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老宅如今成了老三的落脚点,跟二虎的新房子只隔着一道小门,两个院子共用一个大门,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
芸豆看着她娘胖了许多的身子,看到妹妹烧火的熟练劲儿,走到婳婳跟前,“大伯娘,我这次就不跟你回镇上了,我想在村里留一段日子,顺便照顾奶奶。”
虽然大嫂也需要一个人帮着照顾孩子,可是奶奶如今被三婶儿气着了,她娘又是孕妇,一大家子人还要吃喝,她走了奶奶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婳婳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我也正有此打算,再说,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家里确实比较忙碌,你就在家里也能减轻你奶她们的负担。”
让芸豆留在家里,一方面是帮着做饭,另一方面,这孩子做事比较细心,由她照顾老太太她也比较安心。
看着天色,婳婳抬脚到了上房里跟老太太说话。
“娘,这次去了我找人看看怎么处理老三的事儿,再回来恐怕就到年跟前了,您放宽心,咱们家老三不止识字,人也长的周正,不愁媳妇儿的。”wWW.ΧìǔΜЬ.CǒΜ
这话就相当于给老太太吃了定心丸一样,让她心里扬起了希望。
“好,我等你的消息,回去了好好盯着几个孩子,可不能让他们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
咱们贺家的男人,太善良,太容易被别人利用算计了。”
贺老太虽然担心儿子,可也没忘了让婳婳提醒几个孙儿一句。
“娘,您放心吧,我回去了肯定会好好盯着他们的。”
婳婳想到家里几个不开窍的孩子,心说还真得多多给他们说一说寻常男女之间陷害人的龌龊手段。
三虎不就是稀里糊涂的成了工具人吗?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哎,回吧,一会儿天要黑了。”
贺老头看了眼天色,催促着婳婳早点儿离开。
“爹娘,你们在屋里吧,我跟二弟妹说一声就走。”
婳婳出了上房,看着老三那身单薄的衣裳,抿了抿嘴,凑到苏氏跟前耳语了一番。
看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可别再冻病了,如今老太太可是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大嫂,你们路上慢走啊!”
苏氏摸着手里的银手镯,说着话挥了挥手,脸上全是笑意。
“好,有什么事儿就让人捎话来。”
婳婳这话是对着苏氏说的,虽然她有时候不靠谱,但护短这茬没得说。
二虎兄弟带着两个女儿目送婳婳他们的马车走远,这才回了屋。
马车上,几人再没有来时那样亢奋,尤其几个男孩子,一个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被吓着了?尤其小狗蛋,你那脖子不疼吗一直弯着?”
婳婳看着他的小脸都快钻裤裆里去了,忍不住打破沉闷的气氛。
“娘,我早就说过,我长大了不成亲,以后也不会跟老师吃酒,更不会和有女儿的老师吃酒。”
他激动的抬头,小嘴儿巴拉巴拉都没有注意到他娘刚好喊的是狗蛋儿。
听到这话,景荣跟云筝也是一脸的后怕,幸亏他们还小,也没人找他们吃酒,不然他们岂不是步了三叔的后尘?
“看你们一个个的,何氏只是一个个例,那样的女人一千个里头有一个也就不得了,要是遍地都是那样儿的,这世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别说古代了,就是后世,这种事她也只听说过一例,就是那男人三个儿女都不是亲生的,仅此一例。
干这样缺德事儿的人有,道德败坏的男女都有,但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看到景荣抗拒的脸色,婳婳慢悠悠的开口,“你三叔的事情,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别人莫名其妙的邀约,尤其是跟你不熟的人,递过来的酒水,饭菜,甚至是筷子,都有可能会有猫腻。
所以你们都要以此为戒,避免被人轻易就算计到。但你们放心,只要不是你们自愿的,如果有人胆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迫你们,算计你们,娘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婳婳说完,目光望向车外,“景春,尤其是你,记住了吗?”
景春闻言朝车里喊了一句,“娘,我记住了。”
婳婳看他们听的认真,这才继续说道:“碰见什么卖身葬父的女子,或者什么自卖自身的妖艳货,你们通通给我绕路走,别人家一顿卖惨,你就当真了。”
景春被他娘的这一句话吓的差点从车架上掉下去。
上次他去庄子上,庄头的女儿一头朝他栽了过来,是不是也是在算计他?
亏他还关心她穿的少了得风湿跟老寒腿,真是可恶。
下次去了庄子上看他怎么骂她一顿,她一个媳妇儿的男人,还敢往他怀里扑,指定不是什么好女人。
“娘,不是所有卖身葬父的女子都是那样的人吧?”
景荣说完心虚的看了他娘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婳婳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你你该不是被缠上了吧?”
婳婳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这种事情还是得早点解决,越拖越麻烦,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可不想让几个孩子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跟她作对,那恐怕得气死她。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两个月前去县里的时候,碰上一个,我给她两钱银子我就离开了。”
景荣回忆了下说。
似乎也没像他娘说的要缠着他呀什么的。
“哦,那你想想,她当时穿的什么衣服,脸上又是怎么样的表情,手跟脸干不干净。”
婳婳问完,几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景荣。
“你想好了再说。”
婳婳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景荣挠了挠头,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边回忆一边老老实实的说:“她穿着白衣服,头发很黑,脸很白,还挺好看。
她其实在那儿一直哭,哭的可惨了,我也是跟那掌柜的一起路过,看她可怜就给了她钱,娘,以后我不会随便给别人钱了。”
景荣说完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挣的钱,还没给她娘买礼物呢,就给了那女人,想想有点亏。
“你看看村里人,父母走了,打不起棺材,都是怎么埋的?”
婳婳也不点明,继续问他们。
“找块席子卷了,挖个坑埋了就行,早点入土为安,老人也好早点投胎。”
景荣嘴巴一秃噜说完,才想起他娘那会儿被他们差点活埋的事情,脸顿时就红了。
“没错,你们当初看我出事了,只顾着埋了我,哪里有时间将自己打理干净?”
顿了顿,继续说道:“且你说她头发乌黑,代表她吃的好养的好,身穿白衣,没有污秽,说明她处境并不是很差,所以你看,这就跟她卖身葬父有点出入了。”
被婳婳点破,景荣一脸的窘迫跟懊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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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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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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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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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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