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给一个联邦议员做私人顾问,正巧回家探亲。与我谈起了最近一段时期内那个议员的一位幕僚,好像叫锦企,在联邦政-府中负责构想能源开发部的外联工作。和议员提起一个鳍族人在军管部、能源开发部,还有东方面军的构想联络站等机要机关有异常活动,已经被他派人监视起来了,但似乎议员对他汇报的情况并不感兴趣。
“当然,我更在意表舅说的那个鳍族人,千方百计让他探听那个鳍族人的情况。表舅虽然只是个顾问的头衔,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但在议员下属幕僚面前还是有一定说话的分量。一连等了几天,他打听了几次以后告诉我,那个鳍族人已经离开了若凡城,好像是被秘安办的秘密警察缠上了。据锦企派去监视的人说,他往若凡城的西北方向逃去,目标可能是青沛山脉附近。失去他踪迹后,我只好返回云遐镇,将此事告知少族长。”
说到此,这个叫小离的后退一步回到了那些问天族技师当中。
“你说的这个鳍族人能肯定是鳞良吗?”老蝼追问道。
“您所说的鳞良是谁我并不清楚,我们只是按照少族长对我们打探目标的特征去寻找的。”小离回答。
这个回答毫无破绽,但悯雀总感觉在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感,这让悯雀心中结了个疙瘩。
“师姐,既然您回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回云遐镇,鳞良的下落兴许不久还会传回来。”向欣对懋然说。
懋然看了一眼悯雀,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悯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懋然这才和向欣说可以和他同去,不过需要与悯雀、老蝼、六凌几人同行。这一切都看在向欣眼里,他没动声色,集合起同行的三十二个技师,和懋然几人一起登上山腰下的民用瞭空艇,渡过云河支流的宽阔河面,回到云遐镇。而缙云则按照六凌的指示,将整个中队进驻梭炬山,同时派人去接应西北方向另外两个中队突围汇合至此。
且说向欣将懋然四人接到云遐镇热情款待,他与懋然甚至形影不离,一口一个师姐地叫着甚是亲密,天南海北聊起个没完。这让老蝼看着很是不爽,他凑到悯雀身边小声说:“主子,那个向欣我看着很不舒服,他是不是对懋然过于热情了?”
“这也难怪,人家毕竟是一起学艺两年的师姐弟,有感情是很正常的。”
老蝼摇摇头说:“可我更觉得这个向欣似乎有意不让懋然和咱们有交流,每次懋然想和你商量些事,他总是中间横插一下,将你们分隔开。这可不是他们之间感情应该有的表示吧?”
悯雀脸色略微一沉,“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说完,他冲老蝼做了个半捂脸的手势,告诉他暂时先睁一眼闭一眼,老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晚饭后,向欣又将懋然叫去,在他的房间一聊就是一个晚上。悯雀三人都有些不快,但碍于人家毕竟是师姐弟关系,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想找到那个叫小离的技师,要问问还有哪些关于鳞良的情报,但都没有人见那个小离去了哪里,这让悯雀心中又萌生起团团疑云。
三人被安排到镇子北部距向欣的住处一墙之隔的楼房二层,悯雀为了保险起见,让老蝼和六凌与他一起住一个房间中。临睡前,布置了三人的守夜安排。自己先守前半夜,六凌守午夜时分,老蝼则守后半夜。
“当家的,你是不是也感觉这个向欣不可靠?”六凌问。
悯雀点点头,轻声对他说:“你有没有发现,他似乎很介意咱们和懋然沟通,总是有意破坏我们之间的谈话。这不是什么师姐弟关系亲密能解释的。懋然现在还在他那里,我真有点担心……”
六凌劝慰说:“懋然也说过,她这个师弟在情感上对她有所依恋,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我相信她把握得好分寸,也能保护得了自己。”
悯雀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想了一会儿。随后,让六凌和老蝼两人去睡,等到了时间自会按照安排去叫。
等两人沉沉睡去后,悯雀回想着那个小离说的话,鳞良在长人族联邦的军管部和东方面军的构想联络站去活动都可以理解,但他为什么要去构想能源开发部呢?那里和半岛战役之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其中还涉及到构想源石的力量?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从怀中取出布包,蓝色的“深邃冥”源石碎片就包裹其中,依旧隐隐泛出幽蓝色的光芒。
难道它一直在泛光吗?——悯雀心中生疑。
他将碎片取出来托在手中,仔细端详,蓝色光芒一闪一闪的,一点都不刺眼,耀着很柔和的光晕。他又把碎片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检查能有什么玄机藏在其中,但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看了一会儿,他把碎片凑近了鼻子嗅了嗅,上面有种淡淡的,如同一种在深海生长植物花的清淡香气,其他的也没什么;他又将碎片贴近了脸颊,想试探一下碎片表面的温度和体温有多大差距,突然,凑近脸颊的碎片在同时凑近耳朵时,里面发出了闷闷的“咕咕”声。那声音好像是在说着某些话,似乎是被手捂着嘴在说,音调很低。
悯雀一下子被激发起了好奇心,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源石碎片还有这样的秘密,于是他把耳朵紧紧贴在碎片表面,专心聆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究竟是什么。Χiυmъ.cοΜ
起初他怎么听都是“咕咕……咕咕”的闷响,根本听不出来详细的内容。但他能肯定,声音一定是在说话,可能需要聆听的人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抛却,才能听出来。
猛然间,悯雀回忆起在梭炬山他发现碎片发光时,他想到的是布谷的安危。此时此刻,他一下子又想念起布谷来,同时,他也发现碎片里发出的声音很像在叫“布谷……布谷……”,难道说这块碎片真的与布谷有精神上的关系?
于是他将精神全神贯注于想念布谷,想象着她在俱乐部房间里沉沉睡着,左眼的“今古宙”碎片压制着她体内血散症的发作,她的短尾鶶忠实地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是的,悯雀听到了,碎片里的那个声音,是布谷的声音。他再次将精神高度集中在一点,那个声音隐约在说:“云遐危险……不怕随他……西北渡山……”
后面还有几个词,随着他精神无法持续凝聚,声音逐渐模糊兀秃起来,最后又变成了“咕咕……”声。
过度地精神集中让悯雀一时间有些恍惚,意识里的布谷形象也一点点模糊而去,最后完全消失。感觉只是过了仅仅一晃神的功夫,但仔细看时间居然已经时至午夜。他猛地想起懋然是否回来还不清楚,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借着走廊昏暗的彩光器的灯光,朝向欣的房间而去。
忽然间几条黑影从他眼前掠过,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的神经登时紧张起来,打开近身护盾,挡住面前几人的突袭。没料到身后又有几股力道夹击而至,悯雀虽然也曾与鸟族的格斗技师学习过近身技艺,但终究不是格击的专家,此时被几名黑暗中的袭击者夹击,断难支撑,勉强接了几下以后便被他们制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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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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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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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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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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