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是盛天悯,Nicetomeyou!”盛天悯勉强笑也向她打招呼。
“不用那么拘谨,叫她维娅就行。她是德国裔西班牙人,没必要和她说英语,就和跟和我说话一样和她说话,她都能听懂。”
“嘿,我说,你和孟小楠没分几天,居然找了个洋妞?”盛天悯捶了唐晨一拳。
唐晨笑了笑,靠近盛天悯耳边悄声说:“我爸爸在大学任客座教授的时候,这个外国留学生听过他的课,特崇拜我家老爷子,时不时还去家里拜会,这不一来二去就和我认识了呗。”
“唉,有个有名望的爹就是不一样啊!”盛天悯感叹道。
“你少来了!”唐晨回敬了他一拳,“对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找借口在家睡大觉?不像你的风格啊!”
盛天悯想出言辩驳几句,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呃……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
“哎,你的洋葱天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唐晨紧跟着问。
这一问正触到他的不堪之处,盛天悯紧咬了咬嘴唇,忍住心中的波澜,但脸色已然略带违和之色。而这一切都看在了那个外国女孩儿维娅眼里。
“她……她晚上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他只好找话敷衍。
“嗯,也是。原来我还在你那住的时候,几次叫虞佳她都说这里不是她喜欢的地方,看来这次也一样。”
这时,要的嘉士伯被酒保端上了桌,打开一瓶后递到盛天悯面前。盛天悯也没多说,拿过来“咕咚咕咚”便灌了一大口,仿佛是在发泄一般。
“嘿,你今天行啊,”唐晨见他如此痛快,有些诧异,“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一口闷的,都是小口小口呡的。”
闲聊了一阵后,维娅碰了碰唐晨的胳膊,对他耳语了几句,唐晨一笑,点了点头。随后维娅离开了座位,走向酒吧另一边的昏暗处。盛天悯也没有在意,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唐晨直劝他不要那么猛。
“你别这么着急,一会儿等她回来,有你猛的时候。”他将盛天悯手中的酒瓶夺下来。
盛天悯见酒瓶被唐晨夺走,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但又不能甩手而去,不知道维娅去干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她。
很快,维娅就回到了吧台,将一个骰子钟放在桌面上,然后对盛天悯说:“我到中国来,在这种酒吧里学会的第一项社交游戏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当然,是唐晨教我的。盛先生,你有没有兴趣?”
她的中国话发音还算标准,不过可以听得出来,这个外国女生应该系统学过中文口语。
“难得一个外国女孩儿主动要求来玩这个,老盛,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哟!”
盛天悯见两人都兴致勃勃,自己也不好破坏气氛,只好答应他们。
“掷骰子输的,要么真心话,问什么答什么,要么大冒险,罚喝酒。”维娅将骰子钟放在三人中间,“不过,输的选择哪个,得征得另外两人同意,如果只有一个不同意,就通过;两个都不同意,选另一个。明白?”
盛天悯一边惊诧于这个德国裔西班牙姑娘对中文如此精熟,一边也感叹西方女生果然很放的开,如果是虞佳现在在这里,虽然她也很开朗,但绝对没有这个女孩儿更无拘无束。那么……要是景心琳呢?她会怎么样?
第一轮,三人各自掷出骰子,结果维娅输了。她选择了真心话。
“我选真心话吧,说说在认识你之前我的情史。”维娅没等两人问,便主动提出来。
“这个好!讲讲讲讲!”盛天悯起哄说。
唐晨倒是有点尴尬,毕竟这种事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友在朋友面前无所顾忌地坦露,但既然维娅有这个兴致说,自己也没法阻拦。
她讲起自己是在西班牙的巴伦西亚出生,父亲是加泰罗尼亚人,母亲是德国人。父母的婚姻是旧时包办,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并在自己八岁时离异,自觉随母亲去了德国的汉堡。在来中国留学之前,经历过两段恋情,初恋是中学时的物理老师,一个本地的丧偶中年男人,只维持了半年,那个男人就因为涉嫌虐待学生被学校扫地出门。第二段恋情是段异地恋,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了一个国际性社团,但需要解答一些非常困难的问题,才有机会加入。她与这个社团的一个接口人通过电子邮件相识,一来二去,两个人逐渐有了好感,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儿时的故乡不远的巴塞罗那市一家电信公司任职,是个比她大七岁的奥地利男人。这段恋情维持了三年多,但在她留学中国的前一年,突然与他失去了联系。最后一封邮件后,那人杳无音信,她也曾经到巴塞罗那找过,但那人就职的公司说,他已经离职了。因此,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
“喂,你这段历史隐藏得够深的啊!”唐晨吃惊地对维娅说。
维娅嘿嘿一笑,“既然是真心话,那就索性说个痛快,不能坏规矩,OK?”
盛天悯突然脑海里一动,忍不住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国际性社团,是不是叫‘门萨俱乐部’?”
“那是个聪明人组成的国际社团。怎么?盛先生也知道?”
盛天悯只是点点头,“有所耳闻而已。”心里却念叨起来——难道她也是景心琳一般的人物?
“那咱们继续!”唐晨拿起骰钟,招呼两个人开始第二轮。结果盛天悯手气不佳。
“我大冒险吧。”他说着,拿过一瓶啤酒要喝,却被唐晨拦住。
“慢着,还没征求我们俩同意不同意呢!我反对!你呢?”唐晨问维娅。
“还是真心话吧,既然我这个老外有个好开头,也想听听盛先生的事情。”维娅帮腔说。
“好吧,你们想问什么?”没办法,游戏规则如此,盛天悯只好服从。
唐晨刚想开口问,被维娅抢了先,“你是不是把爱情丢失了?——中国话叫失恋了。是她的原因还是你的问题?”
她突然这一问,让盛天悯和唐晨都是一惊。
“嘿!你怎么回事?哪有这么问的!”唐晨碰了碰她。而外国女生没有理睬她的新男友,棕灰色的眼珠紧紧盯着盛天悯,仿佛他不做出满意的答复就誓不罢休一般。
盛天悯见她的神情,不由得打个寒颤,“这……你……你是怎么……”xǐυmь.℃òm
唐晨逐渐明白了其中之意,拍拍盛天悯的胳膊,“我说,不是真的吧?虞佳她……真的和你……”
盛天悯沉默了几秒,一把又抄起瓶嘉士伯,猛灌了一口,然后对维娅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失恋的?”
维娅很西方式地耸耸肩,“失恋的人不都这样的吗?我经历过,唐晨你也经历过,不是吗?”
“哼!那个负心人,不提也罢!”盛天悯从嘴里嘀咕出这么一句。
“负心人?”唐晨几乎是喊出来的三个字,“盛天悯,你是不是喝得太多,脑子迷糊了?那是虞佳啊!最爱你的天使!你怎么会这么说她?”
“最爱我的天使?哈哈哈,以前也许是,但此一时彼一时!”盛天悯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又一口气灌了一大口,“她……她罪大恶极!”
“等等等等,我没在的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虞佳对你那么好的女生,怎么成了罪大恶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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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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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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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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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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