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思莲满心以为吴语蓉是被轿子送回来的,这事儿应该已经了了,谁曾想人竟然被打成了这样。
“娘亲——”吴语蓉几乎是跌进覃思莲的怀里,“女儿不想活了,女儿这脸······”
吴相闻讯赶来,看着吴语蓉肿成了猪头的脸,眼中满是惊骇。
“这······”
吴语蓉在覃思莲怀里痛哭,吴相不忍心再看,叹气道,“这是你自作自受,为父帮不了你,快回后院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覃思莲哄着吴语蓉,“走吧,语蓉,找大夫给你开些药,这脸万是不能留下一点疤痕。”
药王堂。
小六子自打进宫,每看过一处宫殿,这嘴就张的跟金鱼吐泡泡一样。
“国师大人,小的是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宫殿楼阁,大人,小得还是不相信,您真的住这?”小六子怀里捧着的,是刚从太医院拿的药材,一步也没敢耽搁,紧紧地跟着宗离。
“小子,你没看过的还多着呢!以后跟在我身边,最好放机灵点。”
“是,大人,您这是直接改了小的的命数,小的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给您惹事?大人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宗离拍了一下小六子的肩膀,“你小子,要不是看你有点眼里见儿,我是肯定不会从南海拍卖行讨了你!”
“是,谢大人知遇之恩!”
沈惊河提着满满一筐的蔬菜,直接提到了第一楼的厨房,掌柜的一看,两条腿都打忽悠。
“沈公子,您这又要做饭?”
沈惊河盯着案板上的菜,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我家的小姐总说你们这的东西不好吃,再不亲自动手,饿着我家小姐,她要把你这点了,我可就拦不住了。”
虽然上次沈惊河为了做糖葫芦差点烧了厨房让掌柜的心有余悸,可楼上那位贵客远比厨房被点要吓人的多。
“那,沈公子,小的给您派两个厨子打下手?”掌柜的这话问的极其卑微。
沈惊河环视了一圈,指着那角落里的柴房,“明日把那处辟出来,给我做小厨房。”
“好嘞,沈公子。”只要不炸自己的厨房,掌柜的做啥都乐呵呵,“那今日?”
沈惊河原本想做荷花酥,但实在无从下手,“等我去问过我家小姐,再说。”
“沈公子,慢走!”
云珠这几日勉强能走,自从那日云珠见芳官儿能干,就给祁川修书一封,里面也就几个字,言简意赅:
【芳官儿,我的。】
祁川见信哭笑不得,心有不舍却也只能拱手让人。
秋玲也高兴,终于有个让自己放心的人,能一同照顾公主。
“芳官儿,你把昨日那个鬼故事,再讲一遍。”
芳官儿扶着云珠慢慢地在屋里走,“公主,已经说了第四遍了,奴婢给您换个新的故事吧!”
“不要,我就要听那个井中的女人,这个故事凄美可怜,总觉得可以写成个话本子,一定能卖的特别火爆。”
芳官儿正欲说,沈惊河恰好推门进来。
云珠嘟嘟嘴,“进女孩子家家的房间,也不敲门。”
沈惊河放下手里的两串糖葫芦,“不知这两串糖葫芦算不算敲门。”
“糖葫芦!”云珠一瘸一拐的往桌子边走去,“算你还有些良心。”
沈惊河使了个眼色,芳官儿会意便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了。
云珠剥开糖葫芦的糖衣,“这几天喝药喝的,嘴都苦了,三哥哥送来的都是些糕点,一点都不好吃。”
“隔壁的房间,那糕点已经都生了蚂蚁,平江王在这么送下去,这第一楼顶层的房间就要被蛀通了。”
“那都是三哥哥赤果果的爱,拒绝了总是不好,再送来,就直接送去京郊的救济棚,救济穷人吧。”
“你今天想吃什么?”沈惊河问云珠,眼神极为真挚。
云珠咬下一口糖葫芦,“炸鸡、烧烤、火锅。”
沈惊河一脸茫然,“这都是何物?从未听过。”
“你看,我想吃的你又不会,那你还问我。”
沈惊河咬咬嘴唇,“可我就想做给你吃,你告诉我如何做,我按图索骥,总归不会出错。”
云珠抬眼,“怎么?想炸了第一楼的厨房,我可是还要住上十几日的,你若是炸了,我只能去住我未完工的公主府了。”
“菜谱,你写我做!”沈惊河绝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今日出门,听见街角的一个婆婆说道最惦记亡夫做的一道菜,自己怎么做也做不出那个味道,沈惊河便满脑子都是想给云珠做菜吃。
云珠一听来劲了,“笔墨伺候。”
一长串菜单下来,沈惊河是彻底傻了,“这就生烤?就能吃?”
“能啊!”
沈惊河指着那“烤玉米”问云珠,“这玉米烤着吃?”
“还有这火锅是什么?你这个锅是正着放还是扣着放?”
“还有你这五斤小红辣椒,是要辣死谁?”琇書網
“这锅又名‘鸳鸯锅’,鸳鸯,是指谁?殿下和我?还是我和殿下?”
云珠一个白眼甩过去,沈惊河拿着那一叠厚厚的图纸和菜谱,“噌”的一声站起来,“殿下,这图纸甚为精巧,待惊河拿出去找工匠好好琢磨一番。”
再多呆一刻钟,云珠手里的竹签可能就要把沈惊河的嘴串起来,缝严实。
相府,大夫仔细的检查吴语蓉的伤势,边摇头,“草民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这若是想一点痕迹不留,得多费一番功夫。”
覃思莲忙往大夫手里塞着银两,“大夫,求您想想办法,这脸上可是一点伤都不能留,留一点那也是毁了前程。”
大夫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这···怕是需要些名贵的药材。”
覃思莲看了眼床上近乎毁容的吴语蓉,牙一咬,“多贵都用。”
大夫那本眯起的眼睛猛然一睁开,“龙涎香,可有?”
没错,相府请大夫,好死不死的请到了凌云医馆的穆坤蝉,穆坤蝉也不算是徒有虚名,治疗外伤疤痕也算是上京城有一手。
覃思莲一惊,上月吴相刚得了赏赐,正是一块比指甲盖稍大一些的东海龙涎香,吴相宝贝的不得了,如今又在气头上,哪肯拿出来给女儿治脸?
“大夫,这东西···您可能想想办法?”
穆坤蝉假装为难,“夫人,这龙涎香可不是好弄得,价格昂贵不说,产量也少,您这也是为难草民啊,即便能弄到,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多少钱都行,治,只要不留疤痕。”覃思莲忙说。
“既然夫人都发了话,巧了,草民刚得了极为金贵的一点龙涎香,本想着救命用的,现在看来也只能拿出来了。”穆坤蝉一脸不舍,覃思莲倒是高兴了。
“谢谢大夫,若是我女儿治好了,还有重赏。”
穆坤蝉这个老家伙,终归还是贪了点云珠的那份龙涎香······的药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生意,不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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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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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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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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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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