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已经往上京递了两份折子了,都毫无动静,还要不要······”说这话的人,是慕容盛誉的门客花映岚。
“本王觉着是那老皇帝刻意压着本王的折子,就是为了不给本王出头之日。”
花映岚巧笑倩兮,扭着腰肢晃道慕容盛誉身后,纤纤双手抚上那修长的脖颈,娇媚道,“王爷,映岚觉着,这也许是时候了。”
慕容盛誉抓住那一只涂着红色指甲的玉手,猛地一拽,花映岚跌进了慕容盛誉的怀中,“你个小妖精,催着我发兵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花映岚轻笑,“王爷说笑了,能对映岚有什么好处呢?映岚不过是一个亡国之人而已,此番也只是给王爷提个醒,这时机可是不等人的呢!”
慕容盛誉挑起花映岚的下巴,“如果不是我王府正妃定要是名门贵女,你早晚得入了本王的门楣。”
花映岚贴近慕容盛誉的唇,呵气如兰,“王爷,映岚进不进王府的门楣,那都是王爷的人,王爷想如何便如何呢。”
慕容盛誉眸色一沉,打横抱起花映岚,正准备往榻上去。
“王爷,来人了。”王府的家仆似乎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面上毫无反应。
“谁?”慕容盛誉将花映岚放下,使了个颜色,花映岚便退了下去。
家仆让了让,门外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袍子的人,帽檐压的很低,看不见脸,只是那隐隐泛出的光泽感,似乎是戴了面具。
“是你!”
“别来无恙啊,南平王。”那人站在原地未动,家仆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慕容盛誉重新坐下,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你来本王这,不会只是来问候一句‘别来无恙’吧!”
来人轻哼了一声,“王爷,此次我来,是为了敬告王爷三件事。”
“敬告?”慕容盛誉眼底波诡云谲,“这个词不妥吧!”
“妥与不妥,王爷听了便知。”
慕容盛誉来了兴趣,靠在椅背上,双腿搭在扶手上,斜睨这那人,“说来听听。”
“第一,王爷不必再往上京送折子;第二,王爷不可起兵;第三,王爷不要打上官云珠的主意。”黑衣人也没打岔,直接说出了三件事,眼看着慕容盛誉的神色越来越阴重。
“这第一条本王尚且能理解,这第二第三条皆是为何?”慕容盛誉耐着性子,问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说是敬告王爷,便是没有缘由,如果王爷执意要做,恕在下不能提供兵器粮草和增援,还望王爷好好思虑一番。”wWW.ΧìǔΜЬ.CǒΜ
“你在威胁本王?”
“说不上。”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很久,都未作声,慕容盛誉忽而笑了一声,“好,本王应了你,可本王又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一字一顿,话说的极为缓慢,“保北境三年平安。”
“好,一言为定。”慕容盛誉当即拍板。
黑衣人离开,花映岚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王爷答应的如此爽快,莫不是怕了?”
“怕?”慕容盛誉自顾笑道,“你可知,北境三年平安,可省多少粮草和兵将,朝廷给北境的补给从未增加过,本王若不想些办法,怕是这北境早已经被大敌踏平,你我的春秋大计到最后也只能是一梦黄粱。”
花映岚心有不悦,但还是强撑这妩媚的表情,“映岚明白王爷,王爷随心就好。”
上官府。
守府的官兵站在上官封面前,冷声道,“上官大人,请吧。”
上官封不动声色,“本官无罪。”
官兵却不买帐,“请吧,上官大人。”
“本官无罪。”
乔春蕊和上官若歌都缩在拐角,紧紧的抱在一起,“我们没有罪的,没有,我们没有罪。”
庭院中,几个官兵在一箱箱的从账房往外搬着银子和珠宝。
乔春蕊急红了眼,想要往外冲,“那是我的,你们别动,那是我的!那都是我的!我的!我的银子!”
官兵佩刀一亮,吓得乔春蕊接连往后退,上官若歌抓着乔春蕊的衣摆,哭嚎道,“娘,娘,那已经不是我们的了,娘。”
“哭什么!”上官封呵斥一声,乔春蕊和上官若歌立马禁了声,大气都不敢出。
娘俩的样子让任何人看了都有些唏嘘,昔日张扬跋扈、满身珠光宝气的乔夫人,如今是披头散发、满脸脏污、甚至衣衫都破破烂烂。
曾经扬眉吐气,成了上官嫡二女儿的上官若歌,如今也是满身的伤痕,小手被上官封踩得红肿的厉害。
“上官大人,别来无恙啊!”这个声音上官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吴相看起来心情颇好,官服紧紧地勒着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官大人,时辰已经到了,该上路了。”
吴相笑眯眯地,似乎这路不是通往地府的鬼路,而是上了天宫的康庄大道。
“吴凛如,你是得意了,我上官封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本官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
“呦,好一个‘本官’,不知道上官大人斩杀那几个地方官员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底气十足?”
上官封脖子一昂,“如今这样,我也算认栽了,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本官没错。”
“好好好,本相也不跟你硬争了,本相来是来告诉你一声,皇上仁德,只要你一个人的性命,至于贵夫人和女儿,一个流放冰原,一个入掖庭为奴,这已经算是皇上看在嘉宁长公主的份儿上,给的你最大的宽容了,还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嘉宁长公主,”上官封重复着,嗤笑,“我上官封亲手养大的女儿,如今竟成了他的,我看他不是想要了我的命,而是想替一个人报仇吧!”
吴相神色一厉,“上官封,本相看你是疯了,竟然敢这样置喙圣上!”
“置喙?我上官封被他害的家破人亡,连女儿都拱手让了人,亲生母亲不愿意认我,还不都是拜他所赐!”上官封越说越激动。
“来人,把他的嘴巴堵上,真是疯了!疯了!”
这一日,昔日如日中天的上官府被抄了家,上官封因贪污粮饷、误杀清官,赐了毒酒留了全尸。
乔春蕊因受刺激太大,流放的路上疯了跳下了悬崖;上官若歌沦为奴隶,进了掖庭,永世为奴。
长乐宫。
“公主,宫外传来消息,上官大人殁了。”
云珠翻阅《苗疆蛊事》的手抖了一下,心莫名抽痛却很快消逝,“何时?”
“昨日。”
“上官夫人和上官若歌呢?”
“奴婢听说,上官夫人疯了,流放途中跳了悬崖,尸骨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狼啃得回声半截了,若歌小姐入了掖庭,永世为奴。”
“知道了,下去吧,把师父的奶茶送去东宫。”
“是!”宫女退了下去。
云珠则卷起袖子,触着那一道道伤疤,“上官云珠,这仇我替你报了,不管如何,这是最好的方式,你的灵魂,可以安息了。”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云珠觉着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释怀了。
上官云珠从此只是南梁的嘉宁长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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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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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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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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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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