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你!”江夜大声道,“哪怕是龙心岛岛主亲自前来,在陛下面前他也是臣,你是从哪里来的胆子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一点江夜从来都问心无愧。
虽然青泽的命令,青泽让他做的事,偶尔因为权衡利弊,他会考虑不做,但事实上每次在青泽面前,他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作为华夏的一个兵,他觉得他应该对皇族保持敬畏。
可江易阳一来就以上位者的身份教训他一通,然后自己做的事,却和他自己说的话完全不符合,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夜这话把青泽也拉进了漩涡,青泽听完脸色吓得煞白。
赶紧同江易阳解释道:“江少主,江夜江大人一身戎马为我华夏,在前方战场上奋力厮杀,保国土,立国威,乃是我华夏的第一大重臣,朕和江大人私底下私交甚好,甚至以兄弟相称,我与他之间乃莫逆之交,没有那么多君臣之礼,所以偶尔看上去显得随意了一些。”
“陛下。”江一燕半眯着眼说,“家主曾经说过,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哪怕是在现在的和平年代,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有些礼节还是愈发注重一些吧,要不然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这大夏国不就乱了套了?”
“是。”青泽赶忙点头说,“江少主说得是,朕知晓了。”
“嗯。”青泽默默点头,这才放过江夜,对着一旁的小厮扬了扬下巴道,“赐座吧。”
说实话,江夜真的看这个江易阳不舒服。
哪怕已经坐下来了,心里依然膈应得很。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和严双江说的一模一样,嚣张跋扈,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自诩甚高。
要说其嚣张也不算特别嚣张,可就因为他背后的背景,就特把自己当回事,江夜最烦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青泽事先让严双江过来打了一声招呼,按照往常江夜的性格,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入得座上,青泽在桌底下,轻轻的用脚碰了碰江夜,那意思就是让江夜莫要和江易阳一般见识,也就是之前说的态度弱一点。
江夜叹了一口气,对着青泽拱了拱手,意思是知道了。
落座,接下来就是相互的认识。
由青泽当见证人,互相介绍了双方的名字,和大概的信息,江夜也没有仔细听,就知道江易阳是龙心岛上第三代子弟,什么第三个儿子的孙子,算是嫡系的一个,也称得上龙心岛江氏的正统传人了吧,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
而江易阳那边呢,听完江夜的名字后,很是不屑,吃着东西半眯着眼如此问:“江夜是吧,我听说你还是大夏国的戍北大将军,二十岁的时候就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
江夜不知道江易阳想表达个什么,反正有了刚刚的经验,也懒得和他纠缠,只是回答了两个字:“是的。”
“呵呵……”江易阳当时就笑了起来,如此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戍边大将军的,不过按照我对家主的理解吧,虽然你当初被赶出了龙心岛,可家主心里还是有歉疚,加上龙心岛掌控着大夏国的大部分兵权。
我想你能坐上戍边大将军的位置,家族那边应该给了你不少助力,可笑的是你居然还不自知,以为全是自己的功劳,甚至以战神之名自居,真有你的啊。”
江易阳的意思,就是江夜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因为龙心岛那边暗自助力,和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夜十分不爽这样的话!
没错,十分不爽!
江夜不是个严肃的人,平时吊儿郎当,喜欢开玩笑,和老五他们也随意得很,各种事情都可以拿出来当成笑料。
可他最不爽的就是别人把他的军旅生涯拿出来开玩笑。
别人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没有看过他看的,没有做过他做的,没有像他一样一次又一次经过地狱,怎么能知道他能站到今天的位置,到底花了多少努力,失去了多少东西。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他面前评头论足,说你的努力只是我们家族的陪衬,你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就像之前十几年做的事都被他一句话否定了似的。
这种话谁能忍?
江夜放下筷子,喃喃道:“第一,哪怕上次江夏来,也号令不动我手下的兄弟,他且没有说过我的成绩是龙心岛帮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第二,战神之名我从未自诩,全是华夏民众的爱称,我何曾把所有功劳都往自己头上揽过?
第三,我自华夏边疆奋勇杀敌,一生为国,别了多少兄弟,失了多少灵魂,你一个龙心岛的人,一直在岛上有的放矢,从未努力,一点贡献没有,就仰仗着祖先的努力,自视甚高,在我面前评头论足,你有什么资格?”
“放肆!”
江易阳猛一拍桌,听完江夜的话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江夜道:“江夜,此番我奉家主之命前来同你一见,是谁给的你胆子和我这么说话。”
江夜这一刻脑子充血,几乎忘记了之前严双江和他交代的,也猛一拍桌指着江易阳道:“此乃皇宫,此乃御膳房,此乃华夏!陛下且在房中都未曾说话,又是谁给的你胆子教训我?”
哗啦!
整个场地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江夜和江易阳互指,一个都不让。
“好了!”
这时青泽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坐在桌上龙颜大怒,也猛的一拍桌厉声道:“此乃皇宫,朕乃宫中之主,是谁给你们两个的胆子在朕面前放肆!?”
“都坐下!”
青泽又一次大声喝斥。Χiυmъ.cοΜ
江易阳那边,虽然自视甚高,也有后面龙心岛的支撑,他不怕青泽,可毕竟青泽明面上是大夏国的皇帝,一国之君,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足,不然把龙心岛和皇家的关系搞僵了,对整个华夏都不好,他也一定会受到惩罚。
看青泽发怒,江易阳才终于收敛了一些,重新落座,低声道:“陛下息怒,只是这江夜冥顽不灵,做事无规无矩,我实在看不过才代您教训一下。”
“朕乃一国之君,朕才是今日御膳房的主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代教训人了?”青泽着实生了气,厉声训斥了过去。
“还有你!”转头,青泽问江夜说,“朕事先是否让严统领给你打过招呼,叫你今日如何做,是他的话没有传到位,还是你自己理解不了,或者需要朕亲自给你解释一下?”
“臣知错。”
“对不起陛下,微臣的问题。”
因为青泽干涉,江易阳和江夜的态度才各自收敛。
实际上江夜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大,此番青泽插手,也权当借坡下驴了。
江易阳和江夜最后同时坐下,气氛就变得十分尴尬,原本料想中的客气会面没有做到,因为已经争吵了一番,要再想像之前那样假装平和,两边人的做不到,所以在争吵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包括青泽也不知道如何再将二人拉到一起去聊,整个御膳房里氛围安静了起码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双方都没说话,都各自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而那一旁服务的御膳房小厮呢,看得尴尬,但又因为今日桌上的人身份颇高,根本不敢上前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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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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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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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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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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