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说话之人正是吴语蓉。
“你就是吴相之女,吴语蓉?”
云珠上下打量了一番,双眸似水,皮肤白皙到似乎能掐出水来,身段容貌算的上这些世家小姐里的佼佼者了。
“回公主的话,臣女便是吴语蓉,听闻公主年逾八岁,天资聪颖,胆识过人,特来拜见公主。”
拜见我?云珠在心底冷笑一声,这是把自己当假想情敌了?
那想攀上祁镇的心思都快写再脸上了。
“你也不差,只不过本公主向来唯我独尊,即便你比本公主大。”
“是,臣女明白,公主贵人福命,语蓉自是不能比的。”吴语蓉的笑容慢慢凝固在了脸上,想不到,这个嘉宁长公主与父亲说的并无二致,着实难接近。
“公主殿下,怎么诗会还没结束,便躲到这里来了?”慕容盛誉这瘟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云珠头皮一麻。
“躲?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躲了?”
吴语蓉见到南平王慕容盛誉,微微躬身,“语蓉见过南平王。”
“吴语蓉!”慕容盛誉重复了一遍名字,打眼仔细瞧了瞧吴语蓉,“就是你,拒了本王的婚约?现在又来参加上京诗会,你这是何意?”
“回南平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语蓉听爹爹和娘亲的。”吴语蓉显然有些惧怕慕容盛誉。
“吴相?这吴相好心思啊!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吧!”
“回南平王,只是语蓉年纪尚小,舍不得而已。”
“舍不得?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来勾引祁镇的吧!”慕容盛誉的爪子就快摸上吴语蓉的脸了!
吴语蓉想躲,可是后方已经没有余地了!
“慕容盛誉!”云珠大呵一声,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亭子的连椅,但与慕容盛誉的身高还是差了许多!
“哦?”看着这气鼓鼓的小孩,慕容盛誉眼睛一眯,“公主这是何意?”
“你丫的是不是当本公主是空气!曲水流觞的时候本公主就不想理你,你丫的看不见吗?堂堂南平王瞎吗?”
慕容盛誉越听越不对劲,这小孩,是在骂人!堂而皇之的骂人!xǐυmь.℃òm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看看自己,你配吗?还求娶魁首,也不称称看自己几斤几两,又是要娶这个又是要娶那个的,你的肾还好吗?”
云珠连珠炮一样向慕容盛开火,听的慕容盛誉脸一阵红一阵白!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慕容盛誉在战场上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吴语蓉也是看的愣神了,一步也挪不动!这小公主·····怪不得有个“活阎王”的称号!
“你你你!你这个小杂种!你看老子今天收不收拾你!”慕容盛誉气不打一处来,卷起袖子就要动手,吴语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插手。
“慕容盛誉!住手!”
“南平王!住手!”
四道声音齐喊,慕容盛誉转头一看!
四阿哥祁礼拿着板砖,十三阿哥祁康拿着红缨枪,祁镇提着刀,那个刚刚讨诗的“唐落尘”手里则只有一把扇子!
“慕容盛誉,本王看你是真的想造反了?”祁镇的刀反射着凌厉的刚忙,明显是刚刚才擦过!
“南平王,你那个拳头落下试试!”祁礼举着不知从哪里寻到的板砖,默默地举了起来!
“南平王,我正好前些时日同李元将军练习了新招式,切磋一下?”祁康的红缨枪渐渐调转的方向。
“那个,南平王,草民没什么后台,只是不怕死而已!”“唐落尘”拱手一礼,那扇坠子看着也不是俗物。
“我····我····本王就是····逗小孩,逗小孩!你看看,本王哪能和一个小孩计较那么多?”慕容盛誉讪讪地缩了手,此时动手,怕是再也回不去北境了,只能撒一把骨灰在北境王府了!
吴语蓉跌坐在亭中石凳上,心神慌乱。
自己这是被公主救了?这小公主竟然出手护了自己清白?
“臭丫头,你没事吧?”祁镇赶忙问了问,将云珠转了一圈,没看见伤。
祁康和祁礼都围在云珠身旁,“没事吧,云珠妹妹,受伤了没有,受伤了尽管说,怎么伤你的,我们怎么打回去!”
“没有没有,好着呢!”云珠哭笑不得,指着吴语蓉,“只是刚刚那个慕容盛誉欺负了这位相府小姐,本公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一个暴栗弹上云珠的额头,祁镇笑骂道,“又是路见不平,别人的事与你何干!”
别人的事?吴语蓉怔住了,他当真看不见自己?
“太子殿下。”吴语蓉仍然不死心,娇弱的唤了一声。
祁镇满心都在云珠身上,只应了一声,“嗯。”
“太子殿下,语蓉也受了些许惊吓,公主她没事吧!”这句话的重点在于,祁镇能否听见那句自己也受了惊吓。
云珠掐了一下祁镇,“人家姑娘和你说话呢!”
“没事没事!你先走吧,这里有我们!”祁镇依然是没抬头,吴语蓉的心茫然间碎了两半。
“那,太子殿下,公主,四阿哥十三阿哥,语蓉告退!”
云珠扒开祁镇、祁康、祁礼三个大脑袋,冲着‘唐落尘’叫了一声,“沈惊河!”
沈惊河灿烂一笑,“殿下,别来无恙!”
“唐落尘,这名听起来还不错,但是远没有沈惊河好听。”云珠从连椅上下来,站在沈惊河面前,扬起手臂,想拍拍沈惊河的脑袋。
沈惊河默契的低下头,任凭云珠揉了两下,揉乱了梳的一丝不乱的头发。
藏匿的神医见首不见尾的宗离,看到此情此景,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傻徒弟!”
“他是谁!”三个人异口同声,那幽怨的眼神,让云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云珠咧嘴一笑,“他叫沈惊河,是个江湖郎中,之前与我一同在上京城救助灾民。”
江湖郎中?沈惊河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个公主,还知道帮自己掩饰身份。
祁礼怀疑道,“江湖郎中?能来着上京诗会?”
“沈惊河为化名,唐落尘是本名,草民家族世代行医贩药,还有些家底。”
既然做戏,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你来这做什么?缺夫人?要成亲?”祁康问道。
沈惊河将扇子别在腰间,“回贵人,草民来给一个人送糖葫芦。”
祁镇眼里,狐疑之色翻涌,只是半个字也没问,看着云珠那高兴的模样,这个沈惊河不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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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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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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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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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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