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蝼只是看这么些井口,就自然联想到了七井渊,而且每处还都是噬族年轻女性的尸体,咱们还是先验证一下是否村中真的有七口井,七口井排列的顺序是否和密山城博物馆中的相同。”
鳞良、老蝼、六凌等人各自又在村中搜寻了一番,找到了第五、第六口井。重新汇合后,却都说没有发现第七口井的位置。
“你应该知道剩下那口井在什么方位吧?”老蝼问沐萧。
沐萧把他所知道的七井渊的方位图在地上用细土画出来,“按照密山城博物馆的排列位置,第七口井应该在这里——”他手指向顺序发现的第五口井和第六口井的正中。
“这里……我去搜索过了,是一家大户人家,场院里并没有井啊!”六凌对沐萧说。
沐萧思索了一下,“这里是幽雾村村长的家。刚刚也许还遗漏了什么,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再仔细搜寻搜寻。”
很快,众人按照六凌的指引,一起赶到那家很宽敞的场院门前。发现里面也和整个村子一样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陆续进了院子,分头搜索。院子里的几棵翠桦树周边、房舍两侧、正厅里面……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井口的踪迹。沐萧很是纳闷,按道理来说第七口井就应该在这里没错的,除非这里的所有井和七井渊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从前六口井中堆积的尸体来看,又不可能与七井渊没有关联。
悯雀看这家房舍很宽敞,就干脆让大家今天就在此处过夜休息。
入夜后,懋然问沐萧这些井中的噬族年轻女性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沐萧有意地避开老蝼,向她解释道:“有些噬族的部族人群,大部分虽然不是技师,但身体中会存在诸如蚩髓这样的物质。像早先被檀迟捉去杀害那些暗蝥族人,檀迟为的就是提炼出他们体内的蚩髓,用来辅助炼化蚩母。我并不清楚使用这些噬族年轻女性炼化技艺的是哪个噬族部族的,但至少在密山城博物馆中所记载七井渊的砺炼方法中,就有这种残酷的技法。”
“那是蛮盈族人最古老的砺炼方式!”老蝼的声音低沉地传来。
沐萧和懋然都是一惊,发现老蝼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眼皮低垂地靠着两人旁边的一棵翠桦树树干。
“你……不要紧吧?”懋然不免担心地问道。
“没事,那些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凶手已经伏法,我也在公墓中祭奠过被害的亲人,心中早已释怀了。”老蝼长叹口气说,“家族受害那年,就是技师公会的会长——蛮盈族技师采蜉召唤一些暗蝥族、触俚族的代表技师过去,才让我躲过那一劫的。在噬族联邦中,蛮盈族是处于社会阶层的最高一层,他们族中的技师虽然都不是政界高官,但掌握的技艺却在噬族中属于顶级。我从技师公会那里也知道了一些他们蛮盈族技师砺炼技艺的古法,当然,现在没有人使用了,这也是联邦法律所不允许的。”琇書網
“不过,看今天幽雾村的情形,这种残酷的古法还是有人在使用。”沐萧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蛮盈族技师会选在这样一个偏僻的麋源族联邦小村里干这种事?又是从哪里捉来的这七个噬族不同部族的年轻女性?这个村里原先的居民又去了哪里?”
“或许唯一的线索就在未发现的第七口井中。”懋然说,“可这和咱们此行有什么关系呢?找到那个蛮盈族技师又有何用?”
老蝼在一旁低哼了一下,“哼,问天族人始终是这么自私且冷漠。不用你插手,我自己去把这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懋然听他这么说,自觉得话说得有些冒失。老蝼作为遭受过灭族打击的被害者,自然不可能对这种事情不闻不问。于是赶忙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说置之不理,只是暂时不清楚第七口井究竟在哪里。咱们如果找到第七口井,里面真的有线索,我们怎么能对这种惨祸袖手旁观呢?”
老蝼没再理会她的解释,自己返回房中。
懋然看了一眼沐萧,无奈地叹了口气,沐萧也向她摆摆手,各自心照不宣。
夜间众人各自睡去,守夜的是鳞良。他在午夜后绕着这家大院溜了几圈,仔细观察了下前后左右的地形,再回到圆形房屋门前,坐在屋门口的石台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段时间,鳞良猛然睁开双眼,他异常敏锐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从圆形房屋的顶上传来一阵“吱扭吱扭”的声音。他轻手轻脚走到场院一边,向非常高耸的房顶看去,似乎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鳞良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为了一点点声响去叫醒众人。于是爬上离房子最近的一棵翠桦树,只不过这棵树离房子的房顶还是有些远,鳞良没有把握凭借自己的身手一下能跃过去。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借着点点月光,他发现房顶上的圆形顶棚突然裂开一条弧形缝隙,一只纤细的、只有四根手指的手从屋顶里伸了出来。鳞良赶忙摒住呼吸,将身子尽量缩到翠桦树的粗树干后,凝神静气地盯着。
弧形缝隙越裂越大,不多时从里面探出一个身子,很娇小,从身材特征看是个女性。她东张西望了一阵,又从屋顶边缘向下观察了一番,看四周无人,便从圆形顶棚中取出条软藤,一边固定在棚子里面某个位置,另一边顺到房下,准备沿软藤降到平地。
就在她身子顺到软藤一半时,翠桦树上的鳞良以极快的速度跳下树干,直跃到软藤边。等这个女子发现有人时,已然晚了。
待她身体落到平地,鳞良伸手将他摁住,吓得她“啊——”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在万籁俱寂的午夜如同天空划过的一道霹雳,让屋中所有人都猛然惊醒。
睡得并不实的沐萧率先冲出屋子,其他人也都陆续而至,见鳞良凶神恶煞般正狠狠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摁在地上,那个女子哆哆嗦嗦地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念叨“别杀我!别杀我!”
“怎么回事?”悯雀问道。
“抓住一个暗藏的女子。”鳞良回答。
“暗藏的女子?她藏在哪了?”懋然问,“咱们不是已经在这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搜索过吗?怎么没有发现她?”
“她藏在屋顶上,难怪咱们没有发觉。”
“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悯雀凑近这个女子轻声问道。
鳞良将摁住她的手松开,女子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悯雀,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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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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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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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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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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