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扶桑趴在地上,竭力全力向孙嫔伸出手,“娘······娘,救·······我······救····扶桑······”
孙嫔像是看了什么了不得的恶心东西,用丝帕捂着口鼻,躲得老远。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自己想死为何还要拉上我。”孙嫔唾骂道。
南宫玉怕云珠害怕,虚虚地笼着云珠的小身子,安慰道,“云珠,不怕,不怕啊。”
“皇后娘娘,云珠的这里跳的厉害。”云珠用短短的藕节一样的小手,指着心口的方向,说着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这幅身体,竟然如此经不得风雨。
要晕了······
“快宣太医,宣太医!”南宫玉紧紧地护着这个小糯米团子,她头一次闻见小孩子身上诱人的奶香。
书房内室的榻上,一个小小的人儿闭着双眼,脸颊微红。
“孙嫔,今天云珠出了任何事情,你都逃脱不了干系!”皇帝急切地盯太医给云珠把脉的手,一边冲着跪在地上的孙嫔怒斥。
“娘亲····娘妻······”小人儿嘴里喃喃,太医将云珠的手放进被子里。
“怎么样?”南宫玉问。
“皇上,皇后娘娘,县主并无大概,只是受了些惊吓,待臣开一副安神汤药,服下便好。”
南宫玉听着便掉下眼泪,“如此小的孩子,竟然受到这样的惊吓。”
孙嫔也舒了一口气,只是膝盖跪的有些麻了,略略动了一下,便被眼尖的薛桂发现了。xiumb.com
“孙嫔娘娘,荣安县主年纪尚小,小孩子断是不会说谎,另外,县主身份尊贵,更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真的有恙,这一份罪责老奴怕娘娘担待不起啊!”薛桂苦口婆心的劝着孙嫔。
孙嫔往半死的扶桑那里看了去,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将罪责都推在那贱婢身上!
正想辩解,一个小太监来禀告,“启禀皇上,太子爷求见。”
众人皆没发觉,孙嫔的眼睛亮了一亮。
皇上正烦心,便问薛桂,“太子的禁足结束了?”
“回皇上,结束了。”
“皇上,云珠即是未来的太子妃,让太子殿下见一见又何妨?”南宫玉给云珠掖了掖被角,捋了捋凌乱的额发。
“罢了,传。”
“是!”
片刻,太子爷一身素雅衣色,一改往日奢靡之风,踏进了内室。
“儿子祁镇,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来做什么?”皇上也是明知故问。
祁镇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云珠,“儿子听闻,未来的太子妃遭遇刺杀发了病,儿子担心,便来看看。”
“你禁足东宫,消息倒是灵通的狠。”
“父皇,儿子已经知错。”祁镇打量了一下地上跪着的孙嫔,正好撞上了孙嫔求救的眼神。
昨日若不是东宫露出消息,不喜这荣安县主日后嫁进东宫,爱慕太子已久的孙嫔也不会出此下策,为求太子青睐。
“太子来的正好,这也算是半件东宫的事情,此时便由太子来定夺,皇上以为如何?”南宫家的血脉,南宫玉定是也要考量考量太子爷的心思。
皇上点点头,“也好,祁镇。”
“儿子在。”
“此事你看该如何解决?”
孙嫔好似看见了救星,扑腾两下抓着太子的衣角,“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指使那个贱婢!”
“孙嫔娘娘请您自重!”祁镇将衣角从孙嫔的手里狠狠的拽了出来。
进来时,祁镇已然看见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身上血肉模糊的女人,想必就是那刺杀上官云珠的奴才。
“父皇,皇后娘娘,儿子以为,刺杀主子乃是大罪,理应斩首,震慑朝野。”
此番言论确是让皇帝点了点头。
“但指使与否,尚无定论,那奴才如此严刑拷打都未能松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把柄在孙嫔娘娘手里,而是孙嫔娘娘并未指使那奴才,但孙嫔娘娘疏于关键下人属实,也应受罚。”
扶桑却是并未供出幕后主使,只说了自己是孙嫔娘娘的人。
孙嫔感激地看着祁镇,心里微微荡漾:太子爷,你果真还是在乎我的。
南宫玉并未说话,看向了皇帝,皇帝则握着手里的玛瑙珠串,并未出声。
孙嫔见状,“皇上,嫔妾真的没有指使那贱婢,真的没有啊,皇上。”
正处在尴尬的时候,云珠慢慢睁开了眼,“皇爷爷,皇爷爷,皇后娘娘······”
“醒了?”南宫玉亲手给云珠整理了靠枕,此时的云珠,活脱脱就是皇室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咦····这个是谁?
面如冠玉,长发如墨,好······好帅啊······
这身明花银边袍子,富贵异常,莫非是?太子殿下!
暴殄天物啊!顿时不懂了,这么帅的太子殿下,还跳河?
云珠已歪头,便瞅见了那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殿下的孙嫔。
臭女人,跟我抢男人?还给老娘下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丫的!
“皇爷爷,云珠没事了。”云珠声音喑哑,眼睛水汪汪地,旋即便看向孙嫔。
“孙嫔娘娘,云珠年幼,云珠错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云珠吧,日前若是得罪了娘娘,娘娘尽管教导云珠,可为何要下毒害云珠呢?”
这一番陈词,让南宫玉着实愣了一愣,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孙嫔一脸懵地看着云珠,这是一个八岁小孩刚清醒就说出的话?明明刚刚还是孱弱不堪。
“我没有,县主,我真的没有。”
“孙嫔娘娘,云珠错了,您就原谅云珠吧······”
若不是腿还有些软,自己铁定给孙嫔跪下,演戏演到底,奥斯卡舍我其谁?
皇上按捺不住了,“孙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对一个小孩子还能下此毒手!”
孙嫔彻底慌了,“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娘娘,扶桑姐姐说,她的名字是您给起的,扶桑,扶桑,娘娘你是想要扶谁的丧呢?阿娘曾经说过,国祚绵长,皇爷爷万寿无疆,云珠有些不懂呢!”
孙嫔惊讶于这颗小豆苗的思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祁镇看着云珠,这真是的上官云珠,那个不学无术的上官氏大女儿?
南宫玉也有些生气,“孙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能干出这等谋逆之事!”
眼看着局面就要被上官云珠翻盘,祁镇插了一句,“父皇,皇爷爷,容儿臣说一句。”
皇上看了一眼祁镇,窝着心中的火,“你说。”
云珠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祁镇,我就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谐音梗无人能挡!
“传说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树杪而升,因谓为日出处,亦代指太阳,扶桑之意亦是指上京城乃万疆之首,福延大地。”
呦呵!有点本事!
我上官云珠!
呸!
我姜米五代医学世家天才少女,能败给你这个入了土的老古董?
孙嫔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是,皇上,我绝无他意!”
“太子殿下,若是您这样说,岂不是让一个奴才承了国祚?难不成那奴才天福如此深厚,整个南梁的运气都在她身上了?”
祁镇语塞,这丫头,何时那么聪明?难不成在家发奋用功读书了?
“父皇······”
“够了!”皇帝彻底绷不住了!
“堂堂我南梁太子!竟然替一个刺杀主子辩解!成何体统!”
祁镇袍子一撩,赶忙跪下,“儿子知错,父皇息怒!”
孙嫔心是彻底凉凉,跌坐地上。
“孙嫔,你教导下人无方,降为答应,迁至福庆宫,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宫!”
福庆宫?那可是出了名的闹鬼的冷宫啊!
“皇上!”孙嫔还想辩驳。
“孙答应,还不谢旨!”南宫玉拦了一下,只是云珠在一旁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孙嫔挪了挪身子,“妾身谢皇上隆恩!”
“至于你。”皇帝盯着祁镇,“回你的东宫!继续思过!”
“是,儿子接旨!”祁镇怎么也想不通,这上官云珠短短时日便如换一个灵魂一般!
不得了!
皇帝摸了摸云珠的头,“云珠啊,你今天就在皇爷爷这里休息,这件事,皇爷爷一定好好给你补偿。”
谁知,上官云珠竟摇摇头,爬起来,冲着皇上跪下行礼,“云珠不要补偿,云珠只求皇爷爷,皇后娘娘,福寿同天,保南梁万千百姓,安享盛世。”
薛桂看着这场景,眼里闪着泪光,抬手抹了抹眼角,这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
南宫玉张开手,“来,抱抱。”
皇上甚是欣慰,这上官云珠,真是错投了女儿身,若是男孩子,日后必是南梁的股肱之材!
比自己那混蛋儿子强上百倍!
浓重的夜色之下,薛桂跟在皇帝的身边。
“薛桂,今日之事,你如何看?”皇帝突然问薛桂。
“回皇上,老奴觉着荣安郡······县的聪明才智非常人之所及,小小年纪,竟然将家国天下放在首位,真是错投了女儿身啊!”
“朕想,一个县主是不是委屈她了?”天下一轮月,圆如金盘,柔柔地洒向宽绰的御花园。
“那老奴先替县主谢皇上恩典!”
薛桂一届宦官,虽有特赏妻室,却没有个一儿半女,日后能有云珠这个小丫头送终,也不枉白活这一世。
“你啊!你个老滑头!”
主仆二人的笑容回荡在花园之中。
冷宫,孙答应将屋子里能用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连个伺候的丫头都只留了一个。
“好你个上官云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狠毒!别让我再碰见你!否则我肯定让你碎尸万段!”
“啊秋!”上官云珠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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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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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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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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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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