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再在翼彩镇待下去呢,既然已经得到了裕彤下落的情报,她肯定会立即赶往噬族领地完成她的任务。所以我们也不能耽搁,要在檀迟之前先行找到裕彤。”
鹭齐听罢,兴奋得摩拳擦掌,“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吧!”
鹋迁却阻止他说:“你先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将音量压低到了极限,“刚刚显辉在咽气前告诉我一件事,我们需要先去趟环界俱乐部,找到布谷,向她要一件信物,这样找到裕彤他才会相信我们的话。”
“信物?是什么样的信物?”鹭齐好奇地问。
鹋迁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嘴,低声说:“小点声成不?你知道现在在哪个角落里有檀迟的耳目?他们组织的势力有能力控制整个超地世界,你还不留点心眼?”
鹭齐一捂嘴,左看右看,甚是紧张。
“我心里有数,咱们到地方我自然会找她要的。”
二人离开裕彤家,对匆匆赶来的本地治安员简单交代了几句,以追踪凶徒为名让镇里治安厅调用最快的警用瞭空艇派人送他们赶往西莱市,再从西莱驾乘悬翼机毫不停歇地驶过浅海,向环界半岛而去。
从翼彩镇到溯月湾,一路晓行夜宿,只用了不到十天便到达目的地。期间鹋迁向安全总局汇报了情况,但仅说找到了凶手的逃出鸟族联邦的线索,自己带着鹭齐去麋源族联邦缉凶,没有提及檀迟与裕彤的事。
等两人到了环界俱乐部前,看零零落落有一些客商来往于此,基本都是鳍族人和长人族人。鹭齐找来俱乐部的服务人员问起布谷是否在这里。服务人员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并告知这里并没有他们说的人。这让鹭齐甚是奇怪,两人只得先在俱乐部租了个房间暂时住下。
“没什么好奇怪的,”鹋迁进入房间后对鹭齐说,“布谷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两个不知道底细的来客一问便问出消息?咱们还是先好好喘口气歇歇,然后找她的监护人悯雀说明来意,他应该会通情达理一些吧。”
鹭齐无奈,只得遵照科长说的,先耐下心来在屋中休息以养精蓄锐。
可没等两人把气息喘匀,忽然从房间外闯入六七个军人模样的鸟族壮汉,不容两人分说抵抗,三两下便将他们一一按倒在地生擒活捉。从房门口走进一名女性军官,命人将屋门关严,并在门口布置了岗哨。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找布谷有什么目的?”女军官语气冰冷地冲两人问道。
鹋迁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反问道:“你又是哪个部队的?怎么无缘无故抓我们?”
女军官哼了一声,“无缘无故?想找布谷的人,十有八九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如果不说实话,恐怕你们看不到明天超地世界的太阳!”
鹋迁心想军方的人竟然如此强横,也许真的是为了保护布谷才会这样吧,倒不如自己先亮明身份,看她如何反应。琇書蛧
“我们是云塔特区刑事科的治安官,到此来查一件连环凶案的线索。”
女军官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构想聚合工程委员会成员连续被杀的案件吗?”
“没错,你知道这个案子?”
“当然,我是边界区间委员会驻环界半岛的特派委员,”女军官说,“日前收到过联邦政-府治安管理局发给边界区间委员会的治安通报,让我这里密切留意环节半岛边界范围内出入境的外族人员,就说的是这件连环凶案。”
“原来是这样,我们就是主抓这个案子的刑事科治安官,我叫鹋迁,他是我的助手鹭齐,衣兜里有我们的标牌证可以证明身份。”
女军官让军士从两人衣兜中找出标牌证,见果然如鹋迁所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给两人松开的意思。
“为什么不放开我们?”鹭齐有些着急地问,“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干嘛还要这样?”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找布谷到底想干什么?”
鹋迁眼见很难再有所隐瞒,况且从这个女军官的语气上感觉,她非常在乎布谷,看样子她似乎应该也是个当年事情的知情人,于是便打定主意向她吐露实情。
“我们追查到这起案件,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布谷的亲生父亲,所以才会来环界俱乐部。”
女军官将信将疑,“真的?你知道布谷的父亲是谁?”
“当然知道,他叫裕彤!”鹭齐在一旁插嘴道。
“裕彤还有个救命恩人,叫显辉。两个人将布谷留在俱乐部以后被安排到云塔特区旁雾灵滩地的东北地区翼彩镇落户,我们刚从那里来到此处。”
女军官听他们能说出布谷父亲的名字裕彤,还有裕彤的朋友显辉,看来所言不虚。于是命令军士松开两人,然后说:“抱歉,因为我的第一要务就是负责布谷的安全,对你们就要格外防范一些。我叫昙燕,委派在这里配合我保护布谷的还有第九大队的一个小队,归我指挥。第九大队则驻扎在溯月镇东南,监控整个溯月湾。”
鹋迁心想这布谷果然不同凡响,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竟能让第九大队全员保护。
“她的监护人不是悯雀吗?我们想见一见他和布谷。”
“不凑巧,悯雀最近有事不在俱乐部,现在委托我照料布谷。如果你们要见布谷,恐怕会有些失望。”
鹋迁一愣,“失望?这是何意?”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昙燕说罢,让鹋迁跟着自己去布谷的房间。而鹭齐则没被带去,只是让他好好休息,鹭齐本想和上司一路前去,但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好执拗,只好听从安排。
等到了布谷的房间,鹋迁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呆在那里。只见一个女孩儿斜躺在一张半立着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一层绒毯,一只右眼紧闭,一只左眼罩着黑色眼罩,眼罩下面不时闪出透明的光线,两额边有涔涔汗珠淌落,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她……她是布谷?”鹋迁问旁边的昙燕。
“没错,布谷之前被人攻击,落得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知道她脑中意识很清醒,只是无法从外在表现出来罢了。”
鹋迁有些犯难,本来按照显辉的指点,来俱乐部找布谷取信物,但如今布谷是这样的状态,而她的监护人悯雀又不在此地,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发愁之际,突然发现布谷床边有个东西跃上跃下的,甚是引人注目,便问昙燕这是何物。
“它啊,是布谷的宠物——短尾鶶,布谷管它叫‘糖豆’。布谷这样以后,这小家伙一直围在它身边,从不离开。”
鹋迁并不在意这只动物究竟为何,只是发现这只动物左爪上挂着的东西非常像显辉身亡之前告诉他那信物的模样,不由得一下子紧张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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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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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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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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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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