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捂着受伤的肩头,勾了勾唇,她这次的卖惨还是很有效果的。仙门最为孤傲出尘的剑修,终于折下了他的矜傲,承认了他内心秘而不宣的情愫。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赴一场杀机四起的局。
谁的报恩会做到这种程度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琳琅又想起了口是心非的另一只,不禁眉眼弯弯。
要知道几个月前,她同样折弄一下人族的至高天才,顺利埋下了新的暗钉。
小家伙太天真了,还以为她专门是来**的。
“乖啦,我以后就认你这张床,别生气好不好?”她这样哄着人。
“我没生气。”
少年面无表情。
她认不认床关他什么事。
这个云心水性的女人,惯会乖嘴蜜舌,风流的石榴裙下不知有多少的入幕之宾。她以为自己卖弄点风情,自己就会像那些急不可耐的傻男人围着她打转么?
又不是没见过两条腿的美人!
月色凄清,不远处传来几声鸦啼,阴影疏疏照着少年的剑眉星目,分外冷厉夺人。
琳琅却是不怕,她双肘枕着滑落的衣衫,仰着头,“既然没生气,为何不敢看妾身呢?刚才你解妾身腰环的时候,可不见得害羞呀。”她柔媚入骨,温软埋怨,“还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明明是你们这些小郎君更莫名其妙,翻个脸就不认人了。”
少年虎口微紧,努力忽略她唤着小郎君的娇媚语调。
往日郭武这个天煞孤星都自称爷的,旁人也不敢压他一头,叫他均是客客气气的——不客气也不行,这厮无法无天,一个不顺眼真的能当场翻脸的,前一刻还是哥俩好他不计较,后一刻就能摁着人的脑袋咣咣砸墙,全程维持不变的和善笑脸。
有了这样血淋淋的例子,谁敢用小郎君这一类带有轻蔑或是艳情/色彩的称呼来喊他?
然后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说的是“你们这些小郎君”。
郭武冷笑,这狐狸尾巴还真是够骚的啊,寻常两三个“小郎君”怕是只够她塞牙缝的。
“随你怎么说。”
他头也不回要跳下树,这回腰带被后头的狐妖勾住了。不用看,他也能知道对方此刻的情形,红衫凌乱,春色无边,眼尾如海棠湿透,正欲说还休瞧着他。
莫名的心烦意乱。
“你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送上门的女人很廉价呀?”
少年的语气恶劣。
后面不吱声了。
郭武动作一顿。
细细的呜咽声飘过来。
他背脊微僵。
“喂,差不多得了,一个老妖怪,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少年语音生硬,可是对方没有收住泪声,阵仗反而更大了。
“烦死了!又没死人,一天就知道哭哭哭,你们女人的心是饺子馅做的吗?”
郭武不耐烦转过头,一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扬起衣袖粗鲁擦拭,然后才发现,这张脸洁白似雪,哪有半分泪痕!
“你耍我!”他大怒。
琳琅顺势攀住少年的胳膊,蛇般环绕住人,软软地辩解,“妾身向来胆儿小呀,哪敢耍郭小郎君呀,都说恶语伤人六月寒,不信你摸摸,妾身不止心碎,还肝肠寸断了呢。只是想着,好不容易为见小郎君擦的胭脂,若是哭花了,岂不是浪费了这番心意?你想是不是呢?”
郭武的剑眉稍稍松开,又听这女人认真地说,“而且妾身只是守株待兔,送上门来的,是你呀,小郎君。”她掩嘴噗嗤笑了,“也好,妾身最近手头拮据,就喜欢便宜的送上门的小郎君!你说说,妾身要花多少价钱能买下你呀?”
去他娘的小郎君!
少年恶狠狠推开了身上的美人蛇,警告道,“你最好离我远点!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幽后的尊贵凤体,郭武概不负责!”
“刀剑无眼。”
她咀嚼着他的狠话,忽地一笑,挑着眉梢,媚眼如丝。
“也是,刚才妾身领教过了。原以为小郎君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竟是个——”
“闭嘴!”
他气急败坏,“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了,一点廉耻也没有。”
琳琅偏头,轻笑,“难不成郭小郎君嗜好龙阳,还会吻男的不成?”
郭武拳头捏了又松,他猛地一把扎进茂密树枝,快速离开是非之地。突然间,一只幽蓝蝴蝶飞到眼前,蝶尾好似沾着粉儿,翩跹流光,映得周围明亮少许。
“天色已晚,郎君好好安歇。”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温柔如柳絮的低语,缠绵悱恻。
他不知是什么鬼迷了心窍,拐角处装作不经意回头,余光一瞥,那人松松拢着茜色衣衫,半边雪肤轻挑着迷离的夜色,冲着他柔柔地折腰下拜,恰似美人拜月,妖冶的艳色妆点出三分端庄仪态。
少年飞快收回视线。
见鬼,她难道还知道自己会回头吗?
郭武不禁懊恼,这次又是他落了下风。
然而,他回去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营地狼藉一片,篝火被粗鲁掀翻了,四处蔓延着一股血腥味。见他回来,其他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碍于少年以往的威势,没有当面表露出来。
“阿武,你来一下。”
男长老捏了捏鼻梁,招人进了帐篷,凝重道,“刚才发生了一场乱斗,偷袭不明,应该是魔门做下的陷阱,手法像赤血宗的,也不好说。他们是冲着咱们护送给陛下的东西来的,方才情势危急,我一个不察,倒被他们得手了,回去不知要怎样向陛下交代!唉,依我看,内部肯定是走漏风声了,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等郭武回答,被他重伤的女长老阴沉着脸,“还能有谁,大半夜不在场,还带了一身脂粉气回来。”
换成平日,说不定少年就笑嘻嘻糊弄过去。他向来不喜欢将刀口对着自家人,一是没必要,二是便宜别人,又不是个傻子,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可是现在,郭武冷静不下来,他陡然意识到——自己被琳琅耍了!
在幽域的长乐宫,他就被她牵着鼻子玩了一次。
而这次,她更让他“美色误君”,抹黑自己的形象!
“哟,猜中了,说不出话了吧?我就说,像你这种轻浮浪荡的小子,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的掌心里!你还拖累大家——”
“说了这么多,可以稍稍闭嘴了吗?”
少年语气冷漠,面对师门长辈,头一次没有用敬称。
男长老吓了一跳。
是真的翻脸了。
男长老心惊不已,许是情绪波动,少年周身气场变得陌生了,强烈得令人窒息,不禁生出一股与之难以抗衡的畏惧。隐隐的,少年的形象竟与坐镇大武王朝、只手遮天的衍天帝重合。
“阿武,你师叔她只是——”
男长老的气势矮了一截,语气就不由得带了几分讨好。
而少年早就转头走了,完全无视后头的声音。
他要找罪魁祸首算账!
郭武千里疾行,照着原路,不出几息就到了树边。
树上的红衣艳妖已不见踪影,树下还躺了一个人,正是被他打晕的师兄。
“溜得倒快。”少年满腔的怒气无法发泄,压抑到极致,不怒反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下次就得把腿给掰断,省得到处乱跑。”
还没乱跑的琳琅听得莞尔,她隐藏在暗处,一边观察敌情,一边还有兴致同她的女心腹传音交流。
“春熙,听见了么,对付四处留情的男人,就该下手狠点!他要是想跑,先把腿折了,要是还不乖,弄哑他嗓子,让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几次调/教下来,保准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贴心的女心腹立马表明自己的忠诚,“陛下放心,春熙眼里心里都只有陛下一人!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陛下的风华绝代!”
琳琅忧愁望天,这洗脑洗得太成功也不太好呢。
“剑门那边如何了?”面对女心腹真挚的仰慕眼光,琳琅赶紧转移话题。
“回陛下,玉无雪已经在冲击仙尊之境了,约莫数月可出关!”女心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陛下您如今是仙帝之身,那条极阴蛇也是天魔大祭司为您专门准备的,你为何要将此宝物用在一个敌人身上?”
明面上,由于古国一事,魔门与仙门达成了联盟,但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暗地里的淘汰竞争一直存在。
“利用最大化嘛。”琳琅意味深长笑了,“消息你放出去了吗?”
女心腹点头,“陛下放心,虽然仙门跟人族两边的消息稍微延迟,但魔门都知,是欢喜宗跟赤血宗的宗主见利弃义,趁着幽帝一人外出,在路上伏击,致使幽帝身死道消。”
琳琅要称帝,自然要捏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弑夫上位什么的,太血腥了,温柔如她,怎么会给其他人留下把柄呢?现在她的公公神出鬼没,不知是到了哪个界面,她猜想百年之内老人家应该是赶不回来了,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动手机会吗?
又过几日,琳琅将两位宗主诱至不寿山,杀之。
“你……心肠狠毒……”
赤血宗的宗主在前一刻殒命了,而欢喜宗的还在苦苦支撑。
这欢喜宗原本是佛门欢喜禅的一支,门人皆是男俊女俏,欲以爱欲供奉残暴神魔,使之欢喜,然后感化为佛。后来因领袖行事过于放荡,便被佛门放逐了。对方也是有能耐的,不消几年,在魔门另起山头,广收门徒。时至今日,欢喜宗以艳情闻名,世人都道一句“欢喜宗前无真佛”,可想而知这蚀骨香风的魅力了。
欢喜宗的宗主是一个红衣美男,墨发垂足,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比女子还要勾人心魄,便是此刻狼狈躺在碎石之中,不减丝毫俊美。由于失血过多,他脸颊苍白如雪,透出一股儿任君采撷的柔弱样子。
琳琅伸出手指擦着他唇边的血迹,放到鼻尖轻嗅。
她媚眼如丝,笑吟吟地道,“妾身怎就心肠狠毒了呢?不是折欢宗主说,妾身是千劫桃花火,纵然焚身绝不后悔吗?”
折欢见她十指纤纤,粉嫩笋尖捻了一抹血,那模样是无邪的,好似在琢磨着他的血为何比别人要来的香甜,于是嗅了嗅,她还真用薄红的舌尖舔了几下,满是餍足,冲着他说,“果真是甜的。”
红衣美男被蛇蝎女帝折磨得奄奄一息,本是想求死的,见她这番媚态,一身桃花骨又软又烫,顷刻欲海生波,嘴里低低溢出压抑的喘息声。往日都是他让别人神魂颠倒,哪想到有一天会风水轮流转。他见过世上两种最媚的女人,一是欢喜宗的极乐女,就像莲台观音坠入凡尘,清冷与魅惑并存。二是天魔族的魅女,天生艳骨,颠倒众生。m.xiumb.com
由于百年修习欢喜禅功的缘故,他的定力非比寻常,极少会被她们迷惑。
琳琅还沉浸在发现甜血的稀奇中,忽然腰带被扯了一下。
她诧异抬头。
“折……折欢认输……欢喜宗随你折腾……”他额头渗着热汗,断断续续地说,“你能不能……”
“嗯?你说什么?”
琳琅没想到顽固的家伙竟是松口了。心情大好之下,女帝纡尊降贵,稍稍倾下身子,将耳朵贴近男人的嘴唇,听听他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话,还是可以赏他几分薄面的。
“恳请你,不,陛下……”
美人儿眼波迷离,颊染红粉,嘶哑着声线,“请陛下倒驾慈航,普渡下……众生。”
琳琅逗他,“口是心非。你确定是众生,不是你自己一人么?”
美男有些难堪咬了下唇。
像这种放下身段的求欢,他也是第一次做。
第二日,女帝是被一个白衣美男抱着回去的,她气若游丝,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幽域因此进入了警戒状态。
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林嫣然同样显得很焦急。不过她的焦急跟别人不一样,她担心的是幽帝的安全,外边都传他是被魔门宗主联手杀死的,只有林嫣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殷侍衣肯定是被琳琅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囚禁起来了!
她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偏偏没辙。虽然琳琅没有禁足她,可林嫣然见识到这女人的神通广大后,哪敢生出明面反抗的心思,乖乖做她端茶倒水的工作。有时候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趁着夜色悄悄去到前任幽后那边,想将她儿子生命受到威胁的消息传给她。谁知道那边戒律森严,她连根毛都不敢摸!
救蛇计划只好暂时搁置了。
但琳琅这次带了个男人回来,林嫣然就不太能忍了。
背着殷侍衣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光明正大养小三,什么女人啊这是,她怎么能这么坏呢!林嫣然为殷侍衣感到不值,很想骂人,但她不敢触琳琅的霉头,想来想去,还是退而求其次,找了那个据说柔弱可欺的人族男小三。
“可是陛下有什么要吩咐折欢?”
在水榭亭台里抚琴的人族美男停下了手指,含笑问。
“你、你……”
林嫣然的脑袋一下子就卡壳了,骂人的念头糊成了一锅粥。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美得雌雄不分,连性别都模糊了!
她站了半天,脸红红的,害羞得能煮鸡蛋了。
好久憋出一句,“她不是好人!你别被骗了!”
折欢睁着桃花眼,灯火下似艳丽的迷烟。
林嫣然胸口微微发涨,痒得很。
“既然姑娘无事,折欢要先行离开了。”他嘴边含着一抹笑,不算疏离,也不算热切。
见人抱琴起来,广袖翩然地离开,林嫣然想也不想拽住他的衣袖,急急证明她此言非虚,“真的!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是黑心的,她囚禁了幽帝,还抢了他的帝位!你别被她骗了,她只当你是个玩物!用完就扔!”
白衣公子幽幽地说,“纵然是这样,那又如何呢?若是陛下偶尔能想起折欢,就别无所求了。”
看似很温和,却凌厉拂开了她的手,折欢抖了抖衣袖的褶皱,走了。
林嫣然见人真的头也不回,不知为何,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呆呆跌坐在地上。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是这样的呢?
明明……他不该甩开她的手。
她更想不明白,明明那是个恶毒的女人,怎么男人就跟扑火的飞蛾似的,要一个个去送死呢?她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可是谁也不领情!这样想着,林嫣然不禁委屈地哭出来,这群看脸的臭男人,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折欢完全没将林嫣然放在心上,出入自如的他去了女帝的长乐宫,见人不在,挑了挑眉,去了另一个地方。
长乐宫下有一处秘密地牢,他之前被琳琅领过来,因此轻车熟路到了最底层。
枷锁之外,女人笑意吟吟撑着下巴,冲着人说,“喏,你不是最讨厌赤血宗这个老头的嘛,妾身寻思着夫君独居过于寂寞,便让他的人头跟夫君作伴,你说好不好?”她一张红檀口说着狠辣的话,偏偏面色娇媚,不看这男女颠倒的场景,好似一个美娇娘痴缠着多日冷落的情郎,费上万般心思,央求他笑上一笑。
枷锁之内,一个男人盘腿坐在白骨上,他上半身是赤着的,旧伤累累,新的伤口才刚刚结痂,如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蜈蚣。他闭着眼,心如止水,不去看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
琳琅心道,这个男人真是无趣,反应一点儿也没有纪家大少好玩。
她给他的伤,受着。
她给他的辱,忍着。
完完全全一个木头桩子。
若不是他偶尔被她气狠了,眼底翻滚着浓烈杀气,琳琅真以为这人已经没魂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被气到……琳琅眼波一转,往外头刚到的男宠招了招手,“欢儿,过来。”
折欢温和俯身下来,枕在她的腿上,雌雄难辨的脸庞招摇着惊人的惑色,一声陛下唤得人心痒难耐。当折欢偶尔越了规矩,一口细牙咬上她耳朵时,琳琅因为痒意不住笑出声来,囚徒猛然睁开了眼,一双黑眸令人遍体生寒,“要发情,滚回屋去!”
琳琅没有一丝的难堪之色,她反而轻笑着搂上男宠的脖子,吻了下他喉结,含糊不清地道,“你还愣着什么,没听见夫君说么,要滚也该在柔软生香的锦绣堆里滚,这椅子硬邦邦的,可不舒服了。”
折欢喜出望外,也不废话,当即抱着人走了。
脚步咚咚分外急促,竟不想浪费半点时间。
殷侍衣胸膛起伏,好久才平息风浪,一双眼睛慢慢地暗下去,在昏暗之中尤为骇人。
“啪——”
帷幕撩开,琳琅被轻柔放到床榻上,随即一具温热的身子伏了上来,用唇舌与双手来讨好她。
“陛下!”
一道女声突兀响起,“魔门的紫衣主帅已达我幽域的界碑。”
女心腹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魅惑陛下无心上朝的小骚蹄子,要是她是男宠,绝对不会天天勾引陛下,传出去成何体统!她心说,有什么可嘚瑟的,要不是陛下只喜欢男的,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姐妹,怎么会轮的上他呢?
折欢装听不到,想用牙齿咬开衣襟,被琳琅一根手指头点在额头,她有些嫌弃,“起开。”
美人儿泪眼迷离看她。
琳琅半点心软都没有,在侍女的伺候下迅速穿戴好了女帝衣饰。她可是要称霸三界的女人,怎么能沉溺在男女情爱之中呢?因此她又把自家的男宠说了一顿,末了,斜着眼,总结道,“你除了魅惑君上,还有别的出息吗?”
折欢委屈极了。
明明是她说,只要伺候得好,什么都能给他。
这会儿反倒怪他不知上进了?
呵,女人。
况且他修得是男欢女爱的欢喜禅呀,要是连帝王都诱惑不了……他不要面子的呀?
琳琅没理会他内心的小暴走,带着心腹出发了。
也不知栽了那么久的果实,成熟之后是否比以往要甜美呢?
她含着笑,一步步按着剧本走,从开始的勉强抗敌,到落入下风,再到最后的无路可走。
琳琅站在山巅之上,孑然一身,让人感觉分外凄凉。
直到——
“你们,该祭天了。”
白衣剑修恍然是魔神降世,重瞳如堕阎罗,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一个,能让白纸染黑的机会。
他来了,就注定走不了了。
琳琅微微勾唇。
比起男主来,这个剑修男配的来头藏得更深。他无父无母,不受血缘羁绊,是最适合断情绝爱的修道者——谁敢给天道安排姻缘呢?
是的,他就是天道爸爸。
剧情有些蛛丝马迹,琳琅琢磨了好久想通。一个修道者,天生剑骨就是极致的厚爱了,又有一双勘破人心的重瞳,谁敢有这么大的福气?正所谓物极必反,他独揽修真界最好的传承血统,也不怕折寿?
纵然男主气运滔天,一样要受到蛇身与魔功的压制,最后还钟情了一个普通到什么武功都没有又爱闯祸的人类女孩儿,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得罪了不少尊者,摆明就是削弱他一统三界的实力与野心。
玉无雪就不同了,他虽然对女主有好感,可是始终保持冷静的姿态,及时抽身,就像是随便借了一个人体验爱情,醒悟之后立马得道飞升,没有半分留恋。
啧,真是无情的天道爸爸。
琳琅眼眸笑意加深,他无意识注意她,进而喜欢她,无非也是命运的牵引,像对女主那样,要借她勘破情/欲的迷障。
可是——
当真以为女魔头的情劫,是这么好渡的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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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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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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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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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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