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王府最多的就是各种品类的花草了,没想到在姐姐的院子里也有,扑鼻的香味仿佛置身于王府之中。
“当初听到你从家里出逃的消息,我甚是诧异,我们南安王府跟京城相比哪里逊色?
可看到你痴迷于京城的人和事,我大概能明白其中缘由了。”
锦侧妃掀开水晶珠的帘子,举止优雅的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南弦月摘了一朵开的正艳的翠菊,心不在焉的把花瓣一瓣一瓣的扔在地上。
“这些花都是殿下亲手为我种下的,你随意毁坏就不怕他治你的罪吗?”
锦侧妃很是生气急忙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挨个捡了起来,放在手心吹了又吹生怕沾了灰。
“只不过是一株寻常的翠菊罢了,看看你小题大做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你长这么大没见过花!真给我们王府丢脸。”
南弦月在心里替姐姐惋惜,芳泽苑虽然奢华但她感受不到一丝温热,姐姐嫁到天朝来之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份与生俱来的傲娇被属地的男人奉为女神,可如今为了两片叶子都能弯腰,真叫人伤心。
“丢脸?你不顾自己的身份跑来京城当街卖炒饭,要不是我,父王岂能饶了你?”
“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坑蒙拐骗,有什么可丢脸的?反倒是你杀人放火,太子殿下怎么没把你送入宗人府法办?”
啪!
锦侧妃在南弦月的脸上重重的甩了一个巴掌,“住口!谁给你的胆子用这样的口气同我说话?”
“怕了?还是不敢承认?”
南弦月捂着火辣辣的脸庞肆无忌惮的笑着说,
“你出嫁时,父亲给了你一支暗卫,是为了让你在皇城这座龙潭虎穴之地有个铠甲,关键时刻能护得了你!
你呢?擅自用暗卫诛杀穷苦老百姓,他们碍着你哪条路了?”
锦侧妃又看到了那支银闪闪的横笛,她的双眸变得漆黑、深不可测,微微颤动的眼睑给人以压迫感就好像一把架在磨刀石上的板斧,还未靠近就已经不寒而栗了。
“你怎么会在那里?暗卫不会认不得你!”
“哼!我险些被程家恶霸糟蹋,被好心的店家收留。
暗卫是认得我,可你派去的眼线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锦侧妃想了想,当初派出去跟踪太子的下人只是芳泽苑的小太监,这些小太监只跟她汇报了太子窝在状元街的原点小馆的行踪,小馆里的周掌柜的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其他人就是一些杂役,但没人在意小馆子的厨娘叫什么?
她也确实没想到疯疯癫癫的南弦月就是小馆子的厨娘,要不是暗卫下手时认出了南弦月也许就成了刀下魂了。
“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你为什么要杀掌柜的?”
南弦月拉着锦侧妃的胳膊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质问,被锦侧妃无情的甩开。
她到现在都能记起,暗卫看到周墨时眼中的狠毒,要不是她挡在周墨前面会怎样?她不敢往下想。
难道姐姐那时候就知道了周墨是太子妃的身份?
不会的,周墨当时女扮男装就连跟他们朝夕相处的太子殿下都不知道,姐姐怎么会知道?
况且,一旦姐姐知道太子妃伪装成男人在市井经商,不用暗卫出手,皇上、皇后自会处置太子妃。
“你为什么会认识太子妃?你早就认识了太子殿下,对吗?”
“我……我,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南弦月面对姐姐的疑问突然变得语无伦次。
“你当我是傻子吗?”锦侧妃走近一步盯着南弦月的双眸不肯放过一丝异样,“太子妃跟被毁了的小馆脱不了干系吧?”
“一个冷宫太子妃她能做什么?”南弦月故作镇定的说。
“冷宫?被人遗忘罢了,至于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是正妃!你这是……赤裸裸……诬陷!”
南弦月怕什么来什么,她彻底慌了,不敢正视姐姐,说话声也变得吞吞吐吐。
“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锦侧妃一改冷酷的脸庞,握着南弦月的双手,柔情似水的说:
“这次朝拜会你也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有多在意我,如果太子妃的位置空出来那一定是我的,到时父王也会开心,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你一直在觊觎天朝太子妃的位置?”
“迟早都是我的!”
锦侧妃恶狠狠的眼神让南弦月觉得后怕,曾经的姐姐信誓旦旦的说,她才不会把天朝太子放在眼里,可现在为了太子妃的头衔变得面目可憎,她急忙把手抽了出来说:
“我从来都没见过太子妃,我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太子!”说完,南弦月转身跑出了芳泽苑。
由此,锦侧妃更加确信太子妃有鬼!她猜测南弦月一定会找机会跟太子妃单独见面,于是叫来奚嬷嬷安排了人时时刻刻跟着南弦月。
锦侧妃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理了理衣裳、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整个人变得轻松利落,她带着丫鬟,拿了几包安神药朝云曦苑走去。
“娘娘,听说曦嫔今个早上才被殿下放了出来,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得了失心疯,我们这会去有些不妥吧?”
“有些事曦嫔想不明白所以才会疯癫,只要点醒她很多事也就明了了。”
“是!”
奚嬷嬷躬身扶着锦侧妃朝云曦苑走去。
空荡荡的大街上,漫卷的西风,卷走了落在地上的幌子,幌子裹着小砂砾漫无目的的翻滚,砂砾摩挲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并没有没有引起店家的注意,幌子最终落在了护城河里飘走了,店家合上了门打烊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巷子里,唯一一盏明灯灭了,风也停了,静的出奇。
打更的两个人一人挑着灯笼,一人敲着棒子吆喝:
“妖风停息,平安无事,小心火烛……”
他们二人边走边吆喝,走着走着,突然从巷尾蹿出几个细长的人影,一晃一晃的朝他们逼近,两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扬起手中的棒子指着影子喊:
“你们是人是鬼?”
“你说呢?”
四喜先一步走出了出来低声问道。
“三更天了你们还在街上瞎逛?再不回去我就要报官让你去吃牢饭。”
“报官?那就报给本官听听!”
打更人以为碰到了跑江湖的骗子,挺直了腰杆走近一步,看到说话人的身上背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女子,女子被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他们再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的跪在了地上磕头: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左大人恕罪!”
左青阳扭过头看了看背上的周墨还在睡,回头压低了声音对两个打更人说:
“等我们走远之后再打。”
“小的遵命!”
两人不停的磕头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挑着灯笼的更夫举起灯笼自言自语的说:
“大人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府的路,好像是去往东宫的路。”
“去东宫做什么?还带着个女人?”
“走,走,不关我们的事想那么多做甚?”
挑灯的拽着打更的更夫,转身往下条街走去,走了老远之后才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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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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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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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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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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