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在丰安村劳动锻炼两年了,眼看三夏大忙季节快要来临,偏偏她母亲的病又重了。她心急如焚,想请假回去照顾母亲,却不好意思再张口。
这两年,就她请假次数最多,已经有人说闲话了,眼下又是龙口夺食的时刻,张强肯定会照顾她,但给误会多了一个把柄。
她左思右想了许多次,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昨天,林梦的母亲又来信催她回去,她实在放心不下,跑去找张强商量:“我妈的病又重了,我想回去看看。”
听了林梦的话,张强忍不住埋怨她:“你怎么不早说呢?下午我骑车送你回去,也看看阿姨。”
第二天刚上工,就有几个知青找张强请假要回去。
“你们都要回家?家里都有要紧的事?”
几个知青同时请假,这不得不让张强怀疑。
“没事,夏收太累人了,我们要回家休息。”
对于张强的疑惑,几个知青并不害怕,他们高声回答道。
张强不停则已,一听火冒三丈,他冲他们怒吼:“都不许回家,快下地干活去。”
“别人回家就允许,我们回家就不许,你太偏心了。”一个身形瘦高的知青嘟囔着。
“谁偏心了?偏谁了?”张强瞪着那个知青,怒声责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林梦,你的同学。”
瘦高个看着张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你脑子是不是叫驴踢了?胡说八道。”
“队长,你怎么说话呢?”
“就是就是,谁脑子叫驴踢了……”
其他几个知青见状,也跟着起哄。
“行了,赶紧干活去,再胡说八道我就打你。”
张强不想再和他们纠缠,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准备离开。谁想瘦高个一听此话,拽住张强的胳膊嚷嚷道:“打啊!你打啊!”张强本就身体强健,平时对一直刺头的瘦高个总是忍着,对他的挑衅也不计较。
此刻,当他看着瘦高个趾高气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挥了过去。这一拳,集聚了它主人两年的隐忍与愤怒,其力度和强度可想而知。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瘦高个没想到张强真的会打他,下手还这么重,痛的他捂着脸不住哀嚎。听到喊声,愤恨的张强又朝瘦高个补了两脚。
吵吵闹闹的声音将老场长引了过来,当他看到满脸血污,躺在地上不住“哼哼”的瘦高个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了起来,送到大队卫生室。m.χIùmЬ.CǒM
晚上,老支书把张强叫到大队部。
张强一进门就看到老支书阴沉着脸,蹲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锅,就知道是为了下午的事,便难为情地走到老支书面前,怯生生地说:“叔,您批评我吧。”
老支书把旱烟锅磕了两下,他站在地上,满脸怒气。
“知青离开父母到咱村锻炼,你仗着人高马大打知青,说严重这是政治问题,你担得起吗?你先说说为啥打人?”张强结结巴巴把事情说完,老支书的口气才有所缓和。
他看着张强,语重心长的说道:“强子,林梦家里的情况是应该照顾,但你应该给他们讲清楚,咋能动手打人呢?明天开知青会,你当众检讨,向受伤的知青道个歉,下次要是再敢打人,我不会轻饶。”
“好,我知道了。”
听到老支书的话,张强低头应了一句。
第二天,他按照老支书的意思向知青道了歉,事情才算平息了。
这边的风波刚平息,林梦也从家里返回了农场。刚回农场,林梦就听说了张强挨训的事,她心里非常内疚。
晚饭还没吃完,她就找张强赔礼道歉去了。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是我太鲁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没事。”
看着既紧张又难过的林梦,张强一阵心疼,忙笑着安慰她,趁机问起她母亲的情况:“怎么样?阿姨的病好些了吗?”
“好是好些了,但没人照顾还是不行。这次回去,我家隔壁的邻居,就是给王县长开车的李师傅,他想把我介绍给王县长的儿子王成,他说我要是嫁给了王成,王县长肯定会把我调回城里,这样就能照顾我妈了。结果我一打听,才知道农机厂那个愣头愣脑的门卫就是王成,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呢?当场就回绝了。”
听林梦要找对象,张强立刻忐忑起来,脸上掠过一丝紧张。这微小的表情变化被林梦发现了,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天热,不太舒服。”
张强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停了停,他接着说道:“林梦,知青队活重也没有星期天。小学里有有位女教师休产假去了,我给支书说一下,让你去当代理教师。学校里有星期日,你可以那天回家看望阿姨。”
“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再给你添乱了。”
能当代理老师当然好,但林梦怕再给张强带来麻烦,不免有些犹豫。
“这事你别管了,我去说。”
张强语气坚决的说完,转身朝村支书家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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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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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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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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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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