是什么。”
“你们就是如此对待所谓的贵客的?本宫不巧,会一些你们所谓的巫术,不知道本宫的东西你们敢不敢碰。”云珠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这两个人。
这句话明显震到了这两个人,云珠看着两个人疑惑的样子,一伸手,本来空荡荡的手心,出现了一朵绸子做的花,一翻手又没了。
边巴丹愣了一下,“公主,可是这······”
“本宫还带来的一样大礼,可能你们的王上会感兴趣!”云珠又加了筹码。
“还请公主明示。”边巴丹是懂得礼数的人,也知道不能轻易的下结论。
云珠向着秋玲挤了一个眼睛,“本宫知道多年前失踪的王姬的下落,而且是窥天得知!”
沈惊河抬眸,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云珠,这小丫头···真敢说啊!
“这······”边巴丹明显犹豫了,向着身边的巴桑坤布说,“你先回王庭禀告。”
“是!”巴桑坤布快马离去。
边巴丹看了一眼云珠车马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公主,不如这样,我们的车马在前,公主的车马在后,如果王上允准,便以原车马入皇城,若是不允,再以边巴丹的车马,如何?”
“自是好的。”云珠要的,就是这句话,这边巴丹带来的车马又破又旧,先前云珠以为车里有人,谁料竟是给自己准备的!看不起谁呢!
马车里,秋玲问云珠,“公主,你真的知道那个失踪的王姬的下落?”
“谁知道?失踪那么多年了,是生是死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
“那公主刚刚还······”
云珠神秘的小声说道,“顶多就是认个亲而已,有什么东西是本公主解决不了的?放心吧!再说,可能就是要委屈一下芳官儿了。”
方管人一下被点名,有点懵,“我?公主殿下让奴婢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必要的时候扮演一下回鹘丢失的王姬,你要说的玄乎一些,就是当时被一个仙人所救,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在南梁的土地上了,身体不知道何种原因停止了生长,就停在这个长相和外貌了。”云珠说的头头是道,听的芳官儿和秋玲一愣一愣的。
“殿下不愧是上京城隐藏的第一写手,这编话本子的功夫那是随手就来啊!”沈惊河真的感叹云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那么灵光。
“那必须!本公主的话本可是京城第一,谁也超越不了。”云珠坐直了身子,一副傲娇的模样!
“可是,公主,这人容易演,这血源关系可做不了假啊!”
“好办!我问你们,如何认亲?”
“自是滴血认亲!”
“那妥了!”云珠一拍大腿,“交给我,你现在就算是认沈惊河做干爹,我也给你弄成亲生的!”m.χIùmЬ.CǒM
沈惊河怔了一下,“殿下,这么大的女儿我可是消受不起,我有殿下一个就足够了!没钱了没钱了!”
芳官儿和秋玲憋不住笑了出来,云珠踹了一脚沈惊河,“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总之,我们随机应变!看着我的眼色行事!”云珠指了指自己的眼珠子,芳官儿和秋玲忙点点头。
马车突然停了,“公主殿下!”
是边巴丹的声音。
云珠掀开窗帘,边巴丹颔首,“公主殿下,王上已经同意公主用自己的车马进城,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回鹘王室的事儿也太多了吧!
边巴丹指了指云珠车马之后的随行侍卫,“他们的武器不能带!”
“芳官儿,去!”
一干人等卸下了武器,边巴丹在前方引路,离回鹘王城也是越来越近。
回鹘王庭。
柯泽赧站在庭下,眼圈乌黑,额间画着一只诡异的眼睛,一身黑色的袍子。
“王上,这南梁皇帝送了一个九岁的小公主来谈和,不像是有诚意的样子。”柯泽赧一开口就是尖细的嗓音。
回鹘王上是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不大,面容白净。
“本王自有本王的意愿,不劳烦国师多心,本王这位失踪了多年的妹妹杳无音信,如今有了消息,本王自是要试上一试。”
柯泽赧冷笑,“王上不要忘记了,这位公主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来送什么消息,而是来劝我们归降的。”
“柯泽赧,你似乎管的太多了。”王上脸色不悦,深蓝色的眸子仿佛一渊沉寂的潭水,没有一丝波澜。
“臣多嘴了,那臣就先行去皇城前等候这位传闻中的公主的降临。”柯泽赧低头,转身离去。
回鹘王上盯着手腕上一串晶莹的灰白色珠子,“母后,您的女儿就要回来了,您高兴吗?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丝兰雅去陪您的。”
他脸上有一抹诡谲的笑,看起来比柯泽赧的妆容更加可怕。
这是回鹘的第三十一世王上——路听泽,也是回鹘历史上最为年轻的王上,他手上的那串珠子,是他母后的骨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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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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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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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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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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