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琴冷不防的发了火,一把将他推开,力道大的唐夜踉跄了两步,一脸错愕的望着她。
温琴冷笑:“我温琴就算被人糟蹋,也不是找不到真心待我的人。说实话,这几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太多时间,我自己都腻了,既然先前已经散了,麻烦你,守好你自己的本份,不要以为我是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随你招来呼去。”
“唐夜,看在当初好过的份上,咱们彼此给对方留点脸面……”
唐夜截断她的话:“你误会了。”
“什么?”温琴愕然的望着面前这个嘴角含笑的男人,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唐夜推了推眼镜,薄薄的镜片后,那双眸颜色深沉,叫人实在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我和靳城霍苍他们没什么不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我来看看你,在你眼里都是别有居心吗?”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笑得一如往常:“大小姐,我从来就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再说了,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是不是?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今后就尽量不出现你面前了,省得惹你不开心。”
温琴牵强的笑了笑,“那最好不过了。”
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样,识趣的过份。
“那么,还是那句话,大小姐若是累的话,还是去房间里休息为好。”
一句大小姐,就像从前一般,规规矩矩,谨守在安全线之外,将两人的关系分得清清楚楚。
温琴想,这个人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除了没有得到他的心,其它方面,他真是事事顺她的她意。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平静了许多:“知道了。”
唐夜却突然上前一步,“我送你回房。”
话音未落,双手一抄,将她抱了起来。
温琴本能的想逃离,却想到他刚才的话,便任由他抱着了。
是她太敏感了,这个人看似温柔,待人好时无微不至。但其实心却硬如石头,他的心从来不为外物所动,区区她一个温琴又怎么能令他动摇。
果然,她还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这样岂非对谁都是好事?
这人虽好,她却是配不上了。
书房里。
站在窗前,正好能将花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温琴大概自己不知道,她的演技实在拙劣的可以,笑起来简直比哭还难看。
从来就不是一个装得住心事的人,又怎么能在唐夜面前,演好她的那一场戏呢?
也就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她假装自己不在乎,也有人愿意陪着她演戏一场互不在乎的戏。
温尧微微垂眸,素来温和的眸底,遍生寒芒。
他的妹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难与委屈?
他一转身,却见霍苍看着手机,又在发呆。
温尧已经不记得这是他这一个早上第几次走神了,也懒得提醒,径自去泡了茶,凉凉地打量着他,想看看他究竟能走神到什么时候。
却不想,霍苍半点没有清醒的意思。他只好不得不开口,试图将他的思绪拉回来:“神祇组织如今分化严重,对方如今已经沉不住气了,暗中操控变成了与我伙明里博弈,靳城这一次遇袭,似乎是一个明显的警告。”
霍苍回了一个字:“嗯。”
温尧:“……”
他索性放下杯子,朝外走去,“我还是去找刑天戈谈吧,你继续发呆,饿了吩咐家里佣人就行。”
这调侃的语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偏偏霍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硬是没有会意,起身道:“不了,我回去吃。”
温尧:“……”
不等他回答,霍苍也不知道是没看到他的脸色还是故意装作没看到,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转角时,正好与刚从温琴房间出来的唐夜碰上。
“少爷。”
霍苍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顿住,朝温琴的房门看了眼,又瞧了唐夜一眼,说:“你住的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我跟温尧打了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你就住到温家来,也好帮我照看着他们兄妹俩。”
被强行打过招呼的温尧正好出来,闻言默了默,没有多言。
算是默认了他这个决定。
唐夜朝温尧看了眼,后者道:“让堂堂唐总亲自给我们兄妹俩做保镖,会不会太委屈了?”
唐夜苦笑。
霍苍难得开了句玩笑:“要不然我来?”
温尧:“……走吧你。”
真让霍苍来,恐怕得拖家带口,温琴发生这种事情,温尧心知事情与莫小满无关,但如今……确实不太想见她。
不是因为怨愤,而是因为不想看到一个满心愧疚的莫小满。
他一直将霍苍送上车,在霍苍正要启动车子的时候,最终他还是走过去敲开了车窗:“过几天纳兰生日,你带着孩子们过来聚聚,还有……莫小满。”
霍苍明显松了口气:“好。”
温尧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霍苍驱车离去,很快回到老宅。
下了车后,他随手将钥匙扔给司机,大步进门,很是迫不及待。
几步上了楼,刚到卧室门口,正好佣人出来,“少爷。”
霍苍步伐一顿,心头那股急切如同一团乱麻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夫人还没回来?”
“没有呢。”佣人道。
“哦。”霍苍极少这样失望,忍不住朝卧室里看了眼,里面已经被收拾了干干净净,本以为会睡在床上等着他回来的人,出去了一趟到现在还没回来。
佣人见他神色有异,小心的问:“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去晾被子了。”
霍苍挥手让她离去,自己则进了房间。
他来到窗边,刷的将窗帘拉开,天光顿时盈满一室。
他扭头看眼空荡荡的屋子,仿佛没了那个人,整个屋里都寒冷了些。
他掏出手机翻到那熟悉的号码上,想了想,正要拨出去,忽闻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您回来啦!”
霍苍想着等那人自己上来找她,好歹给他一个解释,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佣人的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冲了出去。
冲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想,见了人,一定要教训一下,让她知道一句话都不告诉自己就离开的下场。
下了楼,见了人,他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莫小满面前,想质问的话因为她一个带笑的眼神,生生吞回肚子里。
半晌,憋出一句:“怎么穿这么少就出门了?”
话一出口,他就放弃了自己。
一把将人搂过来,拉过她的手,果然冰冷非常。
他忙让人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将人拽住怀里,把她一双如同冰块的手放在自己颈间,用体温煨着。
佣人们都在旁边看着,有人捂着嘴偷笑,真没想到,少爷看着那样孤高冷傲,对夫人却这般温柔体贴。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莫小满脸有些热,想缩回手,没成功,小声道:“别人看着呢。”琇書網
霍苍自然不是一个随便任由旁人观看的人,一个眼神扫过去,几个佣人识趣的一哄而散,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他道:“都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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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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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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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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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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