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友邦使臣前来朝拜的缘故,京城的集市比往日热闹许多,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出现在了市面上,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前来甄选。wWW.ΧìǔΜЬ.CǒΜ
“钟晏媃你能不能跑快点,天黑之前我们要把这里的每一个铺子都要逛一遍,瞧瞧你慢吞吞的模样,我们还怎么玩?”
王妙玉怀中抱着一堆淘来的好玩意,一边走一边拽着闷闷不乐的钟晏媃,虽然嘴里说着晏媃的万般不是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
钟晏媃甩开王妙玉的手生气的问。
“你又犯什么病了?”王妙玉问,她指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说,
“太阳都快落山了,我还没给颜昭学长买到砚台和毛毫笔,你倒是快点啊!”
“学长,学长……你嘴里还在惦记着学长?”
突然,钟晏媃把王妙玉怀中揣着的玩意全部打翻在地。
“你干什么?不想陪我逛街你说就是了,拿这些不会说话的玩意撒气做什么?”
王妙玉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掏来的物件就这样被扔了,满是委屈差一点就哭了。
“你难道不知道蒙氓大汗跟皇上讨了你,让你去蒙氓做他们二王子的王妃?
眼看你就要被推出去和亲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
“搞了半天,你是在替我着急啊?”
“这事还用我急?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他们怎会舍得让我嫁出去?他们视我为珍宝如何忍心让我去和亲?”
王妙玉就像没事人一样捏着钟晏媃的鼻尖说。
“伴君如伴虎,和亲是大事,为了江山社稷皇上怎会顾忌你的感受?
即便皇上愿意留你在京城,满朝文武怎会善罢甘休?”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父亲是天朝的有功之臣,尽管他现在不做官了但皇上、大臣们对我父亲都要礼让三分,况且还有我爷爷,他们敢让我和亲?”
“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懂吗?世态炎凉的悲剧你看的还少吗?”
钟晏媃终究不放心,在她心里这个世道就像悬空的拱桥早已摇摇欲坠,好人会不会有好报谁都说不准。
“就算他们都想让我和亲,玉哥哥他会答应吗?
他可是当今太子,只要我父亲和我爷爷不同意,玉哥哥一定会想到法子留下我,难道你觉得玉哥哥他是一个草包吗?”
“这……”
“怎么样?你没想到我还有玉哥哥吧?哈哈哈……”
说着王妙玉伸长胳膊,一把勾住钟晏媃的脖子揽入自己的怀中,笑嘻嘻的继续说道,
“晏媃你就别心不在焉了行不行?要嫁也是我不是你。”王妙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着急生怕好东西被别人抢走。
“呸……呸……你可不能瞎说。”钟晏媃急忙拉着王妙玉吐口水。
“知道了,赶紧走吧!”
钟晏媃无可奈何的被王妙玉拖着往集市里走去,她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她只见过太子殿下一面,能感觉到殿下对王妙玉比亲哥哥还要亲,王妙玉有难,殿下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太子能扳倒子桑大将军可见手段一定不差,万一因此掀起血雨腥风,朝中向着王家的人一定不少。
还有太子妃,虽然孤零零的一个人但东宫两位侧妃在太子妃面前根本没有威慑力,太子妃凭借一己之力,让子桑家在朝堂有了声望,可见太子妃不只是久居深宫的妇人,太子妃对王妙玉格外亲厚,一定会力保王妙玉。
这样想来妙玉一定不会下嫁给蒙氓,她的心一下子踏实了,挽着王妙玉的胳膊开开心心的去集市上掏宝贝了,不把集市搬空不罢休。
此刻的清居宅并非如王妙玉想的那样胸有成竹,偌大的宅子显得异常冷清,前院一两个家丁正在低头洒扫,后院的厨房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老爷和夫人这几日茶饭不思,每天直到大小姐回来厨房才会生火做饭,主屋传来王夫人嘤嘤的哭泣声。
自打从丞相的位置下来之后,王元宗每天过着读书、作诗、同老父亲下棋的悠闲日子,本以为平平淡淡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托故人多方打听得知,迫于形势,皇上的立场已经动摇,王元宗心急如焚不得不进宫面见圣上,希望事情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老爷,你我二人进宫,圣上真的能留下妙玉吗?”王夫人哭着问。
王元宗给拿了一件衣裳给夫人披上,可他心里终究是没底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皇命难违可怎么办呢?安慰道:
“到目前为止皇上一直没有召见我们,就说明还没定下来,万一还有回旋的余地呢?”
“当真?”
“老夫何时诓过你?”王元宗看到夫人哭红的双眼说:“你不要再哭了,万一让父亲听到惹的他老人家烦心就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是了。”
“老爷说的对。”王夫人急忙擦干眼角的泪水站在铜镜前略施粉黛理了理衣裳,接着回头给老爷拽了拽了衣角说:“许久没有进宫了在御前可不能失态。”
“走吧!”
“嗯!”王元宗携夫人坐着轿子从清居宅出发往皇宫走去。
听闻王元宗夫妇要来,皇后早早的在宫外等候,她身穿花开富贵缂丝四团纹锦袍,手握清白绢地苏绣菊花短柄团扇,团扇的流苏在清风中微微晃动,夕阳西下拉长了她单薄的身影,忆起往昔说:
“从前本宫在王府做下人,承蒙王府上下照拂,老爷夫人敦厚纯良从未苛责过本宫,眼下本该是本宫报恩的时候,没成想碰到这样的事……”
林嬷嬷深知皇后娘娘一直把王府的丫头当成自家孩子疼,尽管皇后娘娘在皇上枕边说了好些话也哭过几次了但终究拗不过皇上,皇后娘娘的处境很是为难,她宽慰道:
“娘娘,此事关乎国体安危,您虽贵为后宫之主但这事全凭皇上圣断!您就不要过于苛责自己了。”
皇后郁郁寡欢的脸庞并未消散,打着团扇远远的看到清居宅的轿子出现在了宫门口便说:
“林嬷嬷差人过去迎一下。”
“是!”
林嬷嬷让一位公公带着两个宫女前去接,她扶着皇后娘娘缓步前行。
王元宗看到皇后娘娘亲自迎接,他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和夫人向前一步给皇后娘娘行礼。
“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礼?”
皇后娘娘躬身扶起他们二人,亲切的说,
“本宫应该去王府探望你们二人才是,这些日子忙朝拜会的事晚了一步还请见谅!”
王夫人看到皇后娘娘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已逝的女儿泪眼婆娑,紧紧握着皇后的手寄予厚望。
王元宗用胳膊肘推了推夫人,王夫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抽了回来说:
“还请娘娘莫怪。”
“无妨!”皇后对王元宗说,
“皇上已经在养心殿等候,先生您过去就是了,本宫带着夫人在宫中四处走走说说话,可好?”
“有劳娘娘费心了,草民先行告退。”
王元宗拱了拱手,在宫人们的带领下往养心殿走去,一路上他的心如同从簸箕里散落的豆子没有着落,入朝为官几十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空落落的。
想当年他和子桑翎羽那个老家伙为了,守护天朝江山多少次出生入死,可到头来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回首斑驳的年月宛如在梦中一般。
刘公公候在养心殿外,他看到王元宗走来,急忙派人搬了一把交椅放在门口,上前扶着王元宗说:
“先生安好,请坐!”
“使不得……使不得,老朽还是站着等吧!”王元宗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先生何必自谦,皇上在里面同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故命奴才在此等候,还特意给您赐座,您就安心的坐着吧!”
说着刘公公将王元宗按在了椅子上又让宫女奉上茶水,王元宗心不在焉的坐着,半盏茶的功夫隐约能听到只字片语。
“父皇您就不能信儿臣一回吗?父皇您坐拥繁华盛世不想大动干戈,可儿臣愿意以命相搏,不胜不归,誓死守护天朝国门!”
“混账!”
茶盅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摞奏折跌落发出沉闷的声音,王元宗平静的脸庞又沉了一分。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和亲能化干戈为玉帛,你却执意要领兵出征,你到底谋划的是什么?”
“儿臣对父皇赤胆忠心绝无二心,日月可鉴!”
王元宗摸着胡须能感受到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太子向来稳重可在和亲这件事上却一直都不肯让步,想来也是为了妙玉的前程着想,可皇上似乎笃定太子还有另一层阴谋。
他虽不在朝野但也听得见一些传闻,太子想要同蒙氓交手势必要统领军队,这并不无妥为何皇上对此耿耿于怀?
边关?边关……难道皇上怕太子在边关重新重用子桑翎羽?当时子桑翎羽被调离京城,他自己被迫卸任,皇上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心知肚明,事情似乎复杂了很多。
殿内,安静了半晌之后,皇上又开口了:
“朕也舍不得妙玉这丫头,后天邀请友邦、藩王来宫中品桂花酒赏菊花,到时朕会跟吉尔图成商议把朕的公主下嫁给巴尔塔拉王子,妙玉留在京城,这样你可满意?”
“父皇此举定会让蒙氓蹬鼻子上脸,妙玉娇贵但非皇室,巴尔塔拉只不过是蒙氓的二王子,他何德何能享此殊荣?还请父皇三思!”
听到此处,王元宗蹙眉手支撑着头,吃力的把茶盅递给刘公公起身说道:
“公公,我头晕目眩的紧。”
“先生你先挺挺,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不敢惊扰圣驾,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万一昏厥惊扰了皇上,实在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我就先回去了,劳驾公公代为传话就说我改日再来拜见皇上。”
“也好!”
王元宗在宫人们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他步履蹒跚的走着,养心殿远远的甩在身后,他细细品味:
想来皇上方才说的话是说给他听的,借他和太子的争执告诉他,皇上也是情非得已!
舍小家成大家是儒家大道,可他现在不是往日的丞相只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老百姓,有什么本事替皇上分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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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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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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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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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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